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这些话,自知晴儿话中的意思,我却什么也不想说。
战天齐也只是笑笑,“能做这些就己经很好了,你如今要照顾不悔,有些事情就少操心。”
“是。”
一桌午膳吃得我有些费尽,先他们一步回了房。
后来听说战天齐也离桌去了书房,并未去晴儿的殿中,心里却有一丝欣慰感。
晚膳我并没有去前厅用膳,而是唤云雀传入了殿中,多少用了些,便拾起了书卷倚在窗边看了小会儿,殿中还不见那人的身影,也不知他今夜会不会来我的殿中?
在心里思索了片刻,他不来,我便去找他。
路过前院,便入了书房。
烛火通明,未让人通报,我便直接入了内。
替他上了热茶,他也正在案前好似写着什么?
对于我的到来,他是一句话也未说,只是着手饮了口热茶。
在他放下手中茶杯之时,我的眸光落在他手下的奏折之上。
看了半响,他应当是察觉到了我的眸光,微微抬起了眸看向我。
“怎么了?有话要说?”
我眸中一颤,连忙收回了眸光,抿了抿唇,“今夜要忙到何时?”
“很快了。”他轻轻一笑,又低了眸重回奏折之上。
“战天麟一定要死么?”我小心试探的问道。
方才奏章之上关天战天麟所犯下的罪行,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微微抬了头,看着我,一时之间却不语,只是沉吟,眸子暗黑如夜,光华淡隐。
突地他又一笑,重回了手中的奏折之上,“他所犯条条死罪,此次任你怎么求情,我也无能为力。”
“他所犯确实是条条死罪,可他从未想过要我死。”我轻声叹息道。
他重抬眸看我,目光一瞬有点冰寒,“你想做什么?”
我唇边淡然一笑,“你觉得到了此时此刻,我还能做什么?”
他勾唇,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想救他?”
我心里虽是因他的话一颤,可依旧面上保持平静的笑,“爷可否给我机会?”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眸时带了怒意,“你想都别想。”
这丝怒意让我心头一紧,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名奴婢的声音。
“启禀爷,小郡主高烧不退,杨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这奴婢的声音完全打断我与他之间的谈话。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一眼也未看我,便匆匆出了殿。
黑暗之中,他似乎走得特别的快,而身后的我似乎也让他遗忘得特别的快。
那夜,府里的小郡主高烧不退,战天齐陪在晴儿的殿中整整一夜,我也守在主殿之中整整一夜。
清晨云雀告诉我,战天齐早早入了宫。
这一趟入宫便是整整三日,派人来府里总共传过了六趟信,每趟都说国事缠身,不得回府。
明日午时便是战天麟斩首示众的日子。
我坐于铜镜之下精心打扮了一番。
迟暮黄昏,流光余晖下,红的,绿,黄的…太多种颜色,让我看不真切,不断有倦鸟归巢,鸣啾声不休,让我听不真切。
待到中灰影旋绕,夜色来临之时,殿外战天齐负手清闲,一身镶嵌金色流纹的白衣修长飘逸入殿。
我起身替战天齐脱下肩上的披风,引他入坐。
满满的一桌酒菜在眼前,我指了指道:“今日宁哥哥从江南带回了一名新厨子,我让他做了几道江南的小菜,想要与你一同品尝,还有我在江南之时,自己酿的梅花酒,宁哥哥也帮我取回来了?”
“他倒好,带着七姐去江南游玩了一圈回来,什么惊险都过去了。”他拧眉看着满桌的菜肴淡淡一语。
“只是凑巧而己,你今日为何回得这般早?我还以为你今日也不回府了?”我轻轻一笑。
其实早己让人打探过,他今日必会回府,而我也
连连让人去宫中传信,想让他回府与我一同品尝江南菜肴。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伸手抚上我的手,紧了紧,“你都让人来宫中传信了,国事固然重要,但身边之人也不能冷落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我虽然不能带你去江南游玩,但至少也不能让你生气,你知道的,我最怕你生气。”
我一笑,从他的手中移开玉手,端起手边的满满的一杯酒至他的面前,望着他,目光坚定,“既是这样,那就自罚三杯吧。”
他伸手欲要接过我手中的满满的一杯酒时,深邃的眸光乍现一丝异样的光芒,从我手中的酒一直看入我的眸中。
手上触及他手上的温暖,可他却不接酒,只是附着我的手,紧了紧,“今夜你想灌醉我?”
