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番外(11)

于是乎大家真的都走了。

凤颐宫只剩哀家一个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我瞬间恢复抖擞精神,一溜小跑冲去了书房,从箱子里翻出第三卷 ,精准地打开第二十五页。

是时候再温习一遍了。

娇娇姨娘柳姿花态,硕硕侄郎虎背蜂腰。

妙啊。

*

我对姜初照是用了心的,交到他手上的是这样圆满的一个剧本。

同时,我对他也是寄予厚望的。想到余知乐轻快奔跑的绰约姿态,林果儿欢喜雀跃的甜媚脸蛋,就已经把他们三人今晚在榻上的角色担当、空间分配,与哀家未来儿孙的取名方式、培养计划都构思了个大概。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龟儿子竟一点也不按套路走,他毫无预兆地炸毛,还扬言要砍余知乐的头。

风水轮流转。

我就这样体会到了乔正堂蹲在我面前骂仙人板板的痛苦与绝望。

苏公公带着我一路狂奔,抵达花园草地时我二人均已上气不接下气。

我勉强撑起腰来,入眼处,宫女太监跪了满地,姑母浑身发抖不敢掉泪,林果儿伏在地上小声啜泣,余知乐跪在他身前,一言不发脊背僵直。

“这是怎么了,半个时辰前不还好好的吗?”我皱眉道。

姜初照神色寂然,抬眸看我的那一眼,倦冷得不像话:“她把朕的乌龟踩坏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儿?”

他举起手中的风筝,把断掉的竹篾和被竹篾拦腰扯裂的乌龟壳指给我看:“你的表妹,把朕的风筝踩断了。”

我茫然了半晌。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让人参不透。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一只风筝,踩断了再叫人糊一个就是了,陛下何必发这么大火?”

“再糊一个就是朕原来那个吗?”他无限伤情地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话,手指就捏紧了衣袖,眼里竟还浮出一些水气来,“母后讲得可真是轻松啊。”

“那怎么办?”我头一回觉得带儿子这样难,“要不咱们做个坟茔埋了它、初一十五给它烧纸上香加磕头?”

他听到这句便身形一僵。

我本以为他又要说些话气我,但他什么也没说,偃旗息鼓一般,眸子里只有手中的乌龟,像是打算跟这乌龟天长地久过一辈子。

真是气得哀家脑壳疼。

“苏公公,果儿,”我吩咐道,“你二人去送哀家的姑母和余家小姐回家,其他人都散了罢,哀家要跟陛下说些话。”

等他人都散去,姜初照却还是那副鬼样子。

我揉了揉发麻的额角,忍不住提醒他:“人都走了,别装了。”

他恍然抬眸,眼底像是沾了血,红得有些可怖:“你觉得朕是装的?”

我哑然失笑:“那不然呢,二十岁的大男人因为风筝坏了就要砍人脑袋?”

“朕没装。”他梗着脖子,固执道。

我深呼吸几次,本来想再跟他硬气地理论几句,可开口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分外委屈:“还说不是装的。哀家不过想选几个儿媳陪伴自己,你就千拦万阻。前阵子还跟哀家玩一些虚与委蛇的招数,现下直接懒得装了,连风筝被踩坏这种事都能拿来当借口。你是存了心的不肯让哀家如意,试问我要是你亲娘,你敢这么气我吗?”

他默然不语。

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眼睑恹恹地垂着,唇角也微弱地勾着,虽然在笑但音容苍白,“行,你选吧,觉得上次那些不合心意重选也行,”顿了顿,“都听你的。”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走了。

我懵了一懵,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不由欣喜若狂。

都听你的。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话。

我瞬间消了气,提着裙子蹭蹭蹭地跟上:“那哀家想选漂亮的可以吗?”

