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这些。”肖斯白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拍板决定, “我和李浩说一声,我先送你回去。”
“行吧。”陶斯可点了下头。
肖斯白发完信息,又把手机揣回兜里,他靠在轿厢壁上, 想起了刚才包厢的小插曲。他又看了陶斯可一眼,说:“尹雯说的那些话,你没生气吧?”
“没有,反正她说话不好听,我也怼了她。”陶斯可摇摇头,又轻声道,“我知道她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大概是因为冯学姐的缘故,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肖斯白没否认。
陶斯可又歪着头,好奇追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冯学姐呢?”
肖斯白挑着眉头,有些好笑道:“斯可,你认真的,问你男朋友为什么不喜欢别的女生?”
“有些好奇。”陶斯可如实说。
“我也不知道。”肖斯白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只知道我喜欢一个名叫陶斯可的女生。”
陶斯可抿着唇抑制住要上扬的嘴角,她说:“肖斯白,你好会说情话哦,你跟别的女生一定要少说话。”
“对别的女生,我基本都打手势。”肖斯白开玩笑道。
出了酒店大楼,肖斯白拦了辆出租车,送陶斯可回去,路上接到了林海清的电话,陶斯可捂着手机,看了眼旁边的肖斯白,说:“妈妈。”
“怎么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林海清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太好。
陶斯可说:“刚才不小心调静音了,怎么了?”
林海清似乎也没空和她计较手机静音的事,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摔了,现在送往医院,你拦辆车来医院。”
陶斯可挂了电话,便对司机报了个地址:“麻烦现在转头去市医院。”
肖斯白见状,问:“怎么了?”
“我爷爷摔了。”陶斯可的眼睛有点红,能看得出来爷爷是她很在意的人。
“你现在别着急,等去医院看了情况再说,不要先自己吓唬自己。”肖斯白冷静安慰她。
陶斯可含糊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攥紧手里的手机,肖斯白伸过手来,拢住她的手。
车子停在市医院的门口,陶斯可下了车,肖斯白没跟着进去,陶斯可关上车门,没来得及看同肖斯白说一句,就忙不迭往医院跑。
手术室门口的绿色提示灯,五个大字,手术进行中。
陶奶奶从手术室门外的长凳上站了起来,说:“你妈给你打电话了?我原本想着不让你妈打给你,毕竟手术还没结束,你知道了,又该着急。”
陶斯可吸了下鼻子,恢复了平稳的情绪,说:“摔哪了?严不严重。”
“摔到腿了。”陶奶奶叹了口气,“也不是严重的事,吓着你了吧?”
“嗯。”陶斯可眼圈还有点红,“你和爷爷一定要长命百岁。”
陶奶奶心里欣慰,虽然儿子不中用,但这个孙女对他们二老来说,是个安慰。她握着陶斯可的手,让她坐下,说:“放心,奶奶和爷爷身体硬朗着,你爷爷就是今天去洗手间没注意,才会打滑跌倒。”
陶斯可问:“我妈呢?”
“你妈妈回家里去拿洗漱用具。”陶奶奶说,又打量了陶斯可几眼,“你今天穿得好看,是去哪里了?”
“给同学过生日。”陶斯可小声解释。
“是男同学?”陶奶奶笑着问。
“嗯。”陶斯可点了下头,说,“你别告诉我妈妈。”
“奶奶懂。”陶奶奶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
两个小时后,陶爷爷被推了出来。因为打了麻醉,药效还没过,所以陶老爷子还在熟睡中。陶斯可和陶奶奶一起跟着,回到病房。
林海清给定的一间单人病房,虽然林海清和陶成文感情不和,那是另一回事。但对二老,她一直都是敬重的。毕竟自从她嫁进陶家,这两位老人也没亏待过她。
陶斯可看着病床上的陶爷爷,转过脸问陶奶奶:“给我爸打电话了吗?”
提起自己的儿子,陶奶奶又是一阵烦心,她叹了一口气,说:“打了,你爸手机没人接。”
“他是死了吗?”陶斯可没好气地嘟哝了几句。
“你这孩子说话没边没沿的。”陶奶奶听见了,轻轻拍了下陶斯可的肩膀,“他再不济,也是你的父亲,应该是在忙吧。”
当晚,陶斯可没回去,想在医院陪房。林海清不同意,让她和陶奶奶回去休息,又说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等陶爷爷醒来,她照顾得来吗?
