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需要这样直白的宣告,这样才能磨平一切沟壑坎坷。
以吻封缄,穆清此时不想说什么,只想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此时的他,锋芒毕露,骨子里的强势展现出来,拖着凌阳脑袋的手,此时有了用处,不然凌阳都怀疑自己要倒下去了。一吻终了,穆清又轻轻啄了一下她略肿的唇,然后把凌阳压回自己的肩窝:“安安……”他低声呢喃,说不清的悱恻
凌阳埋头喘气,倒着呼吸。平复下来后,几乎要脱口而出洗髓草已经找到的事情,可她怕再出变故,万一……她不舍不得穆清再失望一次。
……
“慕清——”
第二日一早,凌阳带来的消息让穆清笔下的墨竹拐了弯。
“当真、当真?”穆清喃喃地重复。
“可不吗,穆大公子吉人天相。”祁白说出的祝贺和他那张依旧木着的脸格外违和,语罢又觉似乎不足以表达喜悦,于是伸出手拍拍穆清的肩膀。
“清在此多谢小公子”穆清对墨玉行礼,凌阳也朝他一拜:“是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墨玉忙退后两步:“您别这样,没、没事儿。是我该谢谢阿阳姐和公子愿意收留我,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祁白晃晃脑袋:“好了,别谢来谢去了。这几日着手准备了,把身子调好,大功告成。”
穆清却抬手:“行之,过一阵再治。若现下治疗,必然要疗养一段时间,可……最近……”。
众人了然,最近怕是要生大变故。
尘埃落定
平西侯府内
“丽娘,你信不信成王败寇?”平西侯轻抚身旁女子的腰肢,那女子低垂着眼:“信,但无论如何,您都是我心中的王。不过我相信,您一定会赢,而且赢得漂亮。”
“当真?”平西侯手一顿。
“自然。”
平西侯笑起来:“果然,我的丽娘最可心啊。当初一起打天下,他当了这么多年皇上,也该换人了。”
……
“多事之秋”
茶楼中,坐在中间的男子忽的一拍桌子,把围观人惊的一个机灵,“要说这皇上突然病重,三皇子反了倒也理所应当,各位寻思寻思,这太子为何与他亲舅舅先反目为仇?”
“难不成,他舅舅也想当皇帝?”一褐衫男子说道,“按理说,太子当了皇帝,他可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呢?”
“终究是一人之下啊——”紫衣男子摇晃着扇子。
“那眼下是怎么个局面?”刚到场不明形式的人问道。
坐在中间的男子感到自己被冷落,赶紧找回场子:“嘿,他们万万没想到,郑将军带着禁军,他儿子拿着皇上的金牌调动羽林军和御前侍卫,里外夹击左右包抄……呃……还有什么词,总之,这如天降神兵,给他们都擒住了。我还听说啊,这平西侯本是有胜算的,谁料到他身边副将突然倒戈,那叫一个精彩,戏文都不敢这么写哩。”
“皇上拢共就这俩儿子,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谁说的,皇上这不还有个公主吗,公主自然有驸马。谁都没想到啊,皇上其实早就拟好了圣旨,咱这定北侯世子,就是下一位了。”一人忍不住插嘴道。
“嗬——那咱这江山不得易了名?”
