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的气氛显然没有因他把衣服穿完整就改变些什么,颜瑜说话磕磕绊绊的,“那个,我,本宫先出去。”
太医拿着药箱脚步匆匆过来,径直进来后看见唐彧站在起来,立马道,“世子应该静养,怎么起身了?”
唐彧看向颜瑜,意有所值道,“本世子也不好一直躺着。”那太医这才看见颜瑜在这里,颜瑜还未来得及出去,太医进来时她正站在屏风后面,他连忙道,“怒老臣眼拙,未能及时向公主殿下行礼。”
颜瑜借此机会走了出去,“不,不用多礼,陈太医一时忧心世子也属常理,还是看看世子要紧。”
“是,老臣这就把脉。”唐彧坐在了一旁的由着太医给他诊脉。陈太医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的,帽子都有些歪了,他的年纪在太医院里是数的上数的了,医术也是高明的。本来还有些纳闷,这燕国世子怎么这般好说话了,一把脉就只关注病情了。
“怎么样?”颜瑜问道。“没什么大碍了,世子恢复挺快的。”陈太医摸了把胡须,欣慰道。
他打量了一番屋里,又皱起了眉头,纳闷道,“老臣记得这窗子以前经常开着,世子生病也是与此有关。本来是不合适的,只是想着世子现在的病透些风是极好的就没有再费事要关,怎么今日偏偏关了上去?”
刚关上窗子的颜瑜……
☆、被困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几个小时前,颜瑜会义正言辞地拒绝父皇她有事来不了,如果时光能够倒回一刻钟前,颜瑜也绝不会开窗子的。
可是,没有如果,这所有的一切偏偏都发生了!颜瑜真想把自己埋起来再也不要见人了。她没有心情去看唐彧去何眼神,只留着陈太医在那里奇怪。
欣儿这下的动作很迅速,跑过去就跑几个窗子“啪啪”的都关了上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陈太医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世子不要一直开着窗,也不要一直不开窗。”然后对着流苏道,“几个时辰后就可以关上,切忌晚上是一定要关窗的。”
流苏连连应下,表示她已经知道了。陈太医又叮嘱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唐彧已经坐到了软蹋上,颜瑜坐在了他的对面。
唐彧笑道:“流苏,你怎么连茶都不倒,难不成还要让客人动手?”
当时流苏已经和欣儿一起在弄着炭火,一听这话,刚要过来。颜瑜自己动手道,“不用了,本宫喝些水就好,自己会倒。”
这大约是唐彧刚才喝药时准备的水,放在这么冷的屋子里已经有些凉意了,颜瑜摸着茶壶都能感觉到。
她正要拿茶壶的时候,唐彧突然制止了她,语气中带着些怒意,冲着外面喊道,“流风。”
流风很快就去端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过来,唐彧亲自动手给颜瑜倒了一杯,生硬地推到了颜瑜面前,“你平日里喝水都这么没有讲究的吗?这么凉的水也喝!”
颜瑜微微愣了一下,木木地端了起来。底下的流苏和欣儿耳眼都紧紧闭着,只当做没看见、没听见,一个劲地在那弄着炭火,好像怎么弄也弄不完似的。
“这水也没有这么凉。”颜瑜心中计较起来,好得自己也是过来看他的,哪里有人对客人是这个态度啊!
唐彧却丝毫没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何不妥之处,对着颜瑜道,“冬日里冷些的东西都不准吃!”
“那世子呢?”颜瑜反问道,“听说世子自己可是在窗边硬生生地着的风寒?”
“本世子那是一不小心。”唐彧很没有底气,但话上却一点都不退让,“反正就是不准。”
颜瑜自然不会把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倒是觉得此刻的他和李婵的侄儿有些相似,有一次那那小家伙也是这样霸道地对李婵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里明明充满了稚气,还非要充着大人的样子,说话掷地有声。
颜瑜想到这突然轻轻笑了起来,“世子难不成还能管到我公主府啊!”本来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唐彧却十分认真道,“公主大可以试试!”