我唇边带笑,溢出三个字,“爷怕了?”
他也勾了唇,笑容意味深长,“爷说过,最怕的事就是你生气,这三杯罚酒,爷当饮。”
他从我手中接过满满的一杯酒,畅快的自饮了三杯。
第三杯杯落桌面之时,我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抬手取了自己手边的酒,这杯酒是我早己为自己准备的酒。
抬至唇边还未入口,手上一紧,他握住了我的手,皱了眉。
“你身子不好,不宜饮酒,这杯我代你饮了。”
手中的酒杯被夺,我瞬间失神,心里竟一时之间忍不住地颤抖,心弦也在一点一点的收紧。
他分明是猜到了今夜我会有所行动,我该怎么办?还要继续么?
不行,错过了今晚,就不会有机会了。
突然感觉到面容之上有一丝眸光带着灼热感向我袭来,我微微敛回思绪,看向他,“怎么了?”
“你今日有些不同?”他仍是皱着眉头。
我微微抿了抿唇,反问道:“何处不同?”
他只是低声笑,扬眉弯唇的刹那,那俊朗容颜突
然间透着股寒意。
他又伸手抚上我的手,紧在手心,唇边依旧带着笑,轻声问道:“你今日精心打扮过,是要去见他,对么?”
他的一句话让我心头猛然一颤,看来他己有所察觉。
我微微垂眸咬了唇,不说话,也不答他。
我不语,他突然笑了起来,“这样…很漂亮…”
我抬眸,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随着手上一松,他倒在了桌面上。
随着他的倒下,我心中顿沉,云先生的沉睡散起到作用了。
我起了身,伸手去探他袖中的玉章,手上一凉,找到了。
取出玉章,看了桌面上正睡得沉沉的他,我的内心开始挣扎,最后我还是选择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窗口此时己跳入一道身影。
王忠一身黑衣来到了我的面前,帮我将战天齐抬到了床榻之上。
我轻轻的替他盖上了被子,身后的王忠带着一丝顾虑的问道:“王妃今晚真要这么做?”
我淡淡一笑,“此时此刻,你不该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一切可准备好了?”
他低眸答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盖上八爷玉章的手令了。”
我将手中的玉章递向他,他眸中一喜,连忙取出那封早己让模拟好的手令,将我手里的玉章盖了上去,浅笑道:“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我收回了手里的玉章,重新放回了战天齐的袖中,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他,不再留恋,也不再多想。
到了此时,我不能再犹豫了。
“云先生可请来了?”我转身问道。
王忠将手里的手令交给我,点头答道:“云先生正在府外等候多时了。”
“那我们快走吧。”
“是。”
此次我未从王府的正门出入,而是从后门与云先生汇合。
王府正门眼目甚多,怕打草惊蛇,而这后门,我早己在几日前就打点好了一切。
当我出了府之时,云先生一身云雀的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奴见过小姐。”
我心里阵阵暗笑,掩了掩嘴,“原来先生扮作云雀的模样也这般似模似样?”
云先生低眸作辑,“小姐就不要嘲笑老奴了,老奴也不知今日之举是助了小姐,还是害了小姐?”
我心中一顿,面上仍保持着轻笑,“先生不必多想,反倒是蝶衣令先生为难了,先生一生忠于父亲,如今却要相助蝶衣去做一些违背父亲之意的事情,蝶衣对先生心存愧疚。”
云先生抬眸看我,扬唇一笑,“小姐错了,老奴这一生并非忠于丞相大人,老奴是忠于慧敏郡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