“这就不是咱该说的事儿了,来喝茶喝茶。”
“诶……”
……
此刻宫内气氛却格外凝重。
“父皇……”
“乖,安安乖,父皇啊……很快就去找你母后了,这一世,我终究愧对她……咳咳——”皇上握着凌阳的手,“只是这之后的残局,要你们来收拾了,往后……好好和他过日子.……”
“嗯,一定。”凌阳轻轻开口,知道皇上这是快要离去了。
穆清忽然跪下,牵着凌阳另一只手,向皇上保证:“父皇在上,清发誓此生只爱安安一人,绝无二心,自生至死这一辈子都只有她一人,若违誓言,五雷轰顶,不得——”
“好了……好孩子……朕相信你,朕也是对不起你父亲和嫂子啊……委屈你这几年了,孩子,好好跟安安说清楚,我是……没……没有力气了。”
……
皇上说了会儿话就乏力睡着了,凌阳拉着穆清出门。“到底怎么回事?”“事情很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
“当初我离开……其实……”穆清眸子微闭,缓缓说道,“并非我所愿。皇上被人下了毒,等察觉时已无力回天,只能拖着。皇室有衰微之势,皇上让我在暗中建立一张网,这些年,如蝼蚁噬堤般一点一点掌握朝中大臣那些脏事儿……以待一朝灭除。”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讨你原谅,只是,安安,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本都想好,待你及笄,便立刻请皇帝赐婚,十里红妆,执子之手……和你好好过完一生,安安稳稳,白头偕老。”
“官场险恶,知你不喜。我可以向皇上请辞,担个闲职便好,不担也罢,钱财之事我从不忧心,我自由办法,护你一世无虞。”
比起小时被教导的“建功立业”,我更想把所有时间留给你,记得年少时你总想游历奈何那时无法,想着婚后便带你游遍大江南北,共赏世间繁华……”
穆清牵动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不过再繁华又如何比你眼中零星烟火……我所求的,永远只是你而已。”
“自父母过世后,很难再有人牵动我的情绪,安安,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全部。”
感受到揽着她的手上,被冰凉的泪滴溅到,穆清心疼地靠近她:“安安,我的心那时只有这么大,别怪我自私没志气,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不要功名利禄,我多想自私一回……”
“错过这五年,我很抱歉。”耳畔,是他一字一句的道歉。
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洪水猛地将大坝冲垮,凌阳的眼泪随着他最后两个字落下,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哭得发抖,泣不成声。
她猛然挣扎起来,穆清一时无措放开她,看着她站起来,背对着他,穆清愣愣地跟着站起来:“安安……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我——”
剩下的话淹没在一个拥抱中。
凌阳将头埋在他怀里,这样骄傲的人,这样霁月清风的人,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那……父皇……”凌阳喃喃。
“安安,生死有命,皇帝也不能免于此轮回。早晚有一天的,你我都明白。”穆清说道。
凌阳沉默半晌,过了一会穆清见她缓过来,试着转移话题“安安可以想想我们大婚的事情。”
“……你当了皇帝,后宫只有我一个吗”缓过劲儿来,凌阳问道。其实她知道答案,只是想听穆清再亲口说出来。
穆清揉揉她的脑袋:“没有什么后宫,安安是与我并肩的发妻,永远是唯一。”
“对了安安,我的毒都清净了。行之都说,我如今已恢复八成。”
凌阳惊喜道:“真的吗?太好了,唉怪我,最近都没关心你的身体。”
穆清笑着:“我的意思是……洞房花烛夜……包安安满意。”
凌阳知晓穆清是为了逗她,还是红了脸:“说什么呀。”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忽然同时安静下来,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兜兜转转这些年,终是尘埃落定,公子蛰伏隐忍多年,佳人苦苦守候日夜,终能携手南楼。
算是一个小番外
“安安起了吗?”刚下早朝,穆清进屋将披风脱下递给离修。
珠云抿嘴笑:“没呢,还在睡着,想必是昨晚又累……奴婢多嘴。”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穆清笑笑对她说:“好了,平日少拿这事打趣她,她脸皮薄。”最后遭殃的不还是我。
“是,奴婢谨记。”
……
“安安,醒醒。再睡等醒来又要昏昏沉沉了。”穆清坐在床边。
凌阳睁开眼,见是穆清,起身抱住他又滑下去搂着他的腰:“唔。困。”
穆清无奈地揽着她:“再睡睡出病了,快醒醒了。”
“还不是你……”凌阳懒懒地道,“不过我近来确实乏的要命,一天都提不起精神……”
穆清凝眉,担忧道:“我传太医来瞧瞧吧,别是真害了什么病。”
“不用……”
……
“如何了?可是有什么病症?”穆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