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本以为施主是生死劫,不曾想却是红鸾星动,命犯桃花,很难想象施主居然会有桃花劫。”释空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帝苏皱了皱眉,“桃花劫?”
“不错,施主若有遇到有纠缠不休的男子当断则断,若还未遇到则尽可能避免,言至此,施主珍重。”释空说着人便离开了,口中还念叨着,“阿弥陀佛。”
帝苏在原地站了一会,脑中闪过帝卿的脸,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将人找回来杀掉。啧,有一天她居然会犹豫要不要杀了一只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人,真是难以置信,约莫是被那小鲛人……迷了心智。
帝苏站在原地轻笑出声,眉眼间是近日所没有的愉悦。
而这边,帝卿自从国师府离开后便躲进了皇家的避暑山庄中的一处天然温泉中。好在这个地方离帝都有些距离,平时少有人来,并且由于皇亲国戚基本不会选择这处,因此连侍从都没有安排在这儿。
帝卿靠在温泉边,手轻轻的抚摸着脸上深可见骨的抓痕,这是那日他跑出来时碰到一只道行不浅的妖抓伤的,虽然那妖最后死了但这伤痕也留在了他的脸上,多日下来一点要好的痕迹也没有。
他之前看到过自己现在的脸,丑极了,尊上见了一定也会觉得丑吧?甚至会觉得恶心。帝卿想着想着面色狰狞,负面情绪越积越多。
虽然他变丑了但他还是想悄悄回去,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便好。可对于帝卿来说光是看又怎么会满足呢?只是,他害怕看到帝苏厌恶他的模样,他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
想着帝卿从水中出来化作人族去了国师府,当然他最主要的是想找个机会杀了那荼姚。他恨死他了,杀他时最好先折磨一番在将其弄死。
重剑的虚荣心
帝苏从佛寺回来,便将重剑放了出来,那重剑大摇大摆的跟在帝苏身后,帝苏怎么走它就模仿着怎么走,看起来滑稽极了,偏偏还有点可爱。
国师府里的奴仆好奇地看着那灵性十足的重剑,有大胆的奴仆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不是帝苏的武器,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重剑幽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奴仆们:……默默闭了嘴,腿一软跪了下来行了一个礼,那重剑才离开,似乎是在巡查有谁敢说帝苏的坏话一样。
奴仆甲:“不愧是大人的剑,那一身煞气我腿都软了。”
奴仆乙:“可不是,别说那剑可真是好看,大人拿着它的时候肯定威风极了。”
奴仆甲:“你别说了……”
奴仆乙:“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奴仆乙看到奴仆甲跪了下来又感觉空气有点压抑默默转了身,然后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的重剑不由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
只见那重剑摇头晃脑的围绕着两奴仆转就是不走,两奴仆慌了,奴仆甲灵光一闪突然说,“哦!我的天哪!大人的剑真是气势惊人,瞧瞧这锋利的剑刃,定能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奴仆乙一听,凭借着多年与奴仆甲形成的默契连忙接上说,“今日有幸见到这么威风凛凛的剑真是我毕生的福气,以后讲给子孙后代听他们一定会羡慕我有这样的运气!”
