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离得近,也可能是因为刘师长的原因,现在的梁艺和田家走得非常近。
每天两家人都要说几句话,甚至时不时的还要串个门。
开学后,除了豆豆,田家的三个孩子都将是梁艺的学生,对于自己未来的学生,她也是上了心。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的卷子,给田家送了过来,要求几个孩子每天做一套,秦家兄妹俩除外。
当然,秦家兄妹梁艺也布置了任务,就是让他们监督田家仨孩子的学习,有不会的要保证教会,她会时不时的过来抽查。
于是,马江敏忽然发现自己最近清闲的很,几个小家伙都像是被按住了头的鹌鹑,一个个也不炸毛了,全都乖得不得了。
早上,几个小家伙起床,洗漱吃饭后仨小可怜就去写作业了,而秦家兄妹则施施然的带着豆豆出去闲逛。
逛一天回来,晚饭后秦臻则会把小可怜们的卷子收上来,批改一番,该讲的讲,该熊的熊,一点不留情面。
田向东其实比秦臻还大了差不多一岁,开始的时候自然有些不服。
可连着因为错题被梁老师收拾了一番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头来找秦臻求助了。
所以,自从秦臻和秦沐到来,别说豆豆了,就连马江敏都觉得这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了许多。
因为生活闲适,马江敏就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帮助刘师长操持结婚事宜上了。
她先是让男人托高占军的大舅哥帮忙,从黑市里弄来了一些好的被面和棉花,好用来做被子。
又找人帮忙给小叶村的村长叶成田带信儿,让帮忙多找一些精细粮。
蛋啊,咸肉啊,能够找到的也多找一些回来。
部队里虽然不缺吃喝,可是东西也定量。特别是精细粮,那也不是你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
梁艺家是什么情况,马江敏并不是很了解,可是单看外表也能够看得出是从大城市来的。
到时候娘家会来多少人,会来些什么人,这都不好说,总之,提前多准备点总不会有错。
马江敏拿着纸笔,自己坐在客厅的桌子前一边想,一边列着单子。
糖,烟,酒,瓜子,点心这些,她是没本事弄到了,准备全部写下来回头拿给刘师长。
他外面战友,朋友多,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就在她冥思苦想,生怕自己会落下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敞亮的笑声。
然后就传来了葛雷充满了惊喜的说话声:“太子参啊!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个?”
马江敏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刻就从桌子前站了起来。
前几天秦臻他们刚来的时候,她就想找豆豆问问,她是不是在整个基地大院里全种上草药了?
结果事情一多就给忘了。
现在,该不是让葛雷发现点什么了吧?
马江敏只觉得一阵头疼。
人葛雷可是专家啊,这想要糊弄过去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结果,一出门她就愣住了。
马江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啥时候居然有了一个小药田?
此刻的葛雷,和豆豆还有秦臻,秦沐都蹲在前院厨房旁边靠近院墙的那块空地前。
因为现在各家之间都是用篱笆院墙相隔,而盖厨房的时候自然不能靠在篱笆墙上,所以之间就有一段距离,形成了一块儿天然的小空地。
这边院墙对面是高占军家,他家平时白天都没有什么人,那边又是院子最角落的地方,很少有人会经过。
就连马江敏,一周半个月的也不会过去一次。
所以,什么时候,这几个孩子在这儿开了一块田,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看到她出来,几个人全都回过了头,葛雷更是站起身,一脸兴奋的叫了一声:“嫂子。”
然后激动的用手指着那块儿地,对马江敏说:“嫂子,我说豆豆是有天分的吧,你们还不当回事。你看看,你看看,这小丫头认草药认的多准啊!这天冬,柴胡,太子参……就连我想要在这么小幼苗的时候分辨出来都得费点劲儿,她居然都能给认出来!
认出来一种两种也就算了,她居然能够找到这么多!
这孩子天生就是学医的料,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行,不行,嫂子,这回你们可不能再拦着我了,我必须得把这丫头弄走,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收收收,没人拦着你,你把她抱走都行,我没一点意见。你真愿意收她,我现在都让她给你磕头。”
马江敏笑着走了过去。
现在的世道一天比一天好了。
虽然天天待在军营里,和外面的接触不多,可马江敏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单看秦在礼能够被启用,就说明现在国家已经开始重视文化和能力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逼着几个孩子都必须好好学习的原因。
葛雷医药世家出身,如果他愿意教豆豆学医,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求不来的福分,马江敏怎么可能会拒绝?
只是,现在的她更惦记的则是那一块药田。
不知道她那个小闺女这次带给她的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她从几个人的缝隙里探头往里面张望,结果,就看到绿茵茵的一片,啥也不认识。
她这种佯装镇定,心里已经开始发虚了的表情看在了秦臻的眼里,他悄悄的伸手拉了马江敏衣袖一下,冲她抿嘴笑了一下。
那表情分明写着:“姨姨,放心吧,没事的。”
马江敏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果然,这时的葛雷已经又和豆豆搭上话了。
“豆儿啊,你告诉叔叔,这些草药都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葛雷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豆豆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秦臻。
秦臻伸手在她的脑壳上抚了抚,出声替她解释:“葛叔叔,这些都是豆豆在山上找到的。”
说完,他抬眼看了看马江敏,然后又继续解释道:“我和妹妹一来就听姨姨说过,你送了豆豆一本全是草药的书,她拿着当做宝。然后我们好奇就问了问她,结果豆豆就带着我们跑遍了整个基地,周围几个山也都爬了一遍,把她之前发现的草药全都指给我们看。”
听他这么说,马江敏也连忙点头:“是,这小丫头可迷那本书了,没事就看,你给她讲了哪些草药之后,她都会琢磨好久,然后闲着就跑出去认。”
这事其实葛雷是知道的。
别说他,家属院里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豆豆撅着小屁股,盯着一棵草看半天这种情况,大家都见过很多次,快要成为大院一景了。
所以,马江敏说得也都是实话。
“后来我觉得这些草药散落在各个地方,找起来太麻烦了,就在家里开了一块药田,帮着豆豆把草药都起出来,种到药田里了。”秦臻又补充道。
听他这么说,葛雷惊叹不已。
“我在这院里住了快一年了,山也没少爬,也没见着有什么草药。这咋全让豆豆给看见了?还是小孩子有灵性啊,这一点不服都不行。”
他啧了一声,表情里带着说不出的艳羡。
“只是,”他看了看秦臻,语气里带出了一丝不赞成:“以后啊,你们别把药草移出来。每种草药都有它天生的习性,不是每一种都适合移植的。你们这样全都移植到一起,很可能就把它们的药性给破坏了,还有可能会养不活。”
他还试图再说,然后眼角的余光觑向了那些长得生机盎然的草药,又把没说出口的话给咽回去了。
这田里的药草一株株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个个长得旺盛得不行,还真没有哪一个看上去有养不活的样子。
这……
“小伙子,你们家以前种过草药?”他忽然看着秦臻出声问道。
“没。”
“那你咋知道如何移植?”
秦臻被葛雷问得一噎,迟疑了一下,说道:“之前我种过猪草。”
以前他在村子里养猪的时候,有时候为了少跑点路,会收集猪草的种子,撒在山脚下。
种的好的话,也能长出好大的一片。
葛雷:“……”这药草和猪草的种法会一样?!
“我会种草,种的可好可好了!”
豆豆一直站在一边,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