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捏的饺子全都立不起来,歪七扭八,像是一个惨烈的车祸现场。
就连狗东西都看不过眼,蹙眉道:“真丑。”
“你放屁,我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苏逸淳低头认真的捏褶皱,脸上蹭了一道面粉痕都没发现,那架势比高考还要严谨,杜寒霜看着他捏出来 的东西,笑了一声,拢住他的手:“这样包的。”
他教的尽心,苏逸淳学的也快,上手起来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就开始反超杜寒霜,决心要包出拥有最完美 比例的黄金饺子。
杜寒霜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没忍住亲了他一下,聒噪的Omega愣在原地,当场炸了,熟的彻彻 底底,就差把杜寒霜的头扣在面盆里。 “王婶,他开玩笑的,我们关系好,”苏逸淳苍白无力的辩驳:“我们是 ……是父子关系,他是我养父。”
这个理由差强人意到了十万八千里,王婶头都没抬:“知道了,上次还看见你从他房间里出来呢,要我说 啊,年轻谈恋爱不是不行,孩子还是晚点要吧。”
苏逸淳:……
他彻底蔦巴了,也不再狡辩,低头包饺子,祭出自己一早洗刷的干干净净的一枚硬币,仔细地包进了饺子 里。
“谁吃到了,新的一年就会有加倍的福气,”苏逸淳把那只胖胖的饺子摆在案板上,怜惜地拍了拍:“吃不 到也有福气,大家新年都要发大财。”
别墅区比起其他地方都要冷清许多,尤其是家里人少,显得更加凉薄。
厨房里传来煤气灶炉点火的声音,煮饺子的锅沸腾着冒热气,油淋大虾滋滋的响,苏逸淳盯着桌上的糖醋 小排,泪水再次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杜寒霜冲他张开双臂,少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跑进厨房帮王婶下饺子去了。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杜寒霜一个人坐在沙发旁边,盯着电视屏幕发呆,像极了无人照料的空巢老人, 只好枯坐着,一个人独自寂寞。
苏逸淳把饺子放好,冲着他招招手,杜寒霜就听话地从沙发旁走过来。
他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犬,眼神只盯着主人,眼里也只有他一人。
苏逸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你不理我,不要我了。”
高大的Alpha说起软话来一点也不害羞,苏逸淳一早知道他只是表面高岭之花,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谁都 多,可是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心软:“好了好了,没有不理你,也没有不要你,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的,乖 宝,我亲一下。”
他的唇才刚刚落到杜寒霜嘴角,腰间一紧,被人搂着跨坐到男人身上,亲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狗东西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马赛克,现在心如止水,像个常伴青灯古佛的老和尚,眼不见心不烦。
苏逸淳被亲成一滩,软在杜寒霜腿上,脸红红的,嘴也红红的。
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微微显出一份他生来带有的锋利,那是Alpha写在基因里的极度偏执和疯狂,他嗓 音低沉,把怀里的0mega向上托了托:“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嗯?”
“ ……就是,就是,嗯那种关系。”苏逸淳没想到他记仇到这个地步,试探性地想从他腿上逃跑,被 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放假在家,信息素影响不了太多,杜寒霜的信息素也每天被收敛的严严实实,他就懒得再戴抑制颈环,现 在整个后颈都暴露在外,Alpha极具侵略性的手法让他本能地感到战栗,惧怕的同时又让他感到腺体在不受控 制的鼓胀,软着腰摔回了杜寒霜怀里。
“父子关系?”杜寒霜指尖蹭过他后颈处最娇嫩的那块肌肤,让怀里的Omega抑制不住的喘出声来:“怎 么抖成这样?快说啊,我们什么关系。”
“是……是,情侣关系。”
“不对,是父子关系,”杜寒霜在他唇角的癒上落下一吻,拍拍他的腰:“叫声爸爸?”