那重剑似乎很满意的晃了晃剑身,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是在夸奖两人一般,然后便“嗖”的一下离开了,留下两奴仆面面相觑。
此后,但凡有重剑出现时奴仆见了连它满身煞气都不惧了,满嘴都是夸·拍马屁·赞的话,那重剑可高兴了天天在国师府内游荡,帝苏也没管他任由它胡闹。
此外,除了重剑的事,奴仆们还要应付那番邦皇子,自从番邦皇子住进国师府后,他逮到人就开始询问帝苏的事,刚开始众人以为他要对帝苏不利。
直到有一天伺候他的仆人听到那皇子自言自语的说要怎样才能在大人面前表现良好让大人教他几招呢?好了,奴仆们知道了,他也是大人的崇拜者之一。
再有便是那秋月同样每天同奴仆们打听着大人的喜好,有一次大人吃了他做的桂花糕让他高兴了很久,看得奴仆们都有些同情,便不自觉的悄悄告诉了他大人的喜好。
因而,实际上这些日子都是秋月在伺候着帝苏,相当于近身侍从。秋月心思细腻,伺候着帝苏很满意,她用着也很顺手。但,当帝卿回来看到时却不这样认为。
帝卿是通过引进帝苏浴池里的温泉水的通道游进来的,那时正是夜晚,恰巧帝苏已经沐浴完。帝卿嗅着浴池里残存着的帝苏的气息,一脸痴迷。他太久没有感受到她了,乍一接触到她的气味,灵魂都不由的开始颤抖。
第二日,他隐隐听见房间外路过的奴仆说秋月与帝苏在菡萏园里,还听到他们说大人很喜欢秋月唱的曲儿,不能对秋月不敬之类的话。
帝卿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忘记了要杀荼姚的事便幻化作一个奴仆的样子去了菡萏园。
菡萏园
菡萏园里的荷花多数已然盛开,这儿的荷花与桃花园那些观赏性的桃花是两种风采,像桃花园里桃花品种多为五色碧桃、千瓣桃红、绿花桃以及垂枝碧桃。
而荷菡萏园就不一样了,不仅品种多数量也均衡。此外菡萏园地理位置是极佳的,较之桃花园也不知大了多少倍。
“绿荷舒卷凉风晓,红萼开萦紫莳重。(取自李绅的《新楼诗二十首·重台莲》)”
“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取自辛弃疾的《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
美极,单是人远远看去便会被那满池的荷花迷住了眼。莲池中间修了一座楼阁,隐隐有曲儿声传出来,伴随着晨间的微风让守着的仆从都感觉格外的美好。
楼阁最高处,四面挂着轻纱,中间有奴仆煮着茶,帝苏坐着品茶,秋月在前方咿咿呀呀的唱着——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你道翠生生出落得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取自《牡丹亭游园》【步步娇】【醉扶归】)
曲儿毕,帝苏示意秋月坐下,奴仆为秋月奉上茶便退了出去。
“不错,学曲儿多久了?”帝苏问,秋月因帝苏的夸奖耳根稍红,“回大人,龆年时开始学的。”帝苏听了没在问什么,招了招手让秋月过来。
秋月放下茶杯跪在帝苏脚边,熟练的给她捏腿。
帝卿来到菡萏园借着荷叶与荷花的遮挡游到了阁楼边,手脚僵硬的爬上阁楼,变为人形后将身上的水分用妖力弄干,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楼。
他自认为自己隐匿气息隐匿的极好,然,他不知自他回到国师府那一刻帝苏便知道了。
帝卿悄悄的来到帝苏所在的楼层,躲在楼梯口看着相处的十分和谐的两人,目光扫到秋月那张完好俊俏的脸时眼眶就红了,他抚摸着脸上狰狞的伤疤泪珠啪嗒啪嗒的掉。
“下去。”帝苏突然说,秋月行了个礼退下了,帝卿见状连忙躲了起来。秋月经过楼梯时有些奇怪,怎么感觉楼梯有些湿滑,但想想可能是因为湿气的原因便没有多想。
待秋月乘着小船离开后帝卿又悄悄的看着帝苏,脸上还带着泪痕,目光贪婪又委屈。这时,帝苏开口了,“过来。”
帝卿一惊,止不住后退几步便想转身就跑,然,刚跑几步就听那人说,“在跑本尊便把你的腿给折了。”帝卿僵住了,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还不过来是想等着本尊去请吗?”帝苏的话带着丝丝凉意,却让帝卿害怕的要死,脚慢慢的朝帝苏方向挪去,手捂着脸。
待帝卿终于挪到帝苏眼前时,便听到帝苏说,“知道错了没?”帝卿抬头,声音带着坚定,“卿卿没错。”他眼中满是倔强。
他就没错,他不想将来被送走,想和她绑在一起,想她身边永远有他,而在他记忆中他所知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主仆契约,他没错。
和好如初
帝苏被气笑,“你回来干什么?”按照那个契约,帝卿在帝都附近是不会受契约之力的影响的。帝卿一听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地面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心里难受极了,她这样问是不希望他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