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素心的声音,“掌门,应府谷谷主子桑华池来了。”
双玉:“……X!”
惊变
刚被子桑罂粟撩起来的火就这么强行给灭了下去,双玉是一肚子的不满,但既然子桑华池亲自来访,她肯定是得小心翼翼的招待的。
怎知人家子桑华池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的,在殿中见了面也不过点点头礼貌性的嘘寒问暖一番罢了。
原来按照应府谷的规矩,婚后一个月子桑罂粟需要回谷一趟,祭拜先祖。按理说,双玉也应该同去,但现下齐王薨了,两国交战,仙门亦是人心惶惶,双玉身份特殊,必须坐镇姚华仙山,于是子桑华池特贴心的允许她留下,只带子桑罂粟回谷。
子桑罂粟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心里只觉得母亲此时前来有些怪异,但他年纪小,以前在谷内也不太关注这些规矩,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谷主多多少少是肯承认自己了,双玉心底欢喜,特别想在子桑华池面前表现的识大体,于是便拼命劝子桑罂粟要“听母亲的话。”
子桑罂粟无奈,只得答应回去三日,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还跟双玉讨要了瞬移符箓。
子桑罂粟被谷主带走以后,双玉立马便觉得姚华仙山无聊透顶,昔日的好山好水好仙气儿,而今都变了味儿,害,真是再好的风景也需要跟对的人一起欣赏才是。
其实她一心劝子桑罂粟暂回应府谷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刘晔渡劫之日将近,确切的说就在明日。虽然刘晔自行散尽气力,但她的渡劫日期已经提上日程,上苍不会因为她的这一点小小变故就做出改变。
她作为刘晔的弟子,姚华仙山的代掌门,自然有义务帮助刘晔活下来。
刘晔作为天赋异禀的修仙者,修行了足足近两百年,这渡劫天雷只怕会凶险万分,倘若子桑罂粟留在此处,肯定不好控制,搞不好会一时冲动为她赴险。
月上梢头,一个黑乎乎的猫头鹰的身影以新月为背景,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的发出咕咕叫声。双玉推开窗子向它看去,它亦是瞪着绿色的眼儿看着双玉,紧接着展翅而飞,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这一夜,双玉睡得很实,鼻尖总是飘荡着一股异香,催促着她入梦。
梦里是她第一次见到子桑罂粟的时候,他鲜衣怒马,手持金鞭,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看不见老子的马?踢死你算谁的?!”
那是的她刚刚从一场长久的昏迷中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她只记得自己被仙门人士追杀,迫不得已跑来了应府谷,而后便昏死过去。可如今醒来,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以往的伤口也不见了,就连疤痕都被祛除。
显然是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你的马,很漂亮。”马儿雪白高大,长长的鬃毛在后颈扎起来,跑动的时候光泽感上下浮动。
子桑罂粟抚摸着马儿的后颈安抚它,毕竟强行停下来,马儿也受了不少罪。见她这样直白的夸赞自己的马,心里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不过,你更漂亮。”双玉眨了眨惑人的桃花眼,笑的娇憨。
“你说什么?!”说着,扬起鞭子朝双玉抽了过去。
双玉掐诀挡住,反手一把握住了金鞭,“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来历不明的女人,也配问我的名字?!”子桑罂粟见这看起来略带几分娇俏的中原女子竟然握住了子桑修左的金鞭,心下骇然。
“我叫双玉,中原人。”双玉笑意盈盈的说,“你呢?”根本不理会他的满腔怒火。
一拳砸在棉花上是非常无趣的,“子桑罂粟。”终究他还是用很不爽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罂粟?是罂粟花的罂粟吗?”双玉接着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子桑罂粟不耐道,“给老子放开!别逼我用剑!”
瞧了眼子桑罂粟背后那把充满了灵力的难平剑,“那你可不能跑了,好吗?”双玉识趣的松开了金鞭。
子桑罂粟特不屑的垂眸看着她,“怎么,不缠着我姐,改缠我了?你跟我姐在一起那么久,她连我的名字都没告诉你?”
