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那个相知相许的人,此后余生,他们会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扶持。
母亲,我有大嫂了。
……
一切准备
就绪,郑煜堂算着吉时,带着一众兄弟热热闹闹前去结亲。
镇远将军府嫁女,可谓声势浩大,震惊全长安。
因前不久的安阴之故,舒骋将军的往事被挖出,还被文人编入大齐英雄录,在民间传阅。
即便没有天家的大力褒扬,百姓仍是认得了这个骁勇善战,精忠报国的烈士。更于今日聚集于将军府前,厚着颜面充作舒家人,一并夹道送亲。
浩浩银霜千里寒,昭昭赤心镇国安。
花轿之中,明艳的新娘轻轻展开一张笺纸,一遍又一遍的读着上面的诗,读到热泪盈眶,心潮澎湃。
有风轻轻撩起花轿的门帘,同样一身喜服的男人骑着大马,领着大婚的仪仗队走在最前面。
匆促的一眼,她低头笑起来。
……
迎亲队回到侯府,郑煜堂下马走向花轿。
满眼的鲜红,要命的娇丽。
郑煜堂伸出手,将系着花球的红绸递到她的面前。
舒清桐轻轻握住,与他一同入侯府大门,直至喜堂。
喜堂之中,忠烈侯与刘氏并坐首座。舒家叔伯兄弟罗列两侧一同观礼,而在喜堂的正中位置,供奉着一卷画。
吉时将至,一个陌生的面孔在人引领下入内,扬声道:“小人奉家主之命奉上贺礼,祝郑大人与夫人百年好合,恩爱到老。”
喜堂之上,不该任由外人如此喧闹,忠烈侯当即皱眉:“何人擅闯?”
郑煜堂先认出来人,是文渊书社,杭若的人。
郑芸菡知道这是什么,激动的两眼发热。
《鬼子母神图》,终于到了!
郑煜澄恍若做梦般:“这是……《鬼子母神图》?”
喜爱嬉闹的郑三公子郑煜星,此刻也没了玩笑嘴脸,紧盯着那幅图。
“将此图与那副一并挂起来。”郑煜堂不容置喙,吩咐下人动手。
忠烈侯不明所以,刘氏却皱了眉。
她与侯爷并坐,然两人后头,忽然摆了一副画架,挂了两幅画上去。
“今日终于能得见全图了!”郑芸菡激动不已,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图。
府奴笑着挂起来,同时拉开系线,两幅画同时展开落下。
郑芸菡的呼吸都快停滞,却在看到两幅图时,呆愣原地。
杭若送来的那幅图上,只有一个身穿白底藕粉衫碧蓝裙的女仙。
鬼子母神呢?
堂上众人不知画的来历与意义,但见大房几兄妹前一刻的狂喜还未消散,又被失望占据,开始小声议论,
“怎么了?”舒清桐察觉异样,轻轻扯夫君的袖子,低声问他。
郑芸菡说不失望是假的。
到底是哪个混蛋说,鬼子母神图被一分为二的!?
眼下这两幅,根本还是残图!
鬼子母神图,至少被分了三份!
就在喜堂逐渐陷入莫名的寂静时,又有人来。
“奴才奉怀章王之
名,奉上贺礼,祝愿郑大人与夫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怀章王府的贺礼到了,是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谁都知道,贤太妃如今是新妇的义母,送这份礼并不唐突。
郑煜堂搀扶着舒清桐接下,来人又道:“大人何不打开一看究竟?”
郑煜堂轻轻点头,打开了盒子,不由得愣住。
这里面,是一幅画。
郑芸菡似乎意识到什么,心头猛地一震。
怀章王送来的画被展开,身穿玄金华服的鬼子母神,神态安详,立于九天祥云之上,身绕女仙婴孩,竟是说不出的慈祥和蔼,又威严肃穆。
郑煜堂的眼眶倏地红了。
母亲,《鬼子母神图》终于全了。
您……看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大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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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小剧场的小可爱,这几天的稿子都很赶,所以写完了头昏脑涨,就妹有写小剧场啦~~想看也有哒!!!
