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的点了点头,连忙跑过去取药,抽屉里是一个蓝瓶,我倒出里面的药丸在手中,己来不及研究这是何药,一个箭步跑到桌前取水,然后将药送入他的手边,让他服下。
服下药后,他抬脚打座闭眸运气,只见他头顶一丝寒气自内而出,他的面容像是在告诉我,他己忍过了第一波疼痛。
在他再次咬紧牙关运气之时,面色开始恢复了一丝血色,就连唇片的颜色也在慢慢的恢复。
待他放下双手,深呼吸了口气,面容的血色己恢复了大半,他微微睁开双眼,我一颗心才慢慢落下,“爷好些了么?”
“嗯。”他有气无气自唇边逸出一个字。
我连忙伸手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水,突然他虚弱的开了口,“扶我躺下,我现在浑身无力,想歇会儿。”
我浅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扶他在床榻之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突然手上一紧,是他抓住了我的手,我抬眸望向他。
他眸中寒意四起,隐然的刺目,带着警告的声音自唇边逸出,“今日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
我虽不知他今日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不知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那蓝瓶之中到底装的是治何病的药丸,甚至更不知他究竟得了何病,为何会看起来比平常的痛苦痛上千万倍,甚至全身冷得令人无法靠近。
既然他不让提起,那便有他不让提起的理由,而我只能遵寻,纵然心里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在他的眸中除了警告,除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己不剩其他,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我内心为他的担忧,而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我微微点了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从柜子里寻来几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直到他微微闭上双眸,我才转身离开,而我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坐在桌前,默默的观注着他的情况变化。
窗外的风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窗子被风吹开,一阵冷风袭来,微微荡起我的裙摆,我轻声上前拉上窗子,不慎发出一阵声响,心上一紧,回头望去,床榻之上的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依旧未睁开眼睛,也许他是真的累了。
我回头坐在桌前,看着烛泪不断淌下,淋淋漓漓,淌满了烛台上的碟子,也不知何时扒在桌面前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我醒来之时,身子之上披着一件厚
厚的披风,不觉一丝暖意袭上心头,抬眸向床榻之上看去,床榻之上己空无一人,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聚然起身,拉开殿门,发现云雀正侍候在门前,她告诉我,战天齐早早入宫上朝了,这是他养伤后第一个早朝。
至少这样,我可以放下心来,至少昨日的疼痛感对他来说己不足为惧,而我也可以过回自己的淡然生活了,他的伤好了,也就意味着一切又将回到最初的原点!
可是今日第一个早朝竟拖了他整整一天,己到深夜时分了,还不见他的身影归来,我越坐越觉得身子从头到尾发凉,突然一道身影窜了进来,是云雀。
“爷还没回么?”我起身忧心一问。
“没回。”她也面带忧心的摇了摇头。
我再一次坐回了原处,手里的锦帕己让我捏得紧紧,心里有太多的想法一闪而过,一颗心竟
生生的提至了嗓门口,时间越逼近,我内心越慌乱。
“小姐,你说爷都入宫一整天了,怎么还未回府,宫里也没让人传个信回来,爷身上还带着伤,不会是遇到不测了吧。”云雀着急的问道。
她这一问,令我心头一颤,低斥了声,“少胡说。”
终是坐不住了,也耐不住这时间紧张的逼近,我起了身,吩咐云雀与我一同入宫,才走出厅中,管家已经慌乱地从院中跑来。
管家平日里做事最为沉稳冷静,从未见过他如此焦急的样子,我一见这情形,心头更又紧了些。
这时他似乎在慌乱之中也看到了我的身影,连忙叫喊道:“王妃…不好了,御林军来了?”
