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瞟一眼桌上,胃口全无!什么松鼠鱼,桂花鸡的,爆龙虾,油腻腻的,真是暴发户才会吃这样的玩意。
打量邶哥儿的表情,见他恹恹的,心疼得不得了。
最开心的就数沈文曦,吃得眉飞色舞。
沈文曦觉得今天真的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青姐儿订婚,邶哥儿是我的了!
看到姨母强笑的样子,心里又解气又担心。
姨母因为自己的婚事,没少在母亲面前拿乔!
又担心她回去在母亲身上找回来。
跳一眼邶哥二,确实是沈家能够到的最好的人家!
压下心里的厌烦,倒了一杯木槿花露,两手端给秦氏,哄道:“姨母喝水。
看邶表哥他们讨论学业,成竹在胸!今年的必是榜上有名的!”
秦氏抬眼。
还是曦丫头有眼色!
本来是有些嫌隙她家的,仔细想想,曦丫头嫁妆必然丰厚,家里又没个官面上的人,还不是得巴着程家。
她做媳妇,也不错。
接了水,坐下吃席。
夜色已浓,陈母带着一家子告辞。
林父亲送到门外,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方要回府,
云哥儿也与林父道别,明日再来,林父点头。
青姐儿看着收拾完,已是亥初,全身腰酸腿疼的。
扶着翠竹回了房,搜寻一圈,房里并没有他人。
心里很是开心,那个讨厌鬼真的回去了!
好累,想泡个澡!
“翠竹,你叫她们把水打好,点上犀木香!”
翠竹扶着青姐儿进了浴桶,温暖伸到了骨头里,忍不住舒服的嗯了一声。
怎么会发出这种羞人的声音,不自然的瞟了翠竹一眼。
翠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疼她这几天跟着忙,确实没有好好的休息。
“你回房去,我要多泡一会,把衣服放在屏风上就好。”
翠竹点头,确实是撑不住了!
不一会,净室里水汽氤氲,青姐儿整个人放空的泡在水中,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这些年来,时时紧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下来。
云哥儿在窗外敲了敲窗子,过了半响,没人来开。
不由得卖惨:“青儿,在不开窗子,你男人就要被冻死了!”
还是没有一丝声响,云哥儿转了转眼珠子,这就难得到我?
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在窗棂上拨弄了几下,打开窗子,怀中抱着罐子跳将进去。
桌上的红烛一闪一闪的,安静的跳跃着。
榻上,没人。
罗汉床上,也没人。云哥儿手托着下巴,想是没回来?不该啊,都亥时了!
绕过屏风,掀起净室的门帘,温热的水汽铺面而来,带着一股香甜。
哦!在洗澡啊,等等吧!
云哥儿坐在桌前,把汤从罐中倒出,用勺子撇去头上的油晕。
她不喜油重的。
这是山鸡炖冬生,补气的。因在家等了半响,来迟了些。
云哥儿左等又等,她还是没有出来。
踱步到门帘前轻轻呼喊:“青儿,好没?”
回答他的人就是外面雪花簌簌声。
云哥儿戚眉,挑起门帘,大步走了进去。
青姐儿闭着眼坐着浴桶里,水面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荡漾。
云哥儿走进一看,摸了摸她的头,温温的,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吵!
原来是睡着了!
云哥儿提起的心落到了地上,眼皮微抬,看到了水中的光景。
几片粉色的花瓣飘在水上面,下面如同张开的河蚌,白生生的。在陡立的小山丘上,樱桃正在舒展。
远处茂密的深林若隐若现,在水中如梦似幻,吸引着勇士前来探险。
情不自禁将手伸入水中,想摘下那个果子尝一尝。
被温凉的水一激,回过神。
云哥儿一句我靠,福利来得如此突然,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扯过帕子捂着眼睛,伸出双手在水中一捞,把青姐儿抱起来。
青姐儿突然被人抱起,不由挣扎,看清是云哥儿后,再低头看看自己,不由得又怒又羞,虽说他蒙着眼睛,忍不住捏起拳头一拳打在他胸上。
这一锤虽说不太重,云哥儿正弯腰起身,被打的一滑,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青姐儿自然也跟着跌下,坐到他的腰上,臀下杠杠的,不晓得撞到了哪里,只听他一声闷哼,而后腰弹起来,双手紧紧抱着她:“别动!”
