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了不对劲,瞪向周围的所有人:“你们是不是都赚得比我多?”
村民们理都不理,麻木的拿走了自己的货物。
王小蓓哭喊道:“不是我的优势最大吗,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这里的男生们不吃你这一款,陈西双看着她还算可爱的脸说。
王小蓓泪眼朦胧的去瞪陈西双:“你赚了多少?”
陈西双说:“跟你差不多。”
王小蓓得到了一点点安慰,可如果对方赚的没她少就好了,她不想做垫背的那个。
“爷爷,死了的那些人赚的钱呢,是不是要像货物一样,也分给我们?”王小蓓哭着问村长。
村长似是从赶集日那天开始就没睡过,精气神萎缩的差不多了,死气沉沉的,他枯哑着声音说:“死了的,收入作废。”
王小蓓身子一晃,她胡乱寻找小襄,找到就抓紧对方的胳膊。
“姜苗,我怎么办,我完了。”
小襄赚了150多,她没有放松,只道:“距离收摊还早。”
王小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除非收摊前不死人,一个都不要死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还会有人死。”
王小蓓神神叨叨的:“死一个,人均额就上去一些,越来越多,我要怎么赚到那个数……不能偷不能抢,只能做生意,完了……”
.
村长对王小蓓的疯颠视而不见,他看了看日头:“都去摆摊吧。”
“六点收摊,清点货物,总数额1500,人均额到时候看人数算,记住了!”
陈仰目送老人离开,心里想的是这次的任务提示,多赚钱。
那三个字,最后一天体会的最深刻。
陈仰没耽搁,他把自己跟朝简的货物拎走,很利索的摆起了摊子。
卖小鸡的中年女人死了,位子空着,修鞋匠没来,凶多吉少。
陈仰左右两边都没人了。
他看了看朝简跟刘顺那边的情况,他们四周的摊子都没少,全是外地的。
摊贩们扯着嗓子吆喝。
集市上是一成不变的热闹喧哗。
似乎死的十一个人,少的十一个摊位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盘子怎么卖?
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指着摊子上的金鱼菜盘。
陈仰登时打起精神,盘子不是他卖的东西,是这次分给他的十来样之一,他不熟悉,价位单子还没来得及看。
“有一套的吗,我还想买勺子。”
“有的,我找一下。”陈仰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边偷偷翻了下价位单,“有的有的,有成套的,我给您拿,稍等啊。”
.
有时候越希望不要有突发事故发生,事故就来得越早。
大家九点才出摊,十点多的时候,刘顺就死了。
死在集市后面的墙角。
小襄发现的尸体。
刘顺的身上没有伤口跟异常,只有第一天遭到李平连累,脖子上被姜人勒的痕迹加深了。
他跟张广荣一样,都是被人沿着那圈印记勒死的。
陈仰一直在专心卖东西,没注意到刘顺什么时候离开的摊位,他猜想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是找东西吃,只会是尿急。
他记得刘顺早上喝了好几碗粥,很稀。
那东西的水分太多了。
现在刘顺死了,大家都不得不因此离开摊位,在集市后面汇合。
“又是姜大,肯定跟拜祖有关,抽空签还是要死人。”王小蓓面向集市说了一句,眼睛往自己的摊子那瞅,要是有人想买东西,她能及时赶过去。
“会是什么未知的禁忌……”王宽友眉头打结。
陈仰没跟王宽友交流,他挨着朝简,视线粘着刘顺脖子上的勒痕。
王宽友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最早那个姜苗的死因牵扯到拜祖,她会说对不起,说很多遍,”陈仰说,“这个死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场我不知道,昨晚那个……”
没等陈仰说完,王小蓓就打断道:“没有!”
“他没说,我对那句话很敏感,我确定我没听见!”
接着王小蓓就说出自己的看法:“卖掉族产死的才会那么说,姜大没卖掉族产就不会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陈仰点了点头:“是啊,是正常的,姜大抽的是空签,谁都没卖掉族产,那为什么还会死呢?”