双玉一脸茫然的看着子桑罂粟。
她本就很漂亮,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在应府谷温和阳光的沐浴下,整个人都好像拢着淡淡的光晕,她昂着头,一眼不错的看着子桑罂粟,虽然不明白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但却不打算争辩,她喜欢听他说话。
方才远远的看到他策马而来,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心动,身体早于意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闪身到了路上,拦在了马前。
见双玉只是痴痴的望着自己,子桑罂粟感觉心里怪怪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双玉了,可以往她总是跟子桑修左形影不离,他们二人也没说过话,更没单独相处过。作为从小到大一直在应府谷里养尊处优的子桑罂粟来说,对中原还是充满了好奇的,毕竟谷中藏书充满了对中原美好的刻画。
侠骨柔情,金戈铁马。
那边不似谷中平静,似乎充满了英雄气概和尔虞我诈。
“让开,老子要走了。”
“你住在哪里?我能去找你吗?”双玉却不为所动,只是发问。
“你找我做什么?!”
而且她怎么会连自己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虽没说过话,但多多少少也有几面之缘。他就连她喜欢香茶,喜欢坠着珍珠的衣裙都知道,她却连他的名字,他住在哪里都不知情?
心底升起了羞恼,子桑罂粟脸色难看起来,他是绝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先窥视她的。
“滚开!”子桑罂粟语气更加严厉。
“怎么滚?”双玉却软硬不吃,人还慢慢逼近,眼看就要靠在马儿身上了,“我要是滚的让你满意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你……我!”子桑罂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脸皮那个厚,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
“嗯?”双玉拉住了马儿的缰绳,马儿似乎也觉察到她不是个好惹的,居然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如果没有奖励,我可不愿意滚。我没钱,买不起新衣裳了。”
听到此话,子桑罂粟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一把丢给双玉,双玉双手接过。
“讨钱就直说,老子赏给你就是,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双玉掂量掂量钱袋子,着实够重,“行,那我就当你雇用我了,等回家我给你滚。”
“你说什么?!!!”子桑罂粟差点就给气笑了,这哪儿跟哪儿就雇用上了?
“所谓无功不受禄,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不能无故受人钱财。”说着,牵起马儿的缰绳像模像样的往前走,“我就先给你牵马吧。”
往日里远远的看她的时候,只知道她爱讲话,人比较活泼,总是能逗笑冰山一样的子桑修左,但绝对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人!脸皮真是厚!到!令人发指!
“往哪儿走?”走到岔路口,双玉回头看子桑罂粟,不巧,他也正在看她,这下被她逮了个正着,二人四目相对。
片刻时间,子桑罂粟脸颊微红,率先移开目光,“右边。”到底还是接受了。
“小粟儿~”一边牵着马,双玉一边开口。
子桑罂粟狠狠的蹙着眉头,“你瞎叫什么?!”
“如果以后我俩在一起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从刚才开始喜欢你的。”
“什么?”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她回过头,清风拂过她的面颊,柔软的发丝贴面,她桃花眼中带笑,温柔又坚定,仿佛她没有在讲笑话。
“你是不是疯了?!”心跳突突的加快,子桑罂粟看着她的笑容,几乎移不开眼,“老子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酝酿许久的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随着心脏的血液游走全身,指尖酥麻。
只是在一起了之后很久,子桑罂粟也没老实的告诉双玉,在那天之前,他就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这一觉,双玉居然睡到了正午,还是素心慌乱的敲门声将她唤醒。
“怎么了?”双玉揉着眼睛,看起来仍旧迷迷糊糊。
素心也管不了那么多,推门而入,慌乱的跑到双玉榻前,双腿一软,居然直接跪倒在地。
看清素心的模样,双玉心底一惊,她居然浑身是血,脸上也有小小的伤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