双手感受到牛奶般丝滑,不由得血热了些。
臀下的物件变大了?
“可是摔到哪里了?”
云哥儿不答,一把将她横抱起,扯过架子上的大毯子,将她裹好,摸着送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将眼上的帕子摘下,从屏风上拿过她的寝衣,轻轻放在枕边,放下帐子。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收拾一下净室,转身进了净室。
热血在流动,摸着已经冷了的水,云哥儿三两下解开衣服,跳入水中。
想用冷水将热火扑灭。
闻着水里淡淡的幽香,脑中不自觉回想起适才看到的山丘,深林,苦笑着动起了手,水花彭的炸裂。
幽怨的云哥儿净完身,看着地上潮湿的衣服,捡起放在熏炉子上担着,随州拿起一块大毯子,裹在腰间,把水倒了,不放心,又扫了扫地上的积水。
青姐儿背对着他,坐着凳上喝着他带来的汤。
忙到这么晚,有点饿,这汤看起来不错。
怎么这么久,我头发都干了!
转过身,看到云哥儿只腰间遮掩,害羞的转过去:“做什么不穿衣服!”
闷闷的声音传来,衣服湿了,顺带洗了个澡。
我记得你做了两套,还有一套在哪?
怎么听着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在柜子里上面,你打开就能看见。
过得半刻,云哥儿面无表情的走来坐到桌前,幽怨的教训道:“青儿越发不爱惜自己,水都凉了,还不起身!
万一风寒可怎么好?”
青姐儿本想教训他偷看自己洗澡,想想人家确实蒙着眼睛,好像并没有故意冒犯自己,又听他教育自己不爱惜身体,转而有些心虚的换了话题。
“适才摔倒时听你闷哼,可有伤到哪里?我看看!”
云哥儿抬眼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无事,撞到尾巴骨了!”
以后自有你看的时候!
云哥儿起身,搂过她道:“都有子时了,夫君陪你歇了罢!”
青姐儿甩开他的手,你自去睡觉,我要净牙。
云哥儿也不回嘴,爬上罗汉穿闭上了眼。
青姐儿回来,看他在床上,自是上了罗汉床,心里嘀咕,明早又会睡在一起,也不晓得这梦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吹灯闭眼歇下。
同一片雪夜下,青姐儿房内温暖如春,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程府秦氏房中却是杯盘狼藉。
跪着地上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收拾着被她掀了的桌子。
秦氏一脸怒容,好,好的很!
他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原来今儿二老爷来夫人房里歇息,说是看上一副字画,可手里周转不开,想请二夫人先帮忙买回来。
秦氏看他小心奉承,满嘴甜言蜜语,虽说已经是四十多的男人,却也风度翩翩,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心里不由得吃了蜜糖一般。
两人郎情妾意正要入巷,那个不长眼的周姨娘派人来报说楠哥儿呕吐不止,都开始说了胡话,请老爷去看看。
秦氏心里怨恨,周姨娘是老太太给老爷的通房丫头,仗着老太太的脸面,生了楠哥儿。
这样的招数用的太多了,年轻时就时时从她房里将老爷哄去,年老了她还这样,也不害羞!
家里不能再这样,得想个法子?
第 35 章
天光大亮,难得没有下雪。
云哥儿是被热醒的。
怀中的人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却是红彤彤的。
云哥儿把嘴唇贴在她脑门上,烫得吓人。
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摇晃青姐儿:“青儿,醒醒!”
青姐儿睁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云哥儿:“哦?是大弟啊,不对,是夫君啊,你怎么在这,不是回蒋家了么?”
云哥儿苦笑,她还是没有生出夫君的那根弦。
算了,慢慢来吧!
到了杯水,一手扶起青姐儿,哄道:“你发热了,定然是洗澡受了凉,我这就去寻大夫,你先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