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不知道深呼吸多少次，我提着胆子说出这句话，原以为会迎来沈奇的狂风骤雨，可是对这句话沈奇表现确实异常的平静，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乱发脾气，他松开我，认真地看着我，一个冷笑的嘴角，像是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不差毫厘的直插进我的心脏，随着弧度的扩大，匕首在我的心中翻搅…
他走到门口拉着嫣儿头都不回的走远，只有嫣儿回过头对我不屑的轻笑。接着像是淤泥一般裹上沈奇的手臂。
我也走过去，看着背影颤抖的关上门，我不知道这个门是不是我通往沈奇心里的门，当这些动作停止了以后，我告诉自己，别这样，开心点，转过头伪装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对不起。”我走到孙谦面前，万分愧疚，目光闪烁的基本都不敢正视他。
孙谦噗的笑开，伸出手按在我的头上，像是转篮球一样，摇晃我的脑袋，我嫌弃的移开他的手，心情不再那么糟糕。
孙谦歪着头，指指门口一挑眉，我无奈的叹口气耸耸肩，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热闹的气氛卷土从来，比嗨还嗨！慕词和陆非的配合亲密无间，大家很快就融进了那个原本喜庆的氛围，我看着孙谦微微肿起的嘴角，蹑手蹑脚的问“这个，要不要处理一下？”
孙谦摇摇头“算了。”
“哦。”我点头，一阵尴尬，谁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对话，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融入慕词营造的喧闹气氛，那个世界仿佛飘得好远，好远…
世界静止了，我和孙谦站成了两岸，相互遥望，却隔着无法逾越的界限。
“墨白……”孙谦走两步坐到楼梯上，我隔着扶手站在楼梯旁，低着头看他。
“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我和沈奇在一起，感情的事我知道我再努力也没结果，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刚才说假如你走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并不是威胁你，是真的不想在见到你，我怕自己再见到你就控制不住的想留下你，那样你会不开心，我也会更难过。”孙谦看着我，似水的目光，流淌的像时光的长河，里面飘着的船只都是他给我的感动，已经那么多那么习惯。
“你看见会难过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会消失在你
的世界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针扎的疼，把头别样一边，扬起下巴害怕眼泪落下来心酸，有些事不说是过错，说了是罪过，说的明明白白，心痛的清清楚楚……
“不会有那一天的。”孙谦轻声叹息。
我看着他等待他补充的解释。
“因为看不到你，我会更难过。”孙谦看着我，笑的像个孩子，干干净净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孩子，在这张纸上留下不和谐的色彩简直就是作孽。
“你喜欢我什么？我凭什么被你喜欢？”我沿着扶手下滑，坐在地板上，头轻轻依靠在扶手上。
“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让你改掉。那我就不用喜欢你了。”孙谦取下我头发上的皮筋，轻声说“你不扎头发的时候更好看。”
“不倾国，不倾城，倾尽所有的偏执，不知感恩，理所应当的接受各种人对我的好，自私的什么都不舍得放弃。看着朋友一个个受伤，为了保护我冲锋陷阵，我除了哭就是哆嗦，喜欢我什么？
我又什么好喜欢的？”我说着声音逐渐变得颤抖，最后成了低声的啜泣，模糊了发音。
“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计较回报…”孙谦轻轻的唱起了歌，擦干眼泪歪着头看他“这个应该我唱给你听吧…”
“恩，那就你唱给我听，上去拿吉他。”孙谦站起来伸出拉我，我的手放在他手上，绕过楼梯，忽然觉得好像是华尔兹的舞步。然后惊叹于自己的厚脸皮，张墨白就因为你朝秦暮楚才演变成今天的局面，你怎么还不知悔改？
“墨白，你为什么没跟沈奇一起走？”孙谦走在前面询问。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我问自己的，到现在我一直不敢去回想，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在给我一次机会当时的我会不会狠下心来跟沈奇一起离开，我想不会，原来人真的逃得过命运却终究逃不过抉择…
