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去给各路神仙烧高香去，让他们保佑你媳妇母子平安！”
尹贵被赶出去了，徐氏便对卓氏道：“你放心，你和孩子老娘都要保！”
“你也不能有差池，自己的孩子得自己养，别人养万一给你养歪了咋整？还有，你晓得后头的女人能不能虐待她？”
“老大媳妇，你也不能有事儿，知道不？”
卓氏的眼里浮现出水汽，她紧紧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她很幸运，遇到这样的婆家。
所以，哪儿能舍得死啊？
“老太太，鸡汤好了……”这时，厨娘端了鸡汤进来，徐氏先接过来尝了尝，这才让人搀扶起卓氏，亲自伺候她喝鸡汤。“多喝一点儿，一会儿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
未见羊水先见血，若不是施了针又吃了些药丸，这会儿卓氏搞不好血已经流干净了。
只是卓氏只喝了两口肚子就剧烈地疼了起来，她痛呼一声儿，差点儿没把汤碗给打翻了。
稳婆去帮她检查，宫口只开了两指，还早。
徐氏看向医女，医女道：“刚才大夫指点我施展的针法主要是止血，大夫说要等给太太喝了药之后才能施催产针，否则怕血崩。”
“胎位还有些不正，等下需要帮大太太调整胎位……会特别特别疼。”这医女是尹桃特别嘱咐段大夫教导的那一批医女中的一人，专供妇科和妇人生产，让段大夫找了不少经验老到的稳婆传授经验，他再根据情况来教授她们相应的医术。
这些医女学成之后，很多有钱人家有妇人要生产都会请她们去帮忙，因着她们不抢稳婆的生意不说经常还能给稳婆介绍生意，所以医女们跟稳婆们的关系都不错。
医女有些担忧地看着卓氏，她担心卓氏挺不过去。
卓氏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忍着疼，主动让徐氏喂她喝鸡汤。
徐氏想了想便道：“我这里有止疼的药丸，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吃？”药丸是桃儿给她的，各种药丸都有，她就记得止疼的，有止泻的，有治疗风寒的。
医女道：“药还是请大夫瞧瞧，生产的妇人不敢乱吃药，就怕伤了胎儿或者是有别的妨害。”
“我去找找，找出来让大夫瞧瞧。”徐氏拍了拍卓氏的手：“娘去去就来，你别害怕。”
卓氏强忍着泪，她点头轻轻地应下。
徐氏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招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来，这盒子里全装的是桃儿给她的各种药丸。
她抱着小木头盒子去找大夫，大夫还在小灶房里盯着药童熬药。
第693章 顺利生产
“……您给瞧瞧，这些都是我孙女儿留给我的药丸，说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看里头有没有我们家老大媳妇能用上的药丸？”
徐氏把木头箱子放到灶房的小桌子上，把大夫拉过去瞧。
大夫本来想说这药丸的效果肯定比不上汤剂，而且还得对症才行，这世上药丸千千万，这才多少药丸，根本就不可能碰巧有保人顺利生产的药。
但是看着老太太急切的模样，又想着这是大客户，段大夫跟他们家关系贼好，他又是受过段大夫无私教导的……这大夫到底还是顺着老太太的意打开盒子拿出一个个瓷瓶去看瓷瓶上贴的标签。
活血化瘀丸、风寒丸、风热丸……看吧，他就知道这些药丸用不上。
止疼丸……止血丸、保命丸、续命丸。
什么鬼？
怎么会有名字这么嚣张的药丸？
保命？
续命？
老太太的孙女儿不会是被骗了吧？
老大夫本着揭穿骗局的心态倒了一粒保命丸出来，碾碎了先仔细地闻了闻辨别味道，闻到最后他的脸色变了，接着，老大夫尝了尝，非常仔细地品了品，脸色就变得更加古怪了。
这药丸……
老大夫又倒出一粒续命丸来细品，品了一颗不够他还打算品第二粒，徐氏将瓷瓶夺了回来，十分不客气地提醒：“这药丸真的很贵！”