“反正是触犯了某个禁忌。”王小蓓说。
陈仰屈起三根手指,啪嗒啪嗒敲着朝简的拐杖,声音清脆。
朝简半搭着眼帘,任由他敲拐杖。
现在分秒都有可能是钱,大家不可能一直杵在这。
王小蓓是最急的,她要回摊位那去了。
“我过去了啊,你们要讨论就继续讨论吧。”
就在这时,陈西双嘟囔了声:“两个姜大都没了……”
陈仰猛然看过去,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凌然。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陈西双下意识站直身体,不明所以的问。
陈仰拍了拍陈西双的肩膀:“没有,你说的是对的,你说的很对。”
下一刻,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一句。
“我的观点是,人为的。”陈仰看着刘顺的尸体说。
墙角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起来。
“什么意思?”王小蓓一脸迷茫,“你是说姜大是被人勒死的,不是触犯了禁忌遭到杀害?”
“怎么可能!”她一副坚决不信的样子。
王宽友的视线锁定陈仰:“没理由这么做,少了人,人均额会增加,对我们都不利。”
“是啊是啊。”陈西双小鸡啄米的点着脑袋。
“我一直在想,拜祖的局面要怎么打破,一定有办法,一定有个漏洞,我怎么都想不到。”
陈仰说:“现在知道了。”
他抓了抓起了层鸡皮疙瘩的后颈:“有人提前想到了这个漏洞,也采取了行动。”
“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
“谁?”
第50章 赶集
陈仰没有说出人名, 也没看在场的众人,他望着熙熙攘攘的集市,这个小插曲被他推向了高潮。
剩下的是当事人的主场, 对方会自己站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地上的尸体在一点点变凉, 墙角这一块像一个独立的小空间,有什么在无声的发酵着,即将蓬炸。
在场的七人里面,王小蓓的精神状态最差, 她受不了的打破这种诡异氛围。
“到底是谁啊?”
王小蓓一个个看过去,没看出什么结果, 杀人犯的脸上不会写“我杀了人”这几个字, 她又回头去看,眼睛瞪着陈仰。
“是你搞错了吧,不可能是人为……”
有个声音跟王小蓓同时出来。
“是我。”
钱秦站在墙边, 冷薄的唇开启:“我杀了姜大。”
那一瞬间,惊呼声跟抽气声交织着响起。
“为什么啊?”王小蓓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墙边的青年。
钱秦没有开口。
王宽友表情沉肃的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弯着的腰背顿时直起来:“姜大都死了, 就不会再有拜祖?”
“是这样吗?姜人。”王宽友问钱秦, 也问陈仰。
后者压着嘴角,前者给了王宽友一个答案:“是。”
“规则里的漏洞,就是让人用的。”钱秦说。
王宽友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后退半步靠到墙上,耳边回想着这个人说的两句话“我只是喜欢把问题简练化。”“如果解决一件事的办法有多种,我会选择效率最高的一种。”
效率最高……
王宽友脸部肌肉轻颤:“老集村的那两个姜大呢?”
钱秦用一种“你的智商不低, 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疑惑表情看他。
全死了。
王宽友一只手抄进凌乱的发丝里面,另一只手也抄进去,做出了一个混乱的,甚至有点不知所措的姿势。
“杀人了啊……”陈西双像个误入狼群里的小羔羊,傻了,“这里可以随便杀人的吗?”
没人回答他。
.
陈仰敲点拐杖的手指蜷起来,当时在祠堂里,那只鬼引导他去开柜子,发现竹签对应货物,从而推断出拜祖的步骤。
那时候陈仰认为鬼那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对方是在告诉他,卖三天东西的总数额能不能达标,关键在拜祖这件事上。
要想办法避开。
只要不卖掉姜大抽中的族产,就不会有人死于拜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