“……”像是一根绳索紧紧地勒在心上，渐渐的
血肉模糊。
“你选择的是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想留下来才不走的，还是因为你害怕一走出去就真的不会在见到我，你是觉得你可以说服沈奇，但是对我没把握对不对？”孙谦一手推开门，一边回头看我。
我哑口无言……
第73章 再遇陈辰
城市华灯初上，多几个人悲剧散场？
下午，我们几个接着找地续摊，浩浩荡荡的，像是一场无谓的游行。影影绰绰的枝桠划破天空，在车窗外支离破碎。
深蓝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ktv，不似其他的夜店，这里的客人都安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到处都是移动的骸骨，神色迷茫，眼光涣散，大厅里的人唱的都是撕心裂肺的情歌，或白开水一般的抒怀。
老板是个神秘的女人，有时候会带着威尼斯面具出来唱歌，最长听到的是哪首花一开满就相爱，曾几何时把慕词感动的恨不得变成男的疼她一辈子。只是我们讨论过这是因为慕词恨她还是爱她，我们都觉得前者可能性大点。
烟熏火燎的落寞。脑袋像是要炸开了，包厢糜烂的气氛一点点的吞噬我的生气，头晕目眩的想要呕吐，我拖沓着脚步走到卫生间，放开冷水扑在脸上，迅速冷却的燥热，刺激的我脑子稍微清晰点，走马灯一样滚动着沈奇的眼神，孙谦的眼神，那种神经错乱的感觉折磨的我几近崩溃，我甚至无数次奢望他们融合成同
一个人，那么我的世界是幸福的多么奢侈。
扶着洗手池，低着头，水珠从脸上滚下，砸落在台板上像是此起彼伏的绝望。突然视线中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拿着纸巾递给我，我随着哪个方向缓缓抬起头，陈辰温和的朝我微笑。
我尴尬的笑笑，接过纸巾，擦擦湿漉漉的脸庞。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问。
“好啊。”我浅笑，然后发信息给孙谦告诉他我先回去了，头有点痛。
孙谦回，我送你吧。我说不用了，你陪他们，我们电话联系。他说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回个短信。
“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他说。
天还没黑透，只是柔和了世界的轮廓，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朦胧不再丑陋，包括这个看不清影子的我。空气深深浅浅的融进我燥热的气息，忽然发现我还活着，然后莫名其妙的想哭。
有时候我很想回到小时候，那时的自己不想这般懦弱，不怕疼，不怕受伤，因为我知道总会有人伸出手来为我遮风避雨，我有爸爸，有妈妈，有沈奇，可是自从几年前家里破产之后我发现除了妈妈，和挥之不去的噩梦我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些脸，那些嘲笑我的脸，那些人，那些在我家里砸东西的人，扭曲了的个性，我变得隐忍变得害怕选择，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点点头。
“小东西，你又不开心啊！”陈辰低着头想看清楚我的脸，我努力扯出个微笑。
“恩，我不开心，很不开心。但是他一定比我更不开心。”本来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但是陈辰的问题彻底扰乱了我原本清晰的思维。他问“他是谁？”
他是谁？对啊，他到底是谁？我在难过谁的难过？妄图找到答案，但是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小东西，你就是想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总是用理智来判断对错，却不会用情感来衡量得失。”陈辰无奈的笑笑。
第74章 奇怪的声音
我疲惫的抬起眼睑，看着陈辰，病急乱投医般渴望他能给我些许建议，让我结束这伤心伤肝的烦恼。陈辰还是那样，像栀子花开般温暖的微笑，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没有以前的欲望，变得是兄长在心疼自己年幼的稚妹。难道他也撞邪了？
“小东西，你还记得以前总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吗？”陈辰嘴角噙笑，手插在口袋里，缓慢的踏着步伐。
“记得，好像是叫林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