御林军?厅间的几个奴才奴婢也被管家的惊慌所怔,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我扬手拂袖,让厅间的奴才奴婢退后,从而快速迈步至管家面前
。
管家急喘着,脸上忽白忽红,囔囔道:“王妃,大…大事不好,有…有御林军来包围王府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府里怎会让御林军包围?”云雀先我一步着急的问了出来。
管家拧了眉,声音带着颤抖,“围场刺杀一事皇上查出与左将军有关,一大清早召爷入宫问话,皇上说爷有袒护之心,下令包围齐王府,直到抓到左将军,才能解禁。”
随着管家的话,厅中的奴才奴婢闻言都面面相觑,惊慌尽现,这也许是有史以来,王府第一次遭御林军包围,怎么不让府中的人惊慌失措。
密林刺杀一事,我早己料想到事实被揪出的后果,只是没有想到这后果来得如此之快,我根本就来不及去应付,何况,御林军包围王府,只想捉到左荣立,从而指证战天齐与密林刺杀一事有关。
我将众人的慌态收入眼底,心中虽然焦虑,但是面上已经情绪尽敛,力持镇定的问道:“爷现在在何处?”
“爷被皇上关了禁闭,几位大臣双双求情无果,可怜爷身上还有伤,爷岂能遭这种罪。”管家话语忧心如焚。
众人受管家话中情绪感染,厅中的慌色也渐浓了些,整个厅内都沉寂得不透一丝声音。
“管家,备车入宫。”我高扬了声音。
第53章
可正当我赶往府门口之时,暗色中,先是一个,然后是许许多多的亮点,慢慢地像潮涌般的向我压来,片刻之后,禁军的火把照亮了齐王府三个大字,恍如白昼。
战天麟竟带着伤居中,旁边站着一左一右副将,来势汹涌。
其中左侧将军扬着嗓音让人听之生厌,“所有人听好了,今日奉皇命而来包围齐王府,所有人不得出入。”
“将军可是认为本宫也有嫌疑刺杀太子殿下?”我眉微蹙,微微笑着吟然出声。
左侧将军先是一楞,而后又答道:“属下只是奉皇命而来,至于王妃是否与此事有关,想必王妃己心知肚明。”
此人口气狂妄,颇为扬扬得意,而身边的战天麟竟悍然不顾,我微微看了他一眼,冷然道:
“原来是这样,那将军今日何不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将本宫押往宫中,与八爷一同软禁起来?”
左侧将军脸色稍稍一白,没有再接话,反倒身边的战天麟向我迈出了步子,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扬了浅笑,“都是一些不知轻重的奴才,月…小妹又何必与他们置气?”
我对上他澈然的眼瞳,心轻颤,稍平了丝内心的怒意,瞥到那左侧将军尴尬的表情,微微一笑,“既然太子哥哥都这么说了,蝶衣不气就是,那是否能请太子哥哥护送蝶衣入宫一趟。”
他脸色一震,只因我那一声久违的太子哥哥,他唇边的浅笑微微拉长,眸中浮现浅浅的柔光,突然一阵凉风而来,他眸中的柔光瞬间即逝。
“你想去看他?“他半合的眼帘遮去那幽深难测的思绪。
我依旧定定的看着他,故意忽视左侧将军那异样的眸光,唇边轻笑,“太子哥哥不允么?”
他面上浅淡得近乎没有表情,细细思量了半
晌,温柔一笑,“我说过,只要是你有所求,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做,哪怕今日要违背皇命。”
那一刻,我看着他的眼,儿时记忆绕在他的眸中,心中情绪翻滚,酸楚之感涌上心头,仿佛又看到那个手扬琉璃珠一身湿漉漉的身影,灼眼的火把光亮刺痛了我的眼,仅仅一眨眼,我让自己的神情瞬间又恢复如常。
他大手一挥,所有的御林军便开始纷散,将整个王府包围了起来,接着,我见他在交代着什么?那左侧的将军面色有些异样,我猜想应该是在为我准备马车。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好云雀和王府上下,“管家,劳烦你交代下去,今日不管发生何事,绝不能轻举妄动,一切事宜等我回府再说。”
“是。”
看着府内众人忧心的面容,我转了身,抬步走近马车,这才发现他一直等候在侧,看着他站
在那里玉挺的身影,心下一暖,儿时,他也是这样为我揭车帘,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