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勒城从孩子找到后回归了平静安宁,百姓们皆以为拐卖孩子的犯人已经被抓,只有杀人案的恐惧还隐隐的环绕着。
琬琰见鱼勒城平静了下来,可之前隐藏在鱼勒城兴风作浪的无心阁中人并没有找到。
正好她的身体不能太奔波劳累,干脆就在鱼勒城歇了下来。
这日,琬琰正用了厨子精心煲的鱼汤,却见阿颜兴奋又带着某种神色的出现在房门,“主子,您,您快去府门口看看!”
府门口?
琬琰挑挑眉,瞧阿颜的神情,说兴奋也能算是兴奋,惊讶也有。
白墨在一旁笑了笑,取出帕子来给她擦了擦嘴角,“阿颜这么兴奋,便去瞧一瞧吧。”
经白墨这么一说,琬琰更觉着奇怪了,她本就是个细腻的人儿,白墨原本不是总担心她走动多了会累着,结果这次就劝她去府门口走一遭?
她好奇驱使,由白墨拉着,慢悠悠的去了府门口,还没到呢,就听见厚重庄严的木门外,有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她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是感觉有许多的人,而且,还有一些夹杂的花香飘进她的鼻间。
她轻轻嗅了嗅,好闻得紧,就如同那夜在御花园的花香一样好闻。
“快,将府门打开。”阿颜激动的指挥守门的军士道。
那军士把大门缓缓打开,也让琬琰清楚的瞧见了外头的情景。
许多的百姓把公主府的大门围成了一个圈,瞧着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恭敬的笑脸映入了琬琰的眼帘。
一眼望去,人群几乎望不到头。
更令琬琰吃惊的是,府门前高高的石阶上,都铺满了各式的鲜花。
有精心培养的花儿,也有从路边采来的野花,如同百姓们朴实的笑脸一样,在琬琰的心间扔下了一个大炸弹。
仔细一瞧,不仅仅是鲜花,还有一些精美的布匹帕子,更多的,是放在篮子里一个个圆润的鸡蛋。
“这……这是……”她捂住了嘴巴,有些惊喜。
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妇人,妇人手里还牵着个男娃,那人正是张李氏,她热泪盈眶的朝琬琰磕了个头,“民妇多谢公主大恩大德,救回了民妇的儿子,民妇之前日日来公主府闹,民妇也知道做的不对,所以今日采了路边最盛的花儿回来献给公主观赏,只希望公主能原谅民妇日前的无礼。”
不仅仅是张李氏,还有更多的琬琰不认识的面容,或感激或愧疚的给琬琰道歉。
琬琰初入鱼勒城时,几乎大半百姓都在怨她,都在将人心惶惶下的压力怪罪于她。
可现在,几乎满城的人,都挤在公主府的门口前,留下他们眼中最珍贵好看的礼物给琬琰赔罪。
正如他们淳朴的心。
第381章 她可爱的子民们
琬琰捂嘴来笑,笑着笑着,感动的泪花也出来了。
她的子民,怎么这么可爱。
幸好,这鱼勒城是她的封地,她从此,也能用尽心尽力的掌管来让鱼勒城的百姓过到最好。
入夜。
琬琰的嘴还是咧着的,府门前的那些花儿放了一整日,都有些枯萎了,琬琰也没舍得让人清理,倒还是那些百姓,一个个都跑回来把那些快枯萎的花儿都拿了回去,只留石阶上残余的花香隐约飘散。
只是,还没有开心多久,就有快马加鞭的一名凤卫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
琬琰见到他的时候,认得他的面容,那是她留在京城的凤卫之一,此时正喘着大气,说了第一句话。
“主子,明王妃没了!”
琬琰瞳孔一缩,她凤眸一冷,“胡说什么?”
