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归(101)

作者: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颜护卫还是很戒备他,他便道:“让我来吧。”

敖辛道:“有劳。”

他看了敖辛一眼,道:“姑娘忍着点。”

这点痛她还是能忍的,只是今天出门有点背,居然叫她踩到了兽夹。

看样子这山里,不光是她一个人来找东西。

这男子一边拨弄兽夹侧边不起眼的小小机括,一边道:“这深山里时常有人来采药,也有猎户来打猎,这兽夹便是给那些走兽准备的,专以落叶做掩护。姑娘下次不可贸然在落叶上踩,先用棍子把落叶拨开再走才会安全点。”

随后敖辛没法好好走路了,让颜护卫和这男子搀扶着下山去。

她的脚伤需得尽快处理,这男子就住在山脚下不远,便提议先到他的住处去处理过后再说。

敖辛看他不是习武之人,背上背着的药篓里有一些草药,可看起来也不像是大夫,而是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很与世无争的那种。

眼下也没有别的去处,敖辛就同意了。

他家是一户草庐,前圈着一个小小的院落,还养着几只鸡鸭,一看便是寻常人家的样子。

这男子放下背篓,就把敖辛往屋子里搀扶,经过门槛时还提醒她小心。

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道妇人的咳嗽声,听到动静还出声询问:“长青啊,是不是你回来了?”

这个叫长青的男子便隔着墙应道:“娘,是我回来了,有位姑娘受伤了,我先处理一下,一会儿我就过去看您。”

这男子叫沈长青。

他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就请敖辛暂时去了他读书用的那间房。房里的书卷气与他身上的气质别无二致,且书籍诸多,看样子他是个读书人。

颜护卫了解过这个环境以后,那戒备之意才稍稍放松了些。

沈长青拿了一些外敷的药来,注意力只在敖辛脚上的伤处,想去褪她的罗袜,但又有些迟疑,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但姑娘伤在脚部,在下就得罪了。”

敖辛打量着他,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邪念,反倒是明亮而温暖。

颜护卫见状很是反对,可他自己也是男子,且不擅长这种细活儿,敖辛的伤又不能就这样撂着不管。

敖辛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脚虽伤了,但手还是好的。我自己能够处理的。”

最后沈长青放了清水,把药物留下,便和颜护卫一起出去。

敖辛自己留在房里褪了罗袜,看着脚背上的血印子,一声不吭地蘸水擦洗,而后上药包扎。

沈长青在院里给他母亲煎药,听说他母亲已卧病在床许久,都是靠着沈长青在山里去采药回来煎服,病况一直不见好。

敖辛暂时没法走路,便坐在他读书的房间里休息,房门开敞着,可见他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沈长青看见敖辛的竹瓮里盘旋的东西,也不害怕,道:“姑娘是为抓这赤蛇才上山的么?”

敖辛点点头。

沈长青便笑道:“那定是需要用它的蛇胆入药了。”

敖辛问:“你懂医术?”

沈长青摇摇头,道:“家母久病,我只略懂皮毛罢了。”

他是个读书人,住在这草庐里,一边照顾母亲病情一边读书。

后来颜护卫便想办法往城里传信,可他又不放心敖辛一个人在这里,正纠结时,哪想敖阙竟亲自带人打马找到山脚附近了。

颜护卫远远看见敖阙的身影,连忙叫住他:“二公子!”

敖辛一听见说敖阙找来了,心里突然很没底。她毕竟是瞒着他偷偷跑出来的,这回是没被赤蛇咬,可是却夹伤了脚。

来不及多想,草庐外面就响起了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敖阙一身墨衣,那束腰的腰封衬得身材十分修长匀称,他抬脚就走进了这个草庐里,戴着护腕的手里握着一截马鞭,有种游刃有余又沉敛稳重的况味。

敖阙进来看也没看敖辛,便径直朝那沈长青走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敖辛却从他眼里看出了冷漠的敌意。

敖辛顾不上什么,当即跳着脚,在敖阙接触到沈长青之前,急忙挡在了他面前。

她双手捉住敖阙的衣角,单脚有些站不稳,回头看了看沈长青,低声与敖阙道:“二哥,是他帮了我。”

