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领情:“多谢沈兄提醒。”
当成人会束手束脚,可是当成猎物的话……就能放开手脚搏命。
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五个人纷纷上台,但很可惜,他们虽然拿出捕猎的架势搏命,但跟那些可能杀人无数的老兵比起来依旧是不够看的。
双方实力太悬殊了。
难怪冯百户的眼神那样的轻蔑,他不认为他们这十个人能活下去。
这就怪了,如果早就知道他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要挑选他们来鬼营?
难道说鬼营的钱粮太多需要人来消耗一二?
还是……
冲着他来的?
这一个月,沈啸将这几个人的来路摸得一清二楚,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根本没有算计的价值。
只有他,来历不明,身怀武功。
想到自己的身世来历,沈啸的脑袋就如针扎一般疼,他立刻打住了思绪。
真相,总有一天他会搞清楚的。
三号擂台上,老兵一刀看向对面人,猎户躲闪不急,手臂上挨了刀。
他惨叫着跌倒在地,老兵狞笑着走向他,手起刀落……
头颅被老兵当球一般踢下了擂台,鲜血从尸体的脖子子里喷洒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半边擂台。
其他几个擂台的猎户被这番情形影响了,一人慌神之下被对方捅了个对穿,还有一人发疯似地扑向老兵,摆开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沈啸偷偷屈指往擂台上一弹,他可以帮忙,但也要看人值不值得帮。
一粒黄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进了老兵的眼眶,爆了他的眼球,他痛苦之下自然顾不上扑来的猎户,让猎户一刀结果了性命。
第一场比试,上五个人,活下来两个。
这两个都是沈啸出手相助才能活着走下擂台。
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五个猎户根本就不是老兵的对手。
无数押注猎户们全死的人心疼死了,钱啊,那可都是钱。
擂台上的尸体很快就被抬走了,轮到沈啸等人上场。
因着有两人活了下来,剩下的四个人多少有了点信心。
上了擂台,沈啸隐藏实力,跟其他四个人一样,被老兵压着打。
为了逼真,他还由着老兵给他手臂上来了一刀,不过他有内力罡气护体,那一刀砍得并不深,只是见血了而已。
半刻钟不到,沈啸左边擂台的人就让老兵砍断了手臂,随之砍掉了脑袋……
这一次,依旧是老兵胜三,新兵胜二。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意外。
首先冯永胜就不高兴,除开沈啸的抚恤金上头根本就没放下来归他们管,其他三人的抚恤金还得等一个月才能拿。
烦躁!
即便是沈啸等人赢了,冯永胜和在场的所有士兵都不认为他们能过第二次考核,毕竟这些人的实力摆在这儿,这回捡来一条命实属运气。
活下来的人身上都带着伤,不过老兵的伤不重,新兵的伤却很重。
军医来给几个人包扎,沈啸故意用内力促进伤口流血,将轻伤伪装成重伤。
几个人被安置再伤兵营,轻伤的老兵拿了赏钱就去织女馆消遣,而沈啸等人都呆在伤兵营中。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沈啸问身边几个濒临绝望的人:“想活下去么?”
“咱们还能活么?还有第二场比试,这头一场就死了六个人。”
“是啊……鬼营……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说实在的,他们都想活,但是却看不到希望。
沈啸道:“今日我能帮你们活下去,以后也能帮你们活下去。”
三人闻言皆是疑惑,沈啸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帮的?
咋可能?
第167章 亮一手
沈啸也不跟他们废话,他将手中的黄豆往上抛了抛,然后指着其中一人的发髻:“瞧好了!”
