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望道:“何西山……!?怎么又被秦司淮劫走了?”
冷韬略为烦躁的放下信,有些事情他也很想知道:秦司淮为何跟香雪林过不去?谢飘究竟在哪樊黎花到底知道不知道?灵儿怎会和何西山在一起?他们怎么相识的呢……?种种疑问令冷韬恨不得立刻飞到平古镇,问个究竟……
平古镇远郊,何宅内。
夜。葉秋池趴在临水回廊的栏杆上在那出神。
又是一个无风的夜晚,似乎连空气都在沉睡,静的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失落。葉秋池蒙胧的感觉着水面上泛起的鳞光,不由得想起曹操的那首“短歌行”里面的诗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想到这,她不免伤感了起来。十四岁丧母,而今又丧父,四年之内成了一个没有爹娘的孤儿,孤苦伶仃无人过问。葉秋池在心里叹道:“何枝可依!我呢,现在却连一只乌鹊都不如……!”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将头埋在了臂弯里,伤心的落了几滴眼泪。在她身后,有个人正在走近她。
小满手里托着碗莲子羹慢慢的往前走,她看了看葉秋池头上的簪子,簪子上的那颗明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光,若隐若现。她在葉秋池身后停了下来,向前探身道:“小姐,莲子羹好了,趁热喝了吧……!”
葉秋池没有理她,甚至根本都没有在意身后有个人。小满等了一会,她心里明白,如果葉潭主不想理人的话,最好不要去惹她。因此,小满将莲子羹放在回廊的凳子上,转身走了。
今晚,夜空沉寂,轻云漂浮。
能够坐在庭院里一边品着葡萄酒一边赏月,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还有两天就十五了,月亏月圆,月圆月亏!
何西山独坐时,不喜欢身边有人。当他伸手拿酒的时候,却意外的有个人将酒递到了他的手上。何西山一回头,看见小满正乖乖的站在自己的身边。月光下,满姑娘眼波莹柔,面色娇嫩,令人痴迷。何西山看了看酒杯里玫瑰红色的液体,送到唇边慢慢的啜了一口。
只听小满轻轻的道:“今晚月亮真好,我家小姐也在赏月呢!”
何西山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小满接着道:“只不过,小姐赏的是水中的月亮……!”
何西山仰起头来半晌自语道:“空中之月既然遥不可及,赏赏水中月……,至少可略做慰怀!”说完,便将手中葡萄酒一饮而尽。
小满接过空杯,弯腰将酒杯续满,抬起头来道:“我家乡的月亮才亮呢!我小的时候,常常躺在我娘的腿上数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我就睡着了……”说到这小满叹了一口气道:“日子过得真快!我现在还经常梦到我娘呢!”
何西山在听,他忍不住道:“月是故乡明吗!”
小满笑了一下,显露无限乡思情怀,悠悠的道:“就是的,我一直都想回老家看看。可惜……,老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说到这她不免哀愁起来。
何西山转过头来问道:“你的老家在哪?”
小满道:“在苏州……!”
何西山听罢点了点头,不禁随口吟道:“‘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苏州……是个非常美的地方!”
小满问道:“大爷去过苏州?”
何西山摇了摇头道:“听说而已!”
小满叹道:“我九岁随我爹进香雪城,至今八年了……一次都没回去过,不知道家乡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不由得“唉……!”了一声,将头低下,轻轻的摆弄着衣襟。
这时,开始有微风吹过,小满的散发随风浮起,丝丝缕缕飘飘落落。何西山好像有点醉了,他突然发现,饮酒的时候能够有人在身边相陪不会觉得很孤单,更何况有佳人相伴。
此时,小满燕语莺声千娇百媚,即使不醉,也会让人意醉心迷。她就像一杯纯酿的女儿红,有谁不想尝一尝呢?
夜,越来越深。凝重的蓝黑色向地面压了过来!
