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每一个在徐氏院中做事的下人皆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得罪了徐氏,使自己落个凄惨的下场。
正当徐氏泡澡之际,隔壁屋中传出那名丫鬟凄厉的求饶与呼救声。徐氏蹙了蹙眉,问道:“在做什么?这么吵。”
丫鬟没想到徐氏这么快便忘记了,可是那种事让她们这群小姑娘如何开口。
于是,三个人都沉默着。徐氏顿时来气,从浴桶中走出,转身便将三个丫鬟的头摁进水中。
“让你们忽视本夫人!让你们不屑回话本夫人!”
“夫,夫人……”
丫鬟的话尚未说完,便又再次被摁进水中。几个来回后,已呛了不少水,身上也湿了大半。
看着地上匍匐着的三个丫鬟,徐氏越看她们的狼狈模样越是开心,竟忽然开始哈哈大笑。
良久后,徐氏感觉到凉意,才令丫鬟起来伺候她更衣。
徐氏望着镜中的自己,颇觉得神采飞扬了不少。于是自言自语道:“果然,这人啊,有气当真是不能憋着。”
正为徐氏梳妆的丫鬟闻言,手一抖,钗子没拿稳,扎着了徐氏。
“夫人!”丫鬟赶紧对徐氏磕头,“奴婢错了,请夫人饶过奴婢这一次。”
然而,徐氏这一回并未生气,甚至亲自搀扶起这名丫鬟,还将钗子放到丫鬟手中。
“没事,别担心。”徐氏拉着丫鬟走到自己的床榻前,按着她的肩膀使其坐下:“来,乖乖地,不要出声。在这儿啊,等着本夫人回来。记住,千万不可以出声,知道吗?”
丫鬟不知道徐氏要做什么,也完全不敢过问。只是麻木地点头,配合徐氏。
徐氏支走院中的其他人,之后将屋内所有的烛火吹灭。临出门前,还不忘恐吓代替她躺在床榻上的丫鬟:“千万不可露馅,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夫人要了你的命!”
“夫,夫人放心……”
“嘘!”
徐氏悄悄溜出,避开所有的巡视,再一次在夜深人静时分来到辉育忠的书房。
这一次,辉育忠的书房并未如她料想的一般黑灯瞎火,而是灯火通明。
既然这般,徐氏本想着离开。可正当她迈出一步后,就听到书房中传出辉尚贤的声音。一听是自己儿子在与辉育忠谈话,徐氏自然而然就停下步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准备偷听一下二人谈话的内容。
“贤儿啊,你大哥和嫂子离开将军府了。”
辉尚贤带着祁真刚一回来,就被辉育忠叫到了书房。现在听到辉育忠说得话,辉尚贤难免惊讶。
“什么?大哥和嫂子离开将军府了?爹,这是何意啊?”
辉育忠先是叹了口气,将近日发生的事与辉尚贤重点讲了一遍。听完后的辉尚贤更加吃惊,微张着嘴良久不能回神。
辉育忠知道辉尚贤与辉尚逸夫妇二人交好,所以给了他充分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约莫过了一刻钟,辉尚贤才开口询问:“爹,那大哥和嫂子是打算从此隐居齐宿了?”
关于这个问题,辉育忠不好回答。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具体如何为父也不敢担保,且看逸儿与黎黎如何打算吧!”
既然辉育忠这么说,辉尚贤也不再过多追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哦,对了。”辉育忠想起自己将辉尚贤单独唤来的另一件事:“为父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爹请说。”
辉育忠并未直奔主题,而是先开了个头:“你大哥走了,为父遇上难处也只能同你商量着,参谋参谋你的意见了。”
闻言,辉尚贤尴尬地笑了笑。而在外偷听的徐氏不禁暗自腹诽:“我儿子在你心里就是这般不如辉尚逸那小子!”
注意到辉尚贤的神情,辉育忠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虽未拉下面子同辉尚贤道歉,但还是走过去拍了拍其肩膀,表示让他别往心里去。
“爹,究竟是何事?”