他一个屈指,几个人还没看清楚动作,那人的发髻就散开了。
三人的表情简直是……用震惊已经不能形容了。
那人的发髻散开之后,他抓了一把头发,便摸出了一粒黄豆。
所以……
“廖虎对上的那个人,伤的是眼睛,就在陈三死后你扑上去的那一瞬间。”
“陈富俊对上的那个,伤的是耳朵,仇大山对上那个,伤的是腰眼……”
三人听他这么一说就沉默起来,能当猎户的人自然是敏锐的。
半响,廖虎喃喃地道:“当时他的刀正要砍下,我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扑上去的,我以为我要死了,结果他的手忽然捂住了眼睛……”
陈富俊也道:“……那个人忽然偏头,身体往一边儿倒,我的刀砍过去他挡都没有挡。”
耳朵被射穿了,黄豆进了脑子,人都要倒下了还挡什么挡。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沈啸,他们吞了吞口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啸往他们的方向一扬手,三粒黄豆便落到他们的身前:“黄豆。”
沈啸言简意赅。
“沈爷,小的有眼无珠……”廖虎最先反应过来,心中一阵狂喜,太好了,有沈啸这种高手帮他,他说不定真能活下来。
沈啸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想活,往后就得听我的,要是被我发现谁敢吃里扒外,老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沈啸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三人皆是一颤。
“沈爷,我廖虎这条命以后就是沈爷的!”
“陈富俊但凭沈爷差遣!”
“我仇大山这条命从今往后也是沈爷的!”
“聂广愿意跟随沈爷左右,刀山攀得,火海也过得!”
沈啸满意地点头:“老子的身手,你们不得暴露!……老子终有一天会带你们离开鬼营!
正大光明地离开!”
三人一听忙表态:“咱们都听沈爷的!”离开鬼营他们不抱希望,如今只求能活下来。
沈啸能杀人于无形,他这么厉害,他们跟着他的确有一线生机。
沈啸听到一阵动静,抬手示意他们躺好,三人忙照做。
很快,他们就问到一股子香味,然后就见有两个小兵端着一大盆子萝卜炖羊肉进来了。
“起来吃饭,今儿冬至节,也就咱们鬼营的兄弟们吃肉能管够!”
两人将东西放在桌上,嚷嚷了两句就走了。
军营里的羊肉汤味道竟然还不错,但他们吃在嘴里都不是滋味儿。
“冬至了啊……”
“也不知道我媳妇和爹娘收到抚恤金没有,要是我媳妇知道我死了得难过死……以我娘的性子肯定要将她赶走的。”聂广叹了口气,十分颓然。
爹娘一向偏心老幺,若朝廷的抚恤送到,一定会独吞抚恤用来贴补老幺,至于说自己的儿女他们不至于赶走,但媳妇是肯定会被赶走的。
“我娘的眼睛不好,若是知道我死了……她还不得哭瞎眼啊。”仇大山也叹气道。
可惜他们进了鬼营,对于亲人们来说已经等于是死了。
陈富俊:“我媳妇肚子里才揣上崽子,也不晓得她能不能受得住……”
廖虎也哭丧个脸:“我爹残了,我哥让大虫给挠死了,我家就我一个人能挣钱……我大伯这个人又贪又坏,我怕抚恤会被我大伯给抢了去……”
他们每个人都放不下家里人,可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里啥都做不了。
听着他们说话,沈啸没有吭声,他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想起了尹桃,不知道小桃子有没有喝羊肉汤。
说好了要给小桃子传信儿,结果却被带进了鬼营,根本就没有机会送信。
不知道小桃子是不是在担心他。
沈啸决定必须找到办法给小桃子送封信报个平安。
不然,以尹家不待见他的状况看,他们会很快就给小桃子重新找夫婿的。
“给你爹送过去!”徐氏将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塞给大森,冬至节吃羊肉,老二那个媳妇根本就没给老二张罗,隔一道墙,她有没有弄羊肉老太太鼻息灵验着呢,能闻不到?
“好嘞!”大森皮屁颠颠地去送羊肉,大木瞧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有点坐立不安,阿奶只让给爹端一碗,爹肯定不会给娘分。
当儿子的在这儿吃肉喝汤,当娘的在隔壁吃杂粮馍馍。
大木很是内疚。
等大森过来了,这边儿就开始吃饭了。
“阿娘,给你吃。”邻桌,有财给邓氏夹了一块儿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