还不等小四找借口,这一边的李姿就已经用那双冰冻人心的视线盯着他了。
一边的马嘉嘉这么一想,这个小冰块说的好像没毛病啊?
小四嘴角一抽,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可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吧,要不就是手机没电了,总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芳听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看了看,问道:“如初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还真没有,不过您放心,等她工作忙完了就会赶回来。”
“行,我们知道了,麻烦你了。”陈芳温和点了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
说着,小四往外面走去,他的脚步跑的飞快,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得。
李姿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古怪。
不对,现在李振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可夏如初却仍然没有一点音讯。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难不成,她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这心就无法完全淡定下来。
李姿回头看了一眼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点心酸。
夏如初一直在郊区的别墅中养身体。
这段时间,顾家偶尔有人送东西过来,不过都全被贺赫回绝了,一来二去,倒也不见有人来了。
除此之外,夏如初让贺赫撤了守在别墅周围的人,除了那几个国外的医生,也只留下了两个护工和一个煮饭的婆子。
她每天躺在床上,很少说过一句话,神情永远是淡淡的。
贺赫对于她这一状态,也是有些忧心。
很快,时间一晃而逝,已经是七月初了。
距离夏如初醒来的那一日,过去了整整两个半月。
这天,外国的医生做完检查后,对贺赫说道:“病人身体恢复了很多,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我看她心情似乎有些郁结,如果有条件,带她出去走走。”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接着,这医生留下了药方,然后离开了。
贺赫回到房间时,只瞧见夏如初坐了起来,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在这几个月内,她的身形消瘦了不少,一眼望去时,感觉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在贺赫伸手要去扶她时,夏如初直接让开了。
“贺哥,我自己能行。”
说着,她光着脚,颤颤巍巍的走到了窗户边。
夏如初闭着眼,感受着窗外那炽热的阳光,整个人好像有一种随时要栽倒下去的感觉。
几个月未曾下过床,现在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轻飘飘的,好像可以随风飘走。
接连几天,夏如初都试着自己走,由最开始的在房间里走两圈,到后来的在别墅周围走动几圈。
她的身体的确恢复了不少,不过还有些虚弱,有些地方仍旧痛着,即使吃再多的药也好不了。
不过,她现在这明显的差别是,食量少了很多,每餐都是只吃几口就不动筷子,那脸上的气色,依旧苍白。
这天,夏如初在饭后,忽然开口说道。
“贺哥,我想去费阳阳的墓地看看。”
费阳阳的墓地在郊区的陵园里,距离有点远,当他们到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七月份的天很热,不过夏如初走在这阳光下,却只感觉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暖意。
她看着墓碑上那张笑着的黑白照片,心痛到好像忘了呼吸。
在久久伫立后,她将手里的菊花放到了墓碑前,看着这座新建立的墓碑,闭了闭眼。
这一次,为了扳倒一个李振朋,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失去了费阳阳。
夏如初,值得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但却久久找不到答案。
接下来的这几天,夏如初早出晚归,就连贺赫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只是,他再也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笑容,也看不到以前那生机勃勃的样子,现在有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的深沉和清冷。
这天,夏如初将一个长方形的薄纸袋子交到了贺赫的手上。
“贺哥,如果顾沐寻过来的话,请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如果不过来,就放着吧。”
贺赫看了一眼,收了下来。
“贺哥,我准备出去散散心,帮会里就劳烦你了。”
“你准备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
吩咐完后的第二天,夏如初一早就离开了别墅,去机场坐了飞机。
夏如初觉得很累,心累,身体累。
现在好像是在苟延残喘似得,就连呼吸一下,胸腔里都痛的无法自拔。
贺赫说她没有完全康复,想让人陪着她,被她拒绝了。
比起那两条性命,她身上的这些伤势,又算什么?
夏如初只是觉得,这两辈子活的都不容易。
上辈子,一生都为了钱而奔波,而这一辈子,她发现,她好像仍然是在为钱奔波。
夏如初一走,郊区的别墅在收拾干净后,也被关上了。
贺赫回到了市区,终日忙着帮会的事情。
在夏如初离开了一个星期后,顾沐寻出现在了贺赫的面前。
第990章 一切晚矣
“贺先生,别来无恙。”
听闻这熟悉的声音,贺赫还震了震。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只瞧见顾沐寻一身的风尘仆仆,他似乎才从战场上回来,一身黑色服装上还透着血腥气。
顾沐寻似乎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他的眼眶里有血丝,头发有些凌乱,面上还长出了胡茬子,和平时出现在视野中的清爽干净形象,相差千里。
“顾先生,坐吧。”
贺赫伸手坐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让人倒了一杯水过来。
“贺先生,我想问问,如初她现在怎么样了?”顾沐寻坐下,双掌搭在膝盖上,坐姿端端正正的。
贺赫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她一切安好。”
“她人呢?我去过郊区的别墅了,她不在。”他的声音里透着几丝急切之色。
“她出去散心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也不用找了,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贺赫面上是疏离的笑意,行为举止也很是客套。
顾沐寻见此,在心底无声的叹默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她。”
前者忽而笑的灿烂了些,他说:“顾先生,你不是没有照顾好她,你是根本就没有照顾她。”
顾沐寻紧抿着薄唇,低垂着眼睑,那双粗粝的双手紧握成一拳,却是一言不发。
贺赫看着他这副样子,终是忍无可忍。
他望着他,冷嘲道:
“顾先生,既然你护不了她周全,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为了你们顾家身陷险境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她出车祸生死不明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对,还有你们顾家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我拉着这张老脸去顾家求救,你现在见到的就是夏如初的尸体!你们顾家,从始至终都认为,夏如初嫁给你,是高攀了顾家,所以她即使是快要死了,你们坐视不理也可以心安理得!”
“毕竟,这是她自己闯的祸不是吗?”
顾沐寻俊朗的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听着贺赫这一连串的质问,他越听,心越痛。
“她是我的妻子,遇到什么事情了顾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是吗?那我敢问一句,若不是我上门求救,顾家可能会觉擦到吗?那时候夏如初已经昏迷不醒有十余天了,以顾家的广大神通,会不知道?”贺赫冷嘲道。
当初他觉得,夏如初能和顾沐寻结婚,有一个好处事,后台强硬了。
然而现在看来,可能未必。
“贺先生,我无法向你解释什么,但是我顾家,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把她当成我妻子,对于她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怠慢。”顾沐寻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是怎么样也无法说出来的。
贺赫看着他这满面疲惫的神色,也不欲多说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再多,也回不去了。
而后,他起身去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份薄纸,放到了顾沐寻的面前。
“这是她离开时让我给你的东西。”
最后,顾沐寻带着那一份薄纸,出了基地。
小四站在他身边,望着那身影,问了一声:“贺哥,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