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循环(174)

“还有那个《青少年巫师入学法案》。”我想起她之前提到的这个东西,“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不管什么情况都必须上学?”

“英国所有适龄巫师都必须携带血统证明前往霍格沃茨进行学习。”阿斯托利亚忧虑地说,“不过听那些人的意思,我住在马尔福庄园就不用再去霍格沃茨了。”

“他们自己就是践踏规则的人,自然也可以随便破坏自己创造的规则。”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靠在门上闭上了双眼,感到了足以压垮我的疲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阿斯托利亚。”

第89章 合适的时机

自从我开始写这本回忆录后,每年猫头鹰都会带给我雪花一样的来信,信封里装着千奇百怪的问题,其中有一个时不时被提到的问题就是我对关于战后魔法部对幸存食死徒的审判是否客观的看法,也许这些来信的读者都或多或少地读过由赫敏·韦斯莱主持整理、魔法部官方发行的《实录威森加摩庭审1999》(我丈夫说下月丽痕书店会由魔法法律执行司补贴,推出整套三册购买的折扣,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关注)。这些读者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为什么当年魔法部会轻易采信很多食死徒关于“并没有亲手杀死”众多被害巫师的证言,为什么采信了这样的证词又没有减轻量刑,这其中是否存在所谓的“利益纠葛”或者“舆论过度干预司法”?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这可能很难理解——在那个时候,被伏地魔和食死徒抓住的巫师如果能够得到一个阿瓦达索命咒作为一生的终结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幸运。在伏地魔杀死波特先生、暗中掌控魔法部后,大批麻瓜出身巫师和剧烈反抗当局的巫师被五花八门莫须有的理由被抓捕了起来。失去了魔杖又被各种黑魔法恶毒折磨后的巫师们被关进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牢里,从前一个治愈咒就能愈合的流血伤口、一杯七岁孩子都能炮制的简单魔药就能痊愈的伤寒在那个时候通通成为了死神脚步迫近的象征。

“年轻的巫师们,不要等到失去魔杖后才懂得去尊敬麻瓜朋友们的智慧。”这句亚瑟·韦斯莱写在第八版《麻瓜研究》教材扉页上的话,最先深刻体会它的人不是那些蔑视麻瓜的血统论者,而是原本就对麻瓜同胞心怀善意的巫师,这实在令人唏嘘。

“看着干涸在地上的血逐渐引来虫蝇,注视着无法愈合的伤口逐渐溃烂,我的耳边充斥着同屋之人捂着滚烫额头的痛苦低吟,鼻尖弥漫着腐烂伤口散发的恶臭,一开始我们还会怒吼,但后来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去,我看着身边的人死去,麻木逐渐淹没了悲伤,我知道自己也将在不久之后死去,甚至盼着这一天快点到来。”这首不知名巫师用血写在阿兹卡班监狱墙上的短诗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这就是为什么魔法部当年即使采信了食死徒们的证词也依然维持重判的原因——他们没有直接造成那些巫师的死亡是事实,他们是造成大量无辜巫师死亡的直接原因同样也是事实,法律执行司尊重了所有的事实并忠实地把它们全部记录了下来。

和顽强挣扎于阿兹卡班和其他地牢的巫师比起来,那个时候困在马尔福庄园的我显得脆弱太多,伏地魔至少在当时还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的生活甚至称得上“很有保障,说优渥好像也不过分”(援引上月连载后《预言家日报》发表的评论),但我依然在听闻阿斯托利亚给我带来的种种坏消息后病倒了。

那天我和阿斯托利亚的对话被匆匆赶来的马尔福夫人打断了,她不但带走了阿斯托利亚,还语气强硬地要求她以后不允许靠近德拉科的卧室,更不允许再和我有任何的交流。在阿斯托利亚结结巴巴的分辩声里她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靠在冷冰冰的房门上一动不动呆了好久,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噼里啪啦地燃烧,但它只能灼痛我自己的喉咙,甚至连这个房间都破坏不了丝毫。

然后我才昏昏沉沉地想起来,现在我没有被赛娜监视。被桌面磕破的鼻子和肩膀上依然红肿的伤口所带来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大了好几倍,甚至连着身体其他部分都在痛,连移动都让我觉得艰难。不过我还是秉持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原则,奋力扯开了德拉科的好几个抽屉。