第9章 面选

苏得意捧着我撕下来的厚厚一沓画像,犹豫再三后提醒我:“太后娘娘,不能只看脸……”

“对哎,”经他这一说我才发现问题所在,于是暗暗愤慨,把图册合上,埋怨道,“他们怎么只送头像过来,连身子都懒得画,这样怎么能行,哀家都看不到美人的腰/腿/臀/胸呢。”

苏得意:“……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我举手提议:“不如把图册里这些都叫进宫里来,直接进行面选。有些姑娘虽然脸蛋不够明艳,但身体长得好也很是不错呢。”

苏得意倒吸凉气,抬袖子擦了擦汗:“两百个姑娘一起进宫,声势太过浩荡,怕陛下那边不会同意。”

我粲然一笑:“无妨,陛下说都听哀家的,所以哀家同意就行。”

苏得意还是劝我,眼皮抖了好几抖:“二百个人太后若是挨个过目,肯定会十分疲劳,陛下若是知道会担心太后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感喟道:“这是哀家应该做的。哀家作为陛下他娘,理应替陛下操心受累。”

于是春光烂漫,桃花灼眼,美人们袅袅娜娜浩浩汤汤进宫来了。

凤颐宫门前彩云嫣嫣,香风阵阵,我坐在玫瑰椅上,望着排排列列的妙曼身材,俊俏脸蛋,一时间陶醉兮沉溺,神魂荡漾兮目光迷离,恍惚之中竟觉自己这一辈子实在是励志,不过双十年岁已然抵达人生巅峰。

面对此情此景欣慰之余不免又替姜初照这傻狗可惜,抬手挡住嘴,小声问苏得意:“千载难逢的场面,陛下真的不来一起看吗?”

苏得意点点头,伤感道:“回太后,陛下病了,还在榻上歇着呢。”

“要不你再去问问,兴许过来看看,心情一好病就好了呢?”

苏得意却站着没动,一脸哭相地同我讲:“太后,陛下跟您不一样呢。他若是病了便是看再多美人都好不了,而且最近总发脾气,他说过不看,老奴就不敢再去请他,怕他气得更厉害……”

我叹了口气,“那算啦,就让他歇着吧,”却还是有点担忧,问道,“是不是最近又在床上看美人图册了,让他注意身体,不要总一个人做这档子事,”说到这里,看了我家果儿一眼,很是遗憾,“这么多姑娘都在成安殿伺候,邀请起来不是挺方便的吗。”

果儿又灵动又甜美地笑了笑,苏得意却像是被风吹到了眼睛,抬起袖子擦了擦眼里是水:“……太后,别让这些美人等着了,咱们现在开始选吧?”

我当即反应过来,锤了下大腿:“对对,怎么好让美人久等呢。”

面对二百个美人,以什么样的标准来选才算公平,本太后这几日闲暇之时,便在琢磨这个事儿。最后跟果儿小可爱进行了一番探讨,在簿本子上画好了一个八纵二百行的表格,纵向评价指标分别为:脸好,手嫩,胸/大,腰细,腿长,臀/翘,才学,以及排在末尾却不得不考虑的家世。

没办法呀。陛下到底年轻,还是需要倚仗那帮老臣,不然最后一项完全可以去掉。上一世选妃的时候他也考虑到了家世,最初定下的三个妃子里,丽妃的哥哥是驻边大将,云妃的爷爷是开国功臣,娴妃的爹爹是当今丞相。

想来上一世我看着不爽应该就是因为身在其中,争风吃醋,现今以他母后的身份看待此事,就觉得一切都可以理解。思及此处甚至觉得姜初照也挺不容易呢,堂堂大祁皇帝,活得跟秦楼楚馆里以美色换取生活成本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生活成本略高而已。

苏得意按照事先排好的名字,把美人一个一个地叫到我面前,她们先为我表演一段才艺,若我觉得好呢,便点点头招呼到身边来,拉着她的手唠几句家常。

哀家发誓,真的不只是为了摸手,确实也有聊家里几口人,府外几亩地。

聊完之后,我便松开,目送美人走下去后,再告诉林果儿哪几项好,她就拿毛笔在簿本对应的格子内画圈,到时候得圈数量排名前二十的,便是面选成功的姑娘。

选拔过程中,我都忍不住赞美自己:我对姜初照真的太好了。上辈子在我过世之前,他身边一共有十几个妃嫔,今天哀家还给他饶上了几个。

不过到了后来,看到缕缕不绝的娇嫩小姑娘走过来,就不免生出一些恍惚,就这样想到:或许我过世后,姜初照又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美人进宫了,那数量远远多于二十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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