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敬嫔来的宫人看的泪流满面,却被捂了嘴压跪在一旁,宫女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太监的手,哭诉道:“哪有不明不白罚人的,您若是心有不满,直说出来便是,这般糟践人,算是什么道理。”
田田听的笑了起来,他是舒朗的长相,弯眸轻笑的时候,恍然间叫人觉得是翩翩公子。
可是宫女腊吉却觉得恐怖极了,分明像是恶鬼。
“你在一旁看着。”
田田又笑,不叫她跪了,就立在敬嫔身边看着,毕竟是主仆,总不能一起受罪,总得一个好好的看着。
敬嫔看着腊吉站在她身边,眼里都快喷火了,她算是哪
个牌面上的人,竟然在她受苦的时候独自站着,欠收拾的贱蹄子。
有对比,才愈加显出不平来。
姜照皊心里惦记着事,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问时辰,当听见敬嫔还在的时候,不由得笑了。
不惹她,她是不会做什么的。
但是惹她头上,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推我去瞧瞧。”她道。
这轮椅还挺好用的,她现在不肯窝在榻上的时候,就坐在轮椅上,叫田田推来推去到处走动。
白苏应了一声,看向一旁愣怔的榴红,皱眉道:“来搭把手呀?”
榴红茫然的眼神望过来,猛然惊醒一样,脸白了白,人也跟着颤了一下,这才帮着白苏一道推轮椅。
姜照皊把毯子理了理,回眸看了一眼榴红,这个宫女现在越发爱发呆了。
这一眼,让榴红脸上血色尽失,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白苏皱眉,转身道:“既然你没休息好,就让浅碧来。”说着她给浅碧使了个眼神,对方赶紧上前,把榴红挤了下去。
榴红看着外头的敬嫔,抿了抿嘴,不敢吱声,垂着头立在角落里。
姜照皊刚过门槛,就看到了头发都湿了的敬嫔,这时候磋磨一个人,也不用多打多骂,就拿着她脸皮子往地上踩。
她说是体贴,叫敬嫔立在走廊下,可这个地方,这翊坤宫所有的妃嫔奴才都看得到。
敬嫔瞧见她,唇角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实在是失了力气。
“敬嫔娘娘可还好?”姜照皊眉眼带笑,柔声问道。
像极了素日里碰上的时候打招呼,没有一点芥蒂的模样,谁能想到她却那般心狠。
敬嫔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只要今儿没直接把她弄死,等到出了翊坤宫,定要寻太皇太后讨个说法,如果在妃位就能对嫔位为所欲为,这宫里头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咳。”轻轻咳了一声,姜照皊感觉到熟悉的血腥味,熟练的擦了擦唇角。
她这是天罚,也就罢了,可是她这般算计她,想要她的命,就是想要她两个孩子的命,她饶不过,刚开始碰到张氏的时候,她轻轻放下了,如今谁都要来踩她一脚。
她是死是活尚且两说,但
是敬嫔今儿算计她,明儿她没了,岂不是又要算计她的两个孩子。
“敬嫔娘娘好本事,无怪乎阖宫喜欢。”她随口说了一句。
就见敬嫔脸色大变,显然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是明白的。
敬嫔别开脸,不去看她,隔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姿势比较心虚,又转回脸,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倔强狠厉。
姜照皊笑了笑,她慢悠悠的啜着手中的温开水,漫不经心的想,她确实性子纯善,明明犯到她头上,打骂罚她都可以,可想想要她的命,就有些下不去手。
“敬嫔呀,你说本宫拿你怎么办呢?”她语气宠溺,神色却阴沉极了。
王佳氏瞧着,这仁妃和田田主仆二人,果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笑面虎一个,面上笑吟吟的,看着仁善极了,做的事却狠厉极了。
她嘴被塞着,自然说不出话,姜照皊也就随口一说。
看了一眼天边的白云,一团又一团软绵绵的,在蓝蓝的天空上,显得格外好看。
像极了这后宫妃嫔,瞧着纯善,可是在时机巧合之下,就会化为雷霆,降下雨露,若是降的合适,自然无关痛痒,若是一时没堵住,这雨水就会变成洪水,要人性命。
捏了捏眉尖,她舍不得死了。
两个孩子那么软,那么小,在后宫的浪潮中,如何能自保。
太子如今还好好的,是他身份地位不同,皇上自然会好生保护他,甚至可以说,在座的所有皇子公主,合起来都比不得太子在康熙心中的地位。
她能赌吗?