二哥的故事即将开始!!!!!我们二哥不配涌有小剧场吗?
ps:下章……洞房!?洞房有惊喜,猜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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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洞房
前朝书画大家怀尘子作《鬼子母神图》,成前朝宫廷珍藏,后于战乱中流落民间,被重利商贾一分为三,成了两幅神女卷与一副鬼子母神卷,多年以来,几乎无人见过这图的全貌,谁能想到,在舒家与郑家的婚宴上,能有此大幸得见完整的《鬼子母神图》!
拜堂的吉时已至,礼官催促新人准备行礼。
郑煜堂完全忽视座上等待新人叩拜的二人,只让人把完整的图重新挂好。
他握住妻子的手,涩声道:“儿时母亲曾说,她会离去,是因为鬼子母神听到她的愿望,成全她不再以那样柔弱的姿态陪伴我们。她虽走了,但化作了鬼子母神守护我们。你可愿将它当做我的母亲,一并行礼?”
父亲继室在堂,却要对画行礼,将画作人,鲜有先例。
舒清桐掩在盖头下的唇轻轻弯起,她一并握住丈夫的手:“我猜,婆母若见到我,一定很喜欢我。”
郑煜堂眼底水光闪动,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母亲拉着她的手,与他的放在一处。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两人共持一条花球彩带,转身向外。
“一拜天地——”
拜完天地,转身朝内时,两人真正对着的,是正中座后整齐挂立的《鬼子母神图》。
“二拜高堂——”
面向彼此,郑煜堂眼中只剩她。
“夫妻对拜——”
不错,母亲的确很喜欢你。她早已穿过遥遥时间之海,看到了她儿心中欢喜,于那个看似荒诞的梦里,给了他提示。
礼成,新妇被送入洞房,郑煜堂须得在外接待宾客,今日,郑煜澄和郑煜星都得为他挡酒,任重道远。
侯府宴席一片喧哗热闹,郑芸菡还呆呆的站在喜堂里,看着那副终于完整的鬼子母神图。
忽的,她听到有人要告辞。
是怀章王府派来的人,送完画,观完礼,须得回府复命。
郑煜堂与他客套,问到了怀章王,那人道:“安阴公主一事牵连甚广,数案并审,诸入益州昙州,五原郡等地皆起了不大不小的乱。尤其之前私放豢养的死囚,怕是还有遗留在外,王爷受命领军前往处理此事,今日便要启程,无法亲自前来观礼,望郑大人见谅。”
对哦,安阴虽然被处置,但是那个烂摊子还要慢慢收拾,尤其是牵涉太多官员,又逢灾地重建,官员是撤是留,是严惩不贷还是以百姓为先秋后再算账,后续种种,都是麻烦。
郑芸菡见怀章王府的人离开,那日卫元洲对她说的话不期然在脑海回荡,回过神时她已经追了出来。
今日侯府大喜,外面在发喜饼与喜钱。
郑芸菡拨开人群去找寻那人身影,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已是气喘吁吁。
那人说,怀章王今日就
会启程离开长安,现在赶到王府可还来得及?
今日侯府人多,门口又堵,此刻回去套车牵马都不方便,郑芸菡打算先走出这一段拥堵,再弄匹马赶过去。她今日着一身水红及胸长裙,披帛挂缠绕臂中随风而动,飞仙髻因小跑松动轻晃,发间两排金链流苏坠着小巧的金叶子,铃铃撞响。
忽然横来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面前。
郑芸菡轻呼一声,下意识挣脱反抗,却在看到男人的笑时呆愣住。
卫元洲一身军服,已是启程状态,郑芸菡眼神一偏,看到他牵了一匹大黑马,俨然是天木庄那日他座下的黑色战马。
卫元洲一手牵马,一手握她,将她带到人少的小巷口。
郑芸菡看着男人高大的侧影,感受着他掌中的灼热与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涌上心头。
【天木庄那次,你在本王手中抢走紫檀木;舒家这次,你在本王手中抢走未婚妻。】
【有句话,叫做事不过三,若再来一次,你猜会如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