敖阙看了沈长青一眼,复低头看着敖辛,道:“我便是要与他道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敖辛扯了扯嘴角,道谢?他这哪是道谢的样子,分明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敖辛道:“道谢我已经道过了,你不用再道了。”

话音儿一落,敖阙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转头就往外走,语气冷硬道:“敖辛,你还真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么。”

敖辛实在无奈,她走不得蹦不得,只能任由敖阙抱着离开,透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向沈长青,对他歉意地笑笑,道:“打扰了。”

她的眼神却有些急切地在小院里搜寻着什么。

沈长青反应过来,赶紧把竹瓮递上,道:“姑娘,你的东西。”

敖辛脸上的表情一松,对沈长青点头致谢。

颜护卫从旁接过,道了句“告辞”,一行人便离开了这里。

敖辛被敖阙横放在马鞍上,他翻身上马来,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就打马回城。

敖辛僵着身子,想要尽量远离他一点,可她刚一有这样的动作,敖阙就又把她揽了回来,贴得更紧。

敖阙道:“再乱动,扔你下去。”

于是她不得不翘着受伤的脚,在大庭广众之下横坐在敖阙怀里,被他带回侯府。

好在她身上穿着布衣,头上戴着斗笠,笠纱一垂下,外面的人便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

第140章 她担心的全都是他的以后

回到宴春苑以后,两人一句话不说。

敖阙径直把她放在榻几上,拂过衣角矮下身便要去看敖辛的伤势。

敖辛往后缩了缩,被他精准地捏住脚踝,看她道:“躲什么?”

敖辛抿唇道:“我没事了,事先已经包扎过了。”

敖阙盯着她脚上的绷带,隐隐有沁血的痕迹,他眼神又冷又严厉,道:“你让他碰你的脚了?”

敖辛一口气淤在心口,道:“男女授受不亲,是我自己包扎的,他没有碰,你也不要碰!”

敖辛横竖躲不掉,最后一脚软绵绵地踢在他的手心里。

敖辛扭着脚踝,一下就被他彻底扯下了罗袜。他温热的的手掌轻巧地包裹住了她的脚。

那时敖辛只觉得整个气血都涌上头了,起伏不定地咬牙道:“敖阙!”

敖阙看她一眼,自顾自地拆她脚上的绷带,道:“很好,都知道叫我名字了。”

敖辛气得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是她自己给自己包扎的,包得有点草率;用的也是简单的草药,路上还坐在马背上被颠了一路,眼下敖阙撤下她脚上的绷带时,她自己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有点疼。

扶渠不敢大意地拿了金疮药来,敖阙重新处理过她的伤。

整个过程,敖辛沉默地看着他紧皱着眉头。

她不喜欢看见他皱眉,看起来很阴郁,他很不开心。

敖辛下意识就想伸手往他眉间摸去,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可是伸到一半,觉得不妥,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她心里有些焦躁,撇开头不再去看,片刻道:“我没事,养几天就会好了。”

等敖阙处理好了,才起身道:“往后禁足一个月,不得出家门半步。”

敖辛想反驳,可他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转身便离开,又道:“你若是觉得家里闷,便多去母亲那里坐坐。”

走到门口,敖阙对院里的颜护卫道:“下去领二十棍。”

前一刻敖辛还怕他担心来着,这一刻真是气得够呛。他管起自己的事来,还真是比谁都顺溜!

颜护卫领完罚回来时,敖辛感觉挺愧疚的,让扶渠留了伤药给他。

他接过伤药,走路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道:“多谢三小姐赐药。这次是属下的失误,才使得三小姐受伤的,属下理应受罚。二十棍是小伤,对于属下来说家常便饭。二公子是留了情面的,不然属下哪还有机会站在三小姐面前。”

院里的那条赤蛇却不能浪费了,得剐来及时给敖阙入药。

敖辛很郁闷地一边剐蛇一边念叨:“他都禁了我的足罚了我的人,我还管他好不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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