…………
翌日清晨,天已亮了。程安站在卧房门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何西山叫醒。他站了一会,向身后捧着醒酒汤的人招了招手,那些人往前走了几步。程安慢慢的推开门,先走了进去,身后的人跟了进来,将东西放下便出去了。程安往里走,穿过月洞门的博古架来到床榻跟前。纱帐内,何西山还在熟睡。
程安小心翼翼的唤道:“主人……,小人有事要禀报……!”
半晌,纱帐内的何西山翻了一个身,发出一阵含糊而又浑浊的声音,随即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程安如实的禀道:“今天早上,服侍葉小姐的小丫头发现……,葉小姐……不见了……!”
一句话,说的何西山睁开了眼睛!他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慢慢的起身,下了床。程安待何西山坐下之后立刻奉上了一碗汤,站在旁边接着说道:“小满姑娘也不见了,好像是……去找葉小姐了……!”
何西山把汤喝完之后便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
(待续)
☆、《天罡咒》
何西山的头有点发涨,并且在隐隐作痛。
程安见问马上接着道:“云庭观泰斗七剑的汤二侠已在书房静候多时了!”
何西山一听此言扭过头来看了看程安,嘴里道:“汤保痕……?”随即低头想了一下,问道:“何时到的?”
程安回道:“天不亮就到了!”何西山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便前往书房。
书房内,汤保痕汤二侠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在屋里来回来去的走个不停。何西山刚一推门进来,他便立刻迎了过去,还不等何西山开口便迫不及待的道:“何堂主!一早便来造访实属迫不得已,还请堂主见谅!”
何西山打量了一下汤保痕,面色憔悴嘴唇发干,头发凌乱眼带血痕,便知是连夜赶路劳累过渡所致。随即微微一笑,先让了座,待程安端上两碗茶退了出去之后问道:
“汤二侠究竟有何要事?”
汤保痕转过身来道:“何堂主可曾听说九莲教的虚无咎要霸占我观天台一事?”
何西山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汤保痕接着道:“前两日,我师叔为护住我观的云华石碑被他打成重伤,并且扬言如不让出天台便要血洗云庭观,使我观从此在江湖上消声灭迹!”
说到这汤二侠气得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把茶碗震得“咣当!”直响,嘴里狠狠的道:“虚无咎这个贼人狼子野心,本观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何西山道:“尚道人的伤势如何了?”
汤保痕道:“师傅已将师叔的伤势稳住,就等师弟从黑山老祖那里拿回药丸禅金丹方可保命……!”
何西山听罢喝了口茶,抬起头来向汤保痕道:“但不知何某有什么可向云庭观效力的地方?”
汤保痕见问,先顺了顺气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向何西山道:“何堂主可知槐阳子与本观的渊源?”
何西山看着汤保痕没说话,汤二侠接着道:“槐阳子曾是本观太师爷坛枫道长的徒弟!当年,坛枫道长见槐阳子机敏好学天资聪慧是个练武的材料,便令其跟随左右做了个嫡传弟子。没想到,槐阳子奸猾狡诈,表面上对师爷唯命是从,暗地里却违反本观的观规,将本观的秘籍《天罡咒》偷出,偷学暗练,这可是观中的大忌!练到三层功力的时候,却被坛枫道长的师弟坛海道人发现,槐阳子知道此事败露自己难逃一劫,他干脆就……”
说到这,汤保痕重重的“唉……!”了一声道:“家门不幸啊……!槐阳子打死自己的师叔,携带秘籍逃出本观!坛枫道长被迫引咎闭关自断筋脉……”
何西山静静的听着,槐阳子跟云庭观的这段恩怨他曾今听说过,这可是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的大事!《天罡咒》,乃是云庭观师祖天心道人励精所创,是云庭观的镇观之宝!云庭观为报此仇便将此事通报江湖各大门派,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遇到槐阳子恶贼可立即诛之以绝后患!
一夜之间,槐阳子成了众矢之的万唾之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三十年后,槐阳子练就绝世武功重出江湖,傲睨得志鹰视狼顾野心勃勃,令江湖人切齿痛恨却又望洋兴叹避溺山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