苏逸淳红着脸不肯叫,杜寒霜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抑制剂,在他胳膊上小心下手扎针。
“不叫就不叫吧,到时候有你叫的。”
“淳淳,别招我,我意志力没你想得那么坚定。”
年夜饭吃的很是一波三折,春晚已经开始了开场群舞,苏逸淳和狗东西疯狂的骂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杜寒霜这样的人?气死我了。”他闷着头吃饭,一声不吭, 实则脑内疯狂输出,听众只有狗东西一个人。
“哦,是吗,那你嘴怎么了?”
“……”苏逸淳没好气道:“被狗咬了。”
“那你刚刚还去厨房给狗挑出来唯一一个带硬币的饺子,当你家狗挺幸福的。”
我现在后悔了,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一人一系统吵起来倒也有来有往,苏逸淳听见清脆的一声响,是硬币落在碗里的声音。
杜寒霜拿着那枚硬币,眉梢微扬,看着暗中瞥他的男孩子,轻轻笑了笑。
过年按理来说是要守岁的,王婶年纪大了,不愿意熬夜,早早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只剩杜寒霜和苏逸淳各 自坐在沙发两端毫无交流。
狗东西也在实时看春晚,看到相声那段,整个人的笑声都十分有层次,从鹅叫一路变成马的嘶鸣,后来又 发出了牛仔裤撕裂一般的抽搐,杜寒霜的摩托车都没他的声音大,苏逸淳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想屏蔽系统。
身旁的坐垫往下陷了一点,苏逸淳转身要走,又被杜寒霜牵着不让动。
“我错了,”他认错态度诚恳且熟练:“你别生我气了。”
苏逸淳还没来得及say no,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上面写着“小朋友新年快乐”。
这个包的分量厚实的吓人,苏逸淳捏了一把,有些震惊:“你给了多少啊?这么厚。” “本来是一万的,”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个亮亮的东西,是刚刚从饺子里吃出来的那一枚硬币:“现 在再加一块,就是一万零一,万里挑一。”
Alpha把脸埋在他肩头,低声道:“好运气是你给我的,现在把一块钱给你,就把我的好运也分你一半。”
苏逸淳总怀疑Alpha和犬类在某些程度上有一定的相似,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你说话就好好说,这么 多小动作,好像狗。”
“那我就当你的狗。”
他俯首称臣,像是出走流浪而归的圣徒,朝圣般虔诚地吻在娇软细嫩的0mega嘴角的那一颗痣,他比上 帝更加明亮,更能救赎他,于是他心甘情愿地踱过荆棘条,翻山跃水,只为了他的花。
狼犬不会被玫瑰刺死,但却心甘情愿被玫瑰驯服。
作者有话说
你看看,前文说了要考的,现在考到了吧。
我这本书真的伏笔很多。
今天这章写的时候喷了点崽崽信息素灵感来源的香水,感觉把鹅子抱在了怀里。
我宣布,杜寒霜不是不行,他一憋就憋个大的,不是好东西。
第36章 我殉情
过完了年,感觉寒假就少了一半。
杜家的年总是冷清,一整个年关都没人拜年,苏逸淳估摸着这是杜寒霜不准别人来家里,也知趣不提,每 天在家里仔细照看着自己的大蒜,最近还多了一个任务一喂鸡。
这只鸡还是过年前买的,年夜饭那天菜太多,就留了它一条性命。
现在过了短短几天被苏逸淳喂胖了至少三斤,一到早上五点就开始对着太阳叫,每天雄赳赳气昂昂地在花 园里巡视,看上去得意洋洋,但是狗东西偶尔看着它会感叹一句:“我心疼它,它的眼神里,有寂寞。”
“寂寞什么,”苏逸淳剪了一枝红梅来插瓶:“寂寞在这里只有它一只鸡,没有母鸡供它调戏吗?”
“哎,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和它都一样,性命朝夕不保系统掐着嗓子,浮夸又做作:“你还不珍惜我!”
“谢谢,已经吐了。”
北方的冬天是会下雪的,以往苏逸淳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每次下雪都要被冻得够呛,今年窗外飘起雪花来 的时候,他正缩在杜寒霜怀里昏昏欲睡。
他怀里抱着玩到一半的全息游戏,很快就不清醒了,整个人软成一团,倒在了铺满毛茸茸地毯还开着地暖 的地板上,被路过的杜寒霜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