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牙齿咯吱响，眼底升起怨恨来。
第416章 流言纷纷
第二日。日上三竿。
琬琰才睡醒过来，白墨已经起身了，正在殿外练剑呢。
她用完早膳，阿颜才忍不住凑过来禀报：“主子，奴婢今个儿一大早的出去，就听见许多人都在背后说您心术不正，使计害了废后，如今废后来向您寻仇，惹得那个宫女枉死和贵妃受惊，奴婢都给气坏了，她们又不了解您，凭什么这样说您？您心软又善良，如今数万灾民的安置全是您出的好主意，废后被废，就是因为废后她坏才被废的，凭什么什么坏的说法都往您的头上罩啊。”
阿颜大概是委屈极了，眼眶都红了。
琬琰听着倒觉得没什么，左右嘴张在别人的身上，她也阻止不了旁人怎么说，可瞧见阿颜这个傻姑娘眼眶红了，她也忍不住点了点阿颜的额头。
“好了，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快，给你家主子笑一个。”琬琰打趣道。
“主子！”阿颜急得跺了跺脚，“这还不算天大的委屈吗？这样大的一盆污水都往您身上泼了，您知不知道，外头各种说法，都快把您说成蛇蝎心肠的毒妇了。”
阿颜急得都快冒火了，委屈巴巴的，琬琰也哄着她，“好好，你先冷静，你再急，流言也不会消停的，还得冷静下来，才能寻到几分对策。”
她说完，抬头便瞧见白墨执剑站在殿门，也不知听了多久，见她望来，白墨便收了剑走进来。
琬琰随手拿了块帕子去给他拭汗，“阿颜，去备热水。”
白墨望着她，口中却吐出冷酷的字眼来，“福泉，去御林军统领处传本王命令，在背后私议主子者，就地诛杀。”
琬琰心里一暖，“有你这道无情的命令传下去，恐怕这刚沸腾起来的后宫又安静下去了。”
她哪能不知道，白墨这样不爱惜自己名声，下达这么冷酷的命令，是因为她呢。
关于她的事情，白墨比谁都要紧张，比谁都要来得操心。
白墨轻轻一笑，握住了她拿着手帕拭汗的玉手，“夫妻一体，他们敢说你，敢设下这样的局毁你声名，那便与揪我的心无异。”
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琬琰笑出来，她换了个话题，“那死者的现场，当真找不到凶手的线索吗？”
这案一日不查清，那永远会有人用这个来非议她，满宫的人心惶惶，满口的鬼神之说，琬琰一想想，就觉得不得劲。
这么年轻的一个宫女，就这样被害了，她于公于私，都想要找出那个杀人凶手来。
“也并非找不到线索，死者的指甲屑中，有些血迹和碎皮，也就说明，死者在生前和凶手挣扎过，凶手的身上，必定有三道血痕。可彻查了满宫，数千宫人都刚好昨日都有差事，轮休的空闲都没，没有一个人有那个杀人时间。即使有少数轮休的，没有差事的，可都有人互相为彼此作证。除了死者，她一时腹痛便回去歇息，结果就遇害了。我让福泉派人去太医院守着，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去拿伤药。”白墨扶着她坐下，觉得有几分棘手。
“几乎所有的线索就这样断在这里了吗……”琬琰还在想。
“会不会是上次那两个长舌的宫女，她们受了罚，这段时间必定没有去做事的，应该会在自己的住处休养，她们有两个人，完全可以协助杀掉一个人啊！”阿颜把自己想了许久的怀疑对象说出来，她真是想不出来，宫中还有谁同她家主子有仇了。
“是，那些患病休养的，或者说是受伤休养的宫女查过没有？”琬琰眼前一亮。
白墨摇了摇头，立刻命人去查了。
很快，阿依便同管那两名宫女的嬷嬷一并压着她们来了，两人走路一瘸一拐的，互相搀扶。
她们来之前就听阿依说了事情大概，这会儿一进来便连连磕头，“王妃娘娘，人不是奴婢杀的啊，奴婢受罚后就一直卧床，怎么会去杀人呢？奴婢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宫女啊，她住的地方和奴婢住的地方足足隔了两条宫道，奴婢冤枉！”
两人喊冤，声音尖利得让琬琰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她轻咳一声，两人立即安静下来。
“我没有说人是你们杀的，只是你们现在是最有嫌疑的。有嫌疑，不代表定了罪。不过，若是人真是你们杀的，那你们，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琬琰看着这两名宫女问道。
两人只哭着摇头，其中一个道，“真的和奴婢二人没有干系。”