舅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临行前还拉着她的手殷殷告别。
可说出这话的,是忠诚无比的凤卫。
琬琰的身子晃了晃,还是白墨扶住了她,白墨扭头冷斥,“她受不得太大的刺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来。”
不说琬琰,就是白墨,也对明王妃有很大的好感,那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以德服人,乃皇室第一宗妇。
光凭此,就能瞧出明王妃的品性为人。
那凤卫也担心琬琰有什么事情,可这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他也是知道明王妃对琬琰有多重要,这才千里跋涉来到鱼勒城报信的,茶水都没得喝上一口,又忙不迭的开始说了起来。
“是五日前,有个妇人找上了明王府,声称明王世子是她的儿子,是她当年偷龙转凤换掉的孩子,事情闹得大,就连宫中的陛下也亲自审问了那妇人,那妇人是当年伺候过明王世子的乳母,后来犯了事被明王妃赶了出来。”
“到了陛下面前,那妇人还是一口咬定明王世子是她的儿子,本来是一桩无稽之谈,可偏偏那妇人拉来了一个痴傻的年轻男子,说那才是明王妃的儿子。更了不得的是,那年轻男子,和明王爷年轻时候有五分相像。”
凤卫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侍候的阿依急的塞给他一壶茶水,让他快些说。
凤卫解了渴,缓过神来,“这下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明王世子受不得这个刺激,便提出要滴血验亲,结果那个痴傻儿的血,和明王爷的相溶了…陛下和明王爷明王妃仍旧不肯相信,让那妇人和明王世子滴血,结果还是溶了,明王妃当场晕厥过去。”
“后来明王妃直到夜半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伺候的婢女也睡熟了,起身的时候一脚踩中了湿滑的地板,脑袋磕在桌子上,人没了。”
“这怎么可能?”琬琰缓过了那口气,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怎么可能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
舅妈和表哥那么亲近,两人的脾性也那般相似,怎么可能会不是亲生母子?
更别提,舅妈竟然因为这么荒谬的事情,就这样去了。
琬琰的心,痛到几近窒息。
白墨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娘子…”
他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琬琰,琬琰是把明王妃当成了母亲去看待的,结果竟然发生这般噩耗。
只是,白墨到底冷静,他问那凤卫道,“白日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晚上伺候的丫鬟怎么会睡熟过去,连明王妃喊叫都不知?一个睡熟了,难不成一整个院子的人都睡熟过去了?还有地板,怎么会是湿滑的?”
从凤卫口述的经过里,疑点重重。
那凤卫刚借着说话的空隙,咕噜噜的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一壶冷茶。
他听见了白墨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是疑点重重,第二天陛下亲自调查,发现守夜的婢女都被下了安眠药,睡得跟死猪一样,那地板上的文章,也是有人捣鬼,撒了一层黄油在明王妃的床边,就连明王妃磕到的桌角,也是有人移动了位置的,各种椅子桌子,都环绕在床榻周遭。”
这必定是有人害舅妈。
刹那间,琬琰心灵福至,她坚强的擦去泪水,拉了拉白墨的衣袖,等男人低下头来看她,她才道,“子玉,若是我们没有来这鱼勒城,我们现下是不是在京城了?”
白墨点了点头,按照日程,他们现在必定是在京城里头的,“你是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二人都是精明细腻之辈,善用阴谋阳谋,又和明王妃十分亲近,若是他们二人当时坐镇京城,明王妃遇见了这等事,琬琰必定是要连夜过去陪伴她的。
若是他们在京城,这样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
琬琰想着,眼里便露出恨意来,“这必定是无心阁的人做的,不然,为何费这么大的精力,在鱼勒城捣鼓出这么大的动静?把我们引来,就是让我们绊住脚不能及时回去,也能够让他们有时间布置这么多,在京城兴风作浪!”
越说,琬琰就越肯定了,这必定是无心阁做的。
无心阁!
白素!白英!
那凤卫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继续禀报道,“随后陛下就查出来,当日滴血验亲,接水的那个妃嫔受人指使,在水中加入了白矾,白矾可使人的血液相溶,后来,陛下亲自接水重新做了滴血验亲,世子确实是明王妃的亲生儿子。”
“那陛下,可还查到什么线索?”琬琰问道。
越怒,越恨,她就越是要忍住,不能激动,伤了腹中的胎儿。
那凤卫摇了摇头,“有关的那几人都不肯说,直接咬舌自尽了,独独剩下那个痴傻儿,可那痴傻儿只有两三岁的智商,见人就笑,连话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