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我觉得我后来晕倒在抽屉旁边很大可能是怒火攻心,满满当当的抽屉里不是各式各样的羽毛笔就是稀奇古怪咕溜溜自顾自旋转的小玩意儿,还有几大本相册,几个镶嵌着暗色宝石的盒子根本打不开,好不容易被我暴力摔开的盒子里滚出来了十几个尺寸不同造型各异的银蛇戒指和一个表面有裂纹的小玻璃球,那个玻璃球咕噜噜地顺着地毯高速朝德拉科的床脚直直地滚了过去,一声脆响碎裂成了一滩渣子——连稍微大块一点能拿来割伤人的碎块都没留给我。

但是这种彻底碎裂的声响给了我一种奇异的满足,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点扭曲——尽管我知道不管我把这个房间破坏成什么样子,把它恢复成原样就是魔杖挥舞几下的功夫,我还是一边哭一边砸掉了手边能砸的所有东西,从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旧课本到不知为什么和几只旧羽毛笔装在一起里的一枚金加隆,我抬起手来胡乱把它们往地上墙上砸,因为地毯过于厚实并没有听到预想之中那么响亮的声音,那种软绵绵的闷声反而让人更加烦躁。

我清晰的记忆大概就终止于我断断续续砸掉了这个房间里一小半的东西。在连续不断的混乱梦境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喉咙肿痛额头发烫,身上却一阵又一阵的发冷,好像整个人都躺在冰天雪地里,额头上却有一簇固执的火苗在跳舞。梦里我都是小女孩的模样,抱着手里的布娃娃试图敲开一个又一个散发着不详光芒的门试图找爸爸,告诉他我生病了,这一次我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吃药。那些门一个个打开,出现惨叫不止被蛇吃掉的女人、正在被摄魂怪吸食灵魂的男人、正在被钻心咒折磨到只能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的女人、被绿光击中然后如一个沉重玩偶一样慢慢倒在办公室地上的男人……我每打开一扇门就飞快地把它用力关上,但那些人的声音和在每一扇门里都会出现的尖利大笑声却永远不会消失,声音混着声音回荡在黑暗的长廊里让我头痛欲裂。

“好了,好了。”我终于听见了有谁在说话,“莉兹,我们吃药……”

“爸爸?”我抱着布娃娃试图对着走廊尽头那个传来声音的地方大声喊,但是发现嗓子里就像塞满了东西很难发出声音,想向那个方向奔跑,却惊恐地发现脚被粘在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了。“妈妈?”

“不要动,听话一些——”这次我听得真切一点了,这个声音比爸爸年轻得多。

“哈利?”我带着一点渺茫的希望对着那个方向努力开口,“哈利,我听见你说话了。”

那个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明明刚刚还离我很近,惊慌之下我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直到一双非常柔软的手把我的脑袋托了起来,是妈妈吗?不是,妈妈不会留那么长的指甲,它们现在深深地嵌在我的手臂皮肤上,我因为疼痛倒吸了一口气,它们才慢慢松开了。

我很努力地喝灌进我嘴巴里的药剂,虽然它们有点太烫了,汤匙也不甚温柔地一直在敲我的牙齿,辛辣的苦味从喉咙一直到蔓延到胃里,劈啪作响的感觉又从胃里一直回窜到口腔,然后耳朵里嗡嗡两声响,我的耳朵现在肯定正在往外面冒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小烟圈。这应该算是我小时候最常喝又最抗拒的药水了,我模模糊糊地回想起来,虽然爸爸那个时候总是板着脸把一个小碗往我面前一放让我自己喝,但我那个时候就明白正在生病的小孩可以多撒娇的浅显道理,所以直到他把眉头拧出好几道皱纹、去厨房层层魔法封锁的储物柜里拿出几枚盐渍梅塞到我嘴里之前我是不会老老实实喝药的(我丈夫经常以此论证我们的女儿不加茴香根就不吃药的习惯是我遗传的,开什么玩笑,他才是喜欢吃茴香根的那个)。

嘴里咬到了酸甜味道的梅肉,我瞬间感到了一种被庇护的安全,彻底放松下来的我亲昵地蹭了蹭那个正抱着我的女人,她的身体僵硬了起来,立刻松开手让我后脑勺陷入了柔软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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