陶斯可无话可说,林海清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陶斯可,说:“你和奶奶打车回去。”
陶斯可执拗着看着林海清,脸上的神色透着些许倔强,她不去接钥匙。林海清似乎对陶斯可眼下的态度,有些意外。准确来说,这应该是自己的女儿第一次违抗自己的叮嘱。
“这倔驴脾气又犯了。”陶奶奶当和事佬,接过林海清的钥匙,说:“别跟你妈倔,你妈妈说得对,来,跟奶奶一起回去。奶奶年纪大了,这八点还没睡,明早又得犯老毛病。”陶奶奶睡眠不足,第二天醒来便会痛。
陶斯可只好同陶奶奶一块回去,两人出了住院楼,到医院门外拦出租车回去。
在车上,陶斯可有些心烦意乱,鬼使神差给章庭院发了一条信息:章先生,我爷爷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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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车外光怪陆离的光线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过, 陶斯可握在手里的手机在一片薄暗中震动了一下。陶斯可收回盯着车窗外的视线,她拿起手机看了眼。
章庭筠:陶老师怎么了?
陶斯可:他摔伤了腿。
章庭筠刚从酒楼出来,他今晚没碰酒。梁秋舫喝得挺多, 章庭筠准备送梁秋舫回去。他架着梁秋舫, 把人扔在后车座上,砰的一声撞上后车座的车门。
章庭筠一只手搭在车顶上, 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他给陶斯可拨了一通电话。等两秒,手机被接通的。
那端传来她低低的嗓音, 章庭筠微微地皱了下眉, 温声问:“斯可,你在哭?”
“没有。”她反驳得干脆又利落。
“抱歉,我误会了。”章庭筠轻轻笑了一声,收了搭在车顶上的胳膊,说, “陶老师,现在情况如何?”
“他还没醒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陶斯可轻声解释,“我有点烦,不知道该打给谁, 所以打给了你,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 你想打给我。”章庭筠拿出烟盒, 拿出一支烟点燃后,他把烟盒放到车顶上,吐了口烟雾,缓缓说, “随时欢迎,斯可。”
陶斯可哦了声,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像是在抽烟,她说:“章先生,你是在抽烟吗?”
“你听出来了?”那端是他隐含笑意的声音。
陶斯可似想起了什么,说:“你给我买的那包烟,还在你那,是不是?”
“我扔了,斯可。”章庭筠谎话有些拙劣。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陶斯可笃定说,“你在撒谎,章先生。”
“我想你们的学校应该有规定学生不能抽烟。”章庭筠无奈一笑。
“学校还规定不能早恋呢。”陶斯可不以为然。
“所以你是在早恋了。”章庭筠弹了弹烟灰,他用肯定的语气询问。
陶斯可停顿了两秒,才含糊嗯了声,又道:“章先生,下次见面请把那包烟交给我。”
梁秋舫在车里躺了一会儿,睁开眼,他伸手解开了衬衫扣子,看到车外的章庭筠。梁秋舫摇下车窗,探着头出去,说:“哥,你和谁打电话呢?赶紧送我回去,等会吐你车上,你别揍我。”
章庭筠转过脸,瞧了梁秋舫一眼,他拿下车顶上的烟盒,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梁秋舫听到章庭筠说了句:“斯可,下次见面再给你。”
章庭筠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中央扶手台上。
梁秋舫斜斜地歪在后车座上,脱了皮鞋,双腿架在车窗上,摇晃着。他拿出一根烟,塞到嘴里,说:“这几个意思,陶小同学不是有男朋友了。怎么还给你打电话,这小陶同学是不是赖上你了?”
章庭筠没出声,梁秋舫吐了口烟,一缕烟雾悠悠然飘了出来,梁秋舫一只手枕在脑后,抬了抬身子,继续说:“我需不需要去给小陶同学提点一下,别被你这斯文外表给骗了,毕竟你不安好心思。”梁秋舫说完,自己先乐了起来,是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