唐彧的目光显示着他的坚定不疑,说句实在话,若是别人这么说,颜瑜大抵会说他是痴人说梦,可这个人是唐彧的话,她一点都不怀疑。
就像是南夏在北燕布置探子一样,南夏境内自然也有北燕的探子,这宫中、稍微有些价值的朝臣府中自然也是。颜瑜若是没有去南夏,那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势力安插在公主府,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颜瑜千防万防也知道自己府中也有。
“世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本宫知道?”颜瑜道,“世子就不怕本宫回去一个个的严查?”
唐彧扭过头去,“本世子不是那个意思。”
“世子以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就好。”颜瑜淡淡道。她今日也不想跟他谈这些话题,晋王在边塞的战争僵持不下,颜瑜大抵能猜出父皇这么多的子女,朝臣偏偏派了她过来看唐彧。
她已经做了一次不义之事,不想在做第二次了。
“世子以后自己小心些吧,夜里风大,还是不要一直眷恋着雪景比较好。”颜瑜放下了茶,她终究还是喝不完,“本宫府上还有事,既然世子已无大碍,本宫回去会跟父皇说的,还请世子多多保重。”
唐彧没有拦着她,他甚至没想到颜瑜能过来看他,他能猜到南夏皇帝的意思,却猜不透颜瑜的意思。“流苏,你去送送昭文公主。”
流苏和欣儿早不知什么时候溜出了门,站到了离门口十几步远的地方,听到颜瑜开门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
颜瑜没有立刻进宫,明天早上再去跟父皇回话也是一样的。临着小窗,透过窗子雪景一览无余,颜瑜就在窗前练起字来。傍晚时分,宫中传来一个消息,颜瑜的笔一顿,传话人说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听不真切,“晋王被困。”
☆、消息
传话的人刚走,颜瑜就开始收拾准备进宫。马车匆匆忙忙行到了宫门口,颜瑜提前打开帘子本想看看情况,就见前面的大公主顾锦和晋王妃李婵慌里慌张地下了马车。
大公主甚至完全都没有注意到颜瑜就在后面,李婵也不暇顾及只跟着她的脚步。颜瑜听到李婵一边疾走,一边不知是安慰大公主还是自己,“没事的,父皇肯定会想办法的,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公主要去御书房吗?”欣儿看着她们的背影问道。“不了,直接去母后那里。”颜瑜道。
其实就算赶到了御书房也看不见父皇,边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皇一定在召集朝臣商量对策。
具体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有传过来,这边疆离京城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一日半的时间,而这一日半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朝臣们在商议着对策,她们过去完全也没什么事,还是先去母后那里看看具体情况在做打算。
“儿臣参见母后。”皇后宫里果然聚满了各宫的娘娘,还有皇子公主也在这里,除了大公主和晋王妃。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询问着边疆的情况。
皇后捻着佛珠道,“本宫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各宫妹妹在本宫这里也等不到消息,到了御前又影响陛下,还是都回自己的宫中等消息吧。”
“是。”各宫都应了下来。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了太子妃一句,“你怀着身孕,事事要以腹中孩儿为重,陈贵妃,怎么把这消息也告诉了太子妃呢?”
陈贵妃显然不知该如何答话,说句实在话,她一点都不着急,被困的是晋王又不是她的儿子,她有什么好急的?她更在意的显然是太子妃腹中的孩儿,大师可是说了,这肚中怀的可是男孩,要是磕了摔了……
本来太子的位置是稳稳地在她儿子头上的,但奈何太子已婚几年,却膝下一直没有男子,这让皇上怎么放心地把江山社稷交给他呢?
她当初拼命要给太子找侧妃,还不是想让他早早有个儿。若是说以前还不是太着急,那晋王大婚就开始着急了。
皇上不是没有儿子,她的儿子能立太子一个是因他自己,还一个就是那些皇子的年纪太小。当然,晋王算是唯一一个比较大的皇子了,但他母妃早逝,而就算他母妃在世身份也没有她高贵。
可是若是晋王有了皇长孙就一样了,更别提他娶的还是李府儿子。陈贵妃为此忧心忡忡,她儿子却一点都不担心,真是让她生气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