琬琰递给了阿颜一个眼色，阿颜立即就上前去撩起她们的衣袖查看，看来看去，也没看见什么其他的伤痕。
阿颜只好失望的退回来摇摇头，“主子，没有抓痕。”
没有抓痕，也就证明这两人确实是和这凶案没有干系的。
可不是这两个人，那还有谁和琬琰有仇呢？仇深到杀了一个宫女，只为抹黑琬琰的名声。
几人正在沉思间，只听其中一名宫女瑟缩着说了话，“王妃娘娘，杀了那个宫女的人，身上是有伤痕吗？昨日……昨日东屋那个病重的洒扫宫女来，向奴婢二人讨了些伤药去，她在屋里病了好些日子，哪里会用得上伤药？她的身上，说不定会有抓痕……”
“此事可是真的？”白墨终于开了口。
“是……是真的，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骗主子们。”宫女说着。还缩了缩头。那二十大板真的是给她打怕了，她甚至都不敢在私底下胡说主子们的浑话了。
压着这两名宫女来的，负责管她们的管事嬷嬷也仔细想了想，“王爷，王妃，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宫女，是负责冷宫洒扫的，听说前几日在冷宫见着了废后的鬼魂，吓得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好几日了，她应该不会有杀人的那个力气吧。”
一个病了这么多日的宫女，不被人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厉害得去杀掉一个人呢？
第417章 真相大白
“事在人为。去把那名宫女押过来。”琬琰淡淡的道，总觉得这些事里透着股莫名的联系，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这联系究竟是什么。
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在她心头密布，让她心痒痒的，急躁十分，可却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仿佛这事的真相，只和她隔了一堵薄薄的墙。
很快，那宫女便被押到了他们面前来，病的脸颊苍白瘦弱，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还是记得行礼。
“奴婢叩见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听闻你找她们拿了伤药，是哪里受伤了？”阿依温言问她。
那宫女摇了摇头，“是奴婢……奴婢入睡的时候，梦见了废后，奴婢惊慌下把手弄伤了。”
她提起废后，殿中的气氛顿时就一窒。
白墨棱条分明的俊脸上，更是布满深深寒意，他朝刚回来的福泉说道，“把她衣袖撩起来。”
福泉啊了一声，还没搞懂他家王爷撩宫女衣袖做什么，却见阿颜快一步把那宫女的衣袖撩开了。
三道敷了伤药的血痕落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
那名管事嬷嬷最是惊讶不已，“这宫女病了好几日了，怎么可能会……会杀人呢？”
病怏怏的怎么有力气行凶？
琬琰的视线落在那宫女的手臂上，宫女被掀起衣袖来，一副冤枉的模样大喊，“奴婢没有杀人，这真是奴婢夜半惊醒发现自己抓到的。”
白墨眼睛一利，方才还没有来得及拿下去的剑被他握在手心中，直接一剑朝那宫女劈去。
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
那宫女眼睛一缩，竟是条件反射性的往旁边一躲。
白墨一剑落了空，可第二剑，却牢牢的横在了宫女的脖颈上，只要宫女敢乱动一步，他便能斩杀了这宫女。
“原来是个会拳脚功夫的丫头，这病是真是假，怕也有待商酌。王爷，主子，奴婢立即去请太医过来。”阿颜哼了一声，觉得开心死了。
幸好她想到了那两个受了罚的宫女，从而牵出了这样一条大线。
那宫女犹不甘心，“奴婢即使会一些拳脚功夫，可也不代表奴婢就是杀人凶手！那死去的宫女，必定是为废后所杀！”
“闭嘴！”殿外一声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带着怒意震了震众人的耳膜。
皇帝一身便服，大踏步的走进来，显然怒不可遏，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