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来的及高兴，若妍的脸色便垮了下来。
那个人不是中了幻术在自我挣扎……而是抬脚，两步，踏出了无妄幻界的边缘。
直接从那片黑雾中走了出来！
一瞬间便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怎么可能？！
在无妄幻界里，人应该被压制得精神力错乱，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即便只有那么一个圈，人也不能真正踏出来的。
可这个区区一个低贱的人类就做到了。
——难道真的能幻术免疫？！
随着若妍手落，后面的黑雾也随之消失，她的脸色一瞬间便灰败了下来。
不是怒火，不是妖力耗尽的那种虚脱，就是一种怀疑人生的难以置信。
场中的人一袭红衣胜火，宽大的衣袍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小巧。
她笑容清浅，表情从容，看上去就是一种让人惊艳的，肆意绽放的美。
如同她做的事一样，高调而张扬。
根本不像是那些怯懦而无能的人类奴隶。
可确实，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
“不是人！”
“肯定不是人！”
季暖：“……”在人间生活久了，她入乡随俗，总觉得这四个字是在骂街。
但她却是不是人。
她是一只存活了千百来年的老智能体。
但季暖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
“彼此彼此，不也不是人么。”
她这么一说也相当于承认了。
在场众人表情各异，但总体都是难以置信。
但，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证明他们都已经有些相信了。
……毕竟，一个人类，怎么能挨住幻境？
若妍摇了摇头，皱眉冷笑：“少骗人！”
“连飞都不会，又不能学习妖力，怎么可能是人！”
季暖：“……”
“玩幻术玩的精分了吧大姐？”
“说我不是的也是，说我骗人的也是……再说了也不是人。”
妖力大爆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些兽类为什么会幻化成人形。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形非常方便。
而且追根溯源，以前世界的领导者还是人类。妖精们幻化成人形，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学会了人类的一切。
甚至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自称为“人”。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他们明明都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峰，拥有了超越人类的一切，却永远摆脱不了人类的许多影子。
因为好多事情他们都是从人类那里学的。
他们从本质上排斥人类，看不起人类。
可反映过大反为妖。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忌惮和恐惧。
他们尝试了那么久，都不可能将人类从这个世界上灭绝。
一是人类数量实在是多。
二十人类实在是狡猾。
打压太过他们反而反弹明显，还不如现在让他们安安生生地当一个奴隶。
毕竟，没有活路大家都愿意拼尽一切。
然而，如果能活着。谁还愿意选择去死呢？
所以人类和妖族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局面。
但世界上这么多物种，他们还是在忌惮人类。生怕哪天人类有有了机会，夺到世界的掌控权。
不光若妍，在场的所有妖类都不由自主地心中生起一种恐慌。
季暖理解。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会造成恐慌，也会把自己置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但有一方面，她需要这样。
只有让妖族足够恐慌，让人类看到希望，有些东西才会被找到。
女主也能少作妖一次。
她身为一个智能体，对人类可也是十分忌惮的。
毕竟智商……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所以她知道，有些事只要开了个头，人类一定能把握住机会。
若妍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脸色阴晴不定。
季暖与她对视，笑眯眯道：“不瞒说，的确，怎么说都不对……因为我是人，也不是人。”
“忘了同谁说过，其实……我是超人。”
“超过人类的存在。”
“我没有对幻术免疫，我都瞎说八道的。的幻术对我无效只不过是因为太弱了而已。”
还没等若妍消化完前几句话，季暖最后的那几个字都成功的让她盛怒不止。
她眸光冷冷的扫过去，“——我弱？”
“呵……”
“不管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只要死了，就都无所谓了！”
说着，她飞身上前，右手成爪，向季暖的咽喉处攻去！
这时，椒熹蓦然间插了一句话。
“阿妍，留她性命！”
“毕竟我们不知道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现在已经有了多少！”
椒熹的话并没有对若妍产生什么影响，她满身的杀气还是很盛。
看着攻击的位置依旧瞄的是致命部位，力道和妖力丝毫不减。
若妍是背对着众人的。
大家都看不到若妍的神情，只见她攻击的方向没有丝毫改变。
就在大家以为许凉凉会血溅当场的时候，却发现不知怎么的，若妍那一爪竟然落了空。
那一爪恰好从许凉凉的脖颈处擦过，分毫不差地错开了。
椒熹松了一口气。
许凉凉……人类怎么可能有不惧幻术的能力？
还是要上报给长辈知道，把这个妖人抓起来才好。如果被一爪子抓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况且，什么超人？有混血厉害么。
不可能，她也不允许有人比自己的机遇还好……所以，许凉凉。
她记住这个人了。
第242章 磨精的小妖人（15）
别人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以为是若妍留了手。
但事实如何只有若妍自己清楚。
——她是拼尽全力的！
她用尽自己身上全部的妖力，也勉强只能从她的脖颈处擦身而过，连这人的皮都没有擦破！
极其诡异！
虽然她的妖力已经所剩无几，但按照常理来讲，对付一个人类也是杀鸡用牛刀了。
没把人杀死不说，怎么可能连伤都伤不到？！
若妍脸色有些发冷。
她眯了眯眸子，右手成爪，又一次向人攻去！
这次，后面的人都有些惊讶。
“若妍怎么又出手了？”
“对啊，椒熹不是说不让她杀人么？”
“没理由听她的吧，毕竟……椒熹是什么身份，若妍又是什么身份。给面子什么的……若妍疯起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是这个理儿，可刚刚若妍留手了啊。”
“嗯……是啊，怎么明明留手了现在还要攻击呢……而且看上去杀意蛮重的样子。”
“难道……”
“难道刚刚……”
“不会吧……”
大家在后面都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可能。
然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远处前面的那两个人。
再然后……
误差。
误差。
又是误差……
若妍连续攻击了三次，能看出来每一次都是杀机毕现，奔着致命要害去的。
可每一次都差一点，差一点，又是差一点……就是打不中人。
难不成这许凉凉的速度能有这么快？
快到比若妍还快，快到他们的眼睛跟不上？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他们应该能看出来她是什么时候躲的吧？
但仿佛……并没有。
难道这场战斗真的要僵持在这儿？
所有人心中的震惊都是一波接着一波。还没等他们从神思中回过神儿来，便瞅见一个更加逆天的事情——
许凉凉只是轻轻地抬起了拳头，打在了若妍的腹部。
然后若妍就倒地了！
若妍倒了！
在他们看来，许凉凉的拳头又小有没有威胁力，上面丝毫妖力都没有。
怎么可能？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只看到了那个拳头，并不能看见她攻击的路线，也不能看清她攻击的具体位置。
许凉凉的表情一直是这样云淡风清的。
之前她们看着这个表情，只是觉得有一点点惊讶而已……毕竟人类里面，这样淡定的人已经不多了。
可现在，他们看着她这个表情，只觉得这人……简直是妖怪！
比他们妖怪多了。
只是看着那人唇边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们的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泛出一股子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