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属意之(48)

她把陈念扶起来靠在座位上,翻身去后备箱找可以用的东西。

入眼的不是想象中杂乱无章的物品,估计是租来的原因,还没来得及放太多东西,只有一匝矿泉水和一个行李袋。

她拿出瓶矿泉水递给他,自己也开了瓶喝了几口,又喂了陈念几口。

补完水又翻过去开那只旅行包,想了想又征求了他的意见:“能打开么?”

许弋之思考了会,几秒后朝后点了点头。

她拉开了拉链,里面似乎装的是什么出差物品,她没翻,只是拿了一条最上面的毛巾出来,又把包封上了。

给陈念擦了擦脸上的水,伴随着窗外巨大的雨声,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来这边出差?”

驾驶位上的人像是没听到,偏头看她,“嗯?”

“没听到算了。”

“也不算,有点事,要在这边待挺久的。”他说话的时候嘴边还带点温和的笑意。

她是不是傻,自己难不成还希望他说是为了自己来的?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陈念喝得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她应该庆幸自己醉的够深,不然,中途醒过来的时候能吓背过去。

对话进行的很短,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沉默,只有陈念微微的鼾声。

几个人待在车里,温度极速攀升,他打开车内的空调,气温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时刻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人,出口提醒道:“尽量让她侧着躺,以防呕吐物卡住气管。”

她没立即动作,而是反问道:“你很有经验?”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算是吧,以前室友经常喝醉。”

杨意没问他最后读的哪所大学,只是认同地给陈念翻了个身。

刚刚衣服上沾到的潮气这会儿也消失不见了,她掏出手机看时间,才注意到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是杨为,还有徐乔安的信息,问陈念的状态。

杨意回了徐乔安几句,让他别担心,又担忧地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等到徐乔安的回信。

十一点,她并不准备给杨为回电话。

正准备收起手机,他的电话正巧又打过来了,虽然昨晚调了静音,但在给陈念打电话的时候调成了震动,以免自己错过。

手机在手机里振动了几下,嗡嗡声在安静的车里属于一道突兀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不接么?”他在后视镜里挑眉看她,“骚扰者?”

她看了眼后视镜里他的眼睛,脑子一抽按下了接通键。

许弋之内心啧了一声,这是只炸毛的兔子。

接起来的一瞬间她就头疼了,偏偏这雨还一直下,没有一点要停或者变小的意思。

杨为的责备喋喋不休,她真的想给自己掐人中,“这本就不是我想签的,你该明白我不会配合。”

对方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她没太听进去,倒是前座的这位耳力灵敏,问她:“遇到麻烦了?”

“知道了,等会我回去再讲。”

她挂了电话。

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浑身长满了刺,“这是我的私事。”

他无奈一笑,沉默不语了,表情也阴沉沉的。

杨意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对世界绝望的表情,记忆里的他还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同桌,心一抽一抽的疼。

半晌后,车窗外的雨小了些。

前座的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指,“坐稳了,我开车了。”

——

他开车很稳,也很慢,他自己都很难分清楚是为了降低雨天开车的风险还是为了能和小兔子待久一点。

事实上他只一遍就记住了路,却还是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

装作不记得让后座的人给她做人工导航,最后抱歉地说:“雨天不太好认路。”许弋之拿出了这辈子最棒的演技,自以为自然流畅。

最后把车停好,许弋之打开后车门拖出醉鬼的时候听见背后的人冷冷地说了句:“你可以再晚点。”

得了,脸都没了,他干脆也不要了,颠了颠背上的陈念:“倒是想,怕醉鬼醒了,那氛围可不太美妙。”说完还流连地啧了声背人上楼了。

“油嘴滑舌。”杨意撑着伞暗骂道。

前面人突然转头,她立马噤了声,目光流离在小区门的号码牌发出的微弱蓝光上。

陈念虽然不算重,但也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轻不了。他背着醉鬼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看她竟然在发呆,一时高兴差点脱力,语气带笑又艰难地问:“你是在考验我的身体素质么?再待几分钟我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被优雅地摔醒或是被冻醒。”

她立马回神,雨声巧妙地盖住了她的心跳,感觉不太明显。杨意哦了一声掏出钥匙替他打开了门,甚至体贴地说:“五楼。”

许弋之整个人差点没背过去,左瞧右瞧只有眼前的楼梯。

他绝望地看了她一眼。

杨意抓准时机说:“别勉强。”

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裸的嘲讽和挑衅。

他是谁,他可是许弋之,咋就不行了呢,不就是五楼么?

事实证明对四年来只知学习严重缺乏锻炼的许弋之来说,他真的不可,最后只背上了三楼就累的不行,剩下四层阶梯是两人一起抬上去的。

好不容易把醉鬼抬上楼了,他微微喘着气问:“你之前都是怎么抬她上楼的?”

杨意没理他,其实这是陈念第一次喝醉,以前她都是走自己上楼的。

钥匙在锁孔里咔咔响了两声,杨意从他手里接过陈念,半搂着往里面走。

正当许弋之嘴张了张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里面的人关上了。

许弋之:“???”

被关门声弄的猝不及防,许弋之失落地收回了半抬起的一只腿,无奈地一笑,半晌无言盯着门像尊门神。

门咔嚓一声就关上了,杨意也没想到,这是下意识的行为,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

人好歹任劳任怨地给你当司机,又幸幸苦苦背个醉鬼上楼,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直接啥都没说把人给关外边了,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吧。

不,这不是人干的,是畜生!杨意在脑中狠狠地谴责了自己一番,说到底,人家又不欠你的。

她迅速把手里的陈念扶到沙发上去,又默默地走到门前给自己想好了一阵说辞壮胆,缓慢地转动了门把手。

楼道的感应灯是灭的,加上楼道是不是漏进来的呼呼风声以及络绎不绝的雨声,有些诡异阴森。

杨意尝试地喊了声:“许弋之?”

没人应,倒是一片暖黄色的灯光回应了她。

这就走了?杨意记得,他以前打lol的时候蹲个人都能蹲五分钟,对面都以为他挂机了,结果突然出现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几年不见,就一点都不耐心了,这才不过两分钟而已!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轻轻的。

感应灯又灭了,就在她正准备关门的时候,门框被扒住了,她一惊,以为是什么蹲点的变态,黑暗中,她更觉得危险恐惧。

她凭借着本能下意识地用力拉着门把手往里带,纹丝不动,瞬间更慌了。

这一刻,她脑子里蹦出了“变态”“杀人犯”“猥琐男”“抢劫”……等经常出现在《社会与法》节目中的频繁词汇,心纠成一团,心跳不自觉加快,看着门框保持理智尝试性地问:“谁?”

那只手甚至把门拉得更开了些,一具躯体微微侧了过来,“是我”。

借着屋子里的光,她终于看清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提上来质问他:“之前干嘛不出声?你以为这是演恐怖片呢?”

许弋之知道自己吓着人家了,心里自知理亏,语带歉意地讲:“刚在窗口接了个电话,不太方便开口,抱歉,吓到你了吧?”

诚恳有理,她无话可说。

她松了门把手转身进屋,这次手下留情没把人关外边。

走了两步发现人好半天没跟进来,又背对着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表情主动开口:“喝茶还是咖啡?”

这明显的邀请语他听不出来?

又是一阵死寂,他几秒后开口:“抱歉,我突然有点急事,得走了,下次吧。”

膨!这回关门声是实实切切的响,伴随着一道道雷电轰鸣声,震得整个楼层都抖了抖。

警告

 

许弋之抿了抿唇,捡起放在门边的伞沉思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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