老大夫闻言讪笑了一声儿，有点儿遗憾，懊悔自己动手的速度太慢了些。这会儿的他已经确定这些药都是好药，虽然不能肉白骨活死人，但是在要紧的时候还真能保命续命。
他品出了一些药来，都是好药，有钱都难买的那种，所以……老太太的孙女儿这是上哪儿花大价钱买的？
虽然……保命的意思就是增加存活的机率，而续命……则是延长回光返照的时间但他也想买！
要知道，就算是续命一个时辰，那也是十分要紧的。
就比如说一个弥留的老人正在给儿孙交代遗言，说他的银子藏在何处，才开个头就断气了。
但是有了这个续命丸，绝对能保证老头儿把话完完整整地说完，让他走得毫无遗憾。
“您倒是说说，有没有我儿媳妇能用的？”徐氏催促道。
老大夫挑出了保命丸和止血丸：“有了这两样……你儿媳妇有八成的机率能活下来！”
“当真？”徐氏惊喜地问道。
老大夫点头，徐氏见状便放心了不少，让大江去找尹贵，跟他说尹桃留下的药有用，他的老婆跟孩子多半能保得住。
这头心放进了肚子里，徐氏就不那么慌了，便安排起其他的事情来。
早先给孩子准备的衣裳这些得找出来，生了就要穿。
鸡蛋啥的都得准备起来，若是孩子平安降生，周遭几个村儿的佃户都得送红鸡蛋……
还有就是起先联系好的奶娘得接家里来，老大媳妇生孩子吃了不少药，她的奶得开，但是暂时不能喂给孩子吃！
产房，大夫又进去了一次，隔着屏风帮卓氏把脉，又让她服用了以你保命丸。
有了保命丸他的汤药就派不上用场了。
他把止血丸交给医女：“等生产过后若是血流量大的话，你就给大太太服用一粒止血丸。”
交代好医女，他就跟卓氏说：“大太太你放心，你这次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卓氏虚弱地笑了笑，大夫出去了，那头稳婆说宫口开到五指了，医女就让稳婆帮她打下手，她帮着给卓氏正胎位。
如果能通过按摩肚子的方法把胎位正过来最好，否则最后只能从产道伸手进去……这种法子对产妇的损伤太大了，而且是最容易大出血的。
剧痛袭来，咬着布巾的卓氏忽然瞪大了双眼，脖子青筋暴露，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滑落。
痛苦的声音在喉咙打转，她的手抓着被褥和床沿，指甲抠进了木头里，还有指甲直接磕翻了……血淋淋的指头刺目极了。
尹贵跪在堂屋的供桌前，虔诚地祈祷祖宗保佑卓氏。
徐氏又断了些吃食进产房，正胎位的时间是漫长的，亏得那一粒保命丸，否则卓氏肯定会疼晕过去的。
大夫守在屋外，随时等着里头的人召唤。
两个时辰之后，胎位总算是正了，医女跟稳婆两人浑身都被汗水给打湿透了。
医女先给卓氏把脉，然后又请大夫进来给卓氏在把了一次脉，两人探讨了一下脉象，大夫就对医女道：“可以扎针催产了！”
大夫从产房出去，徐氏让卓氏强打起精神吃了点儿东西，医女就开始给她施针……
破晓十分。
婴儿的啼哭之声从产房传出，弱弱的，跟小猫儿似的。
“恭喜老太太，是个姑娘！”
“母女平安！”
稳婆出来报喜，在外头守了一夜的徐氏大喜过望，忙让人去通知尹贵。
“大老爷，大老爷大喜，大太太生了，是个姑娘！”
尹贵忙起身，跪了一夜的他双腿发麻，一下子没站住又跌坐了下去，下人忙去搀扶他：“大老爷……”
“太太怎么样了？可没事儿？”尹贵急问。
“回大老爷的话，母女平安！”
尹贵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他爬起来慌忙往外跑，他又有女儿了！
“快，去把红鸡蛋煮上，大江媳妇，你去跟大江说，让他去跟各家说一声儿，咱们家又添了一位姑娘！”
徐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尹贵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被徐氏给拦住了。
“你媳妇这会儿甚至弱，赶紧去洗洗换身衣裳在来看你媳妇！”嫌弃的眼神不要不要的。
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知道哭，哭吧精！
“唉！”尹贵答应下来，一边儿抬袖子抹泪，一边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