辉育忠负手而立,一双眼望着窗外如有所思。辉尚贤则耐心等待其开口,不再催促。
一会儿后,辉育忠说道:“为父思忖着逸儿走了,这昇国的兵防图便只能交由你保管了。为父年纪大了,在朝中也无甚地位与权力可言。所以啊,贤儿。”说着,辉育忠再次将手搭在辉尚贤肩头:“这兵防图,你定要好生保管,切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一听辉育忠要将昇国的边防,这样举足轻重的东西交给他,辉尚贤诧异得不能自己。
“爹,爹……您,您说什么?”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辉尚贤双目求证地盯着辉育忠。
辉育忠看他这样子,不由笑出声,“贤儿,你这般反应,是否夸张了些?”
“咳咳,这不是,不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嘛!”
两人说笑着,辉育忠就将藏着兵防图的暗格与密钥指给辉尚贤看。
“这密钥呢,就放在书柜的第四层第十个匣子中。而这暗格,便在书案之下。”
按照辉育忠的话,辉尚贤果真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打开吧。”辉育忠站立着看,让其打开。
辉尚贤双手颤抖,慢慢打开。
第四百五十九章 意欲逃跑
还是难以相信辉育忠将这重担放在他肩上,即便他已经看到眼前真实的兵防图。
“贤儿,不要再怀疑了,这是真的!”辉育忠看破辉尚贤的心思,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见辉尚贤不说话,辉育忠继续道:“好了,赶紧收起来。记住,不可告知他人。”
辉尚贤盖好匣子正欲放回,迟疑了一下,对辉育忠道:“爹,不如儿子换个地方保存,如何?今日这般道出、取出,儿子有些不放心。”
说着,辉尚贤环顾了一圈,徐氏生怕自己被发现,连忙蹲下。
对于辉尚贤的警惕,辉育忠很满意。因此对于将兵防图交由其保管更为放心。
“好,听你的。”辉育忠赞成,随即从书房离开,出去前对辉尚贤道:“机密,机密!”
“儿子知道,爹放心!”看着辉育忠出去并将门带上后,辉尚贤才思考着应该换哪儿藏。
本想着带回自己的院子,可转念一想,将军府把守最严密的便是书房,除了府中自家人,无人可进。因此,辉尚贤最终还是将藏兵防图的地点定在了书房。却全然不知徐氏将他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
等到辉尚贤安放妥当,再三检查了一遍后,这才从书房离开。
徐氏在辉尚贤离开后又稍等片刻,才悄悄潜入书房。
来到书房中的徐氏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辉尚贤方才藏好的昇国边防图。看着手中的图纸,徐氏得意而笑。
“贤儿啊贤儿,你当真是为娘的好儿子啊!”
说着,徐氏正欲从书房离开,却不料祁真正巧入内。
“尚贤,尚贤你在吗?”祁真喊着辉尚贤的名字推门而入:“我在路上遇到爹,爹说你还在书房,看着烛火还亮着,我便进来了,尚……”
一个‘贤’字还未说出口,祁真就被眼前之人而诧异。
“娘?”祁真试图走过去,“您怎么在这儿?”
徐氏注意到祁真的动作,立即抬手制止,却不小心将藏着兵防图的手抬起,那仓忙藏在袖中的兵防图因为惯力而飞出,恰巧落在祁真脚边。
徐氏当下紧张起来,祁真疑惑,弯腰将东西捡起。
“娘,这是什……么……”
当祁真看到图纸的内容后,恍然大悟,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氏随即面露狠色,几步上前,一把夺过祁真手中的兵防图,并且开始威胁祁真。
“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可是娘……”
祁真认为不妥,想说什么,却被徐氏打断,“可是什么可是!让你当没看到就没看到!哪来那么多话!”
“娘,这么做,是否不好?”
祁真还是想劝说徐氏, 让她将已收入袖中的兵防图放回原处。
徐氏自然是不答应的,几乎毫不犹豫地揪住祁真的领子,威吓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本夫人便让你生不如死。”
言毕,徐氏松开祁真的衣领,正要走,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当然,在这生不如死的道路上,首先要走的一步,便是让你当着尚贤的面遭受凌辱,让他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