不能。
看向目露凶光,耐不住的敬嫔,她轻轻咳了咳,心中便有了决断。
活着的那个人,必须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短小君来了!肾虚!
第57章
后宫都在盼着她死。
姜照皊唇角含笑, 冷冷看着敬嫔狼狈的模样,懒洋洋的问:“谋害本宫,你能得到什么呢?”
这是她不解的地方。
就算把她弄死了, 那还会有其他妃嫔, 后宫里头,不是看谁不顺眼弄死就完事, 新人实在是太多了,哪里杀的完。
敬嫔原本悲愤的神色一滞, 惊慌的看着她, 身边的腊吉也停止挣扎, 不自觉的看向主子。
其实刚来的时候, 两人都已经猜到,是不是仁妃察觉到什么。
上来就用刑, 更是让两人心中知道,怕是查出点东西, 但是不确定, 想要用刑炸她。
对方准准的用了谋害一词, 叫她心中半点侥幸也无。
但是不能承认。
田田接到姜照皊的示意,去掉她口中锦帕。
得到解脱的敬嫔冷笑一声, 鄙夷的看向她, 神情中满是不屑一顾:“嫔妾知道您如今情况危急, 难免心思多了些,但是想着有人谋害你,那倒是大可不必。”
“这后宫在太皇太后、皇上的治理下, 清的跟泉水似得。”
“您若是想拿这等招数,来排斥异己,怕是用错了法。”
她纵然无力,也强撑着咬牙也说出来,如果不能说服仁妃,由着她查下去,若是真查出来,她就危险了。
敬嫔垂眸,声音软下来,低下来:“就像您说的,嫔妾也没这个本事不是。”
姜照皊嗤笑,还未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
“你本事大着呢。”
两人抬眸觑看,就见康熙大踏步走了进来,许是走得近,袍角飞舞,都来不及落下。
“敬嫔。”康熙皱眉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拦住要行礼的她,轻声道:“你身子不好,何苦劳累,直接交给慎刑司便是。”
姜照皊有些懵,这后宫妃嫔,都是要脸面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查出有罪什么的,只会默默的没了。
重病也好,暴毙也成,左右不能是有罪。
“敬嫔病重,闭门静养。”康熙一锤定音,叫梁九功亲自押送敬嫔入慎刑司。
姜照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了仁善二字,向康熙求情。
毕竟被谋害的人是她,总觉得这样说,会显得她特别蠢。
“万岁爷,要
不……”她眨巴眨巴眼睛,劝的心不在焉,谁知道话刚说出来,就被撅回去了,康熙直接捏了捏她的脸,笑骂:“朕给你张目呢。”
姜照皊就不说话了。
原本就不想劝,她何苦为难自己。
康熙推着她进了内室,笑吟吟问:“可曾出气了?”
“不曾,睡过去了。”姜照皊随口道。
这也是实话,她这个嗜睡的毛病,真真叫人无可奈何,欺负人都赶不上趟。
康熙显然也想到了,闷笑出声,接着神色又黯然下来,她越是如此,他就越难受,心心念念的盼着她好。
刚开始还有点侥幸心理,觉得她说不得几日就好了。
如今过去这么久,仍不见丝毫改善,他的心就有些稳不下来。
笑吟吟的看着她,康熙允诺:“你快些好起来,朕想好好宠着你。”
年前的时候,都说她得宠,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宠不宠的,他只是懒怠入后宫,她又可心了些,每每便来找她。
若说真的多喜欢,那也是没有的。
相较于其他人的无宠,她的偶尔有宠,便显得扎眼起来,若真是宠的天上地下,太皇太后头一个找事。
姜照皊听到这话,轻笑出声,什么宠不宠的【公/众/号:】,也不在意了。
“嗯嗯,臣妾盼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