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会,盛蕾脑中一片空白,自然也就无暇顾及,这痛不痛的了。
时廊同样也没有料到盛蕾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他皱了下眉头,伸手将盛蕾从地上扶起,坐回登上,看着盛蕾明显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开口,只如今,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盛蕾才好,“嫂……,你还好吧?”
盛蕾这会脑中混沌一片,连时廊将她扶起,她也未有所察觉,她一脸紧张不安的盯着时廊,吞了吞扣税,艰难的开口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盛蕾,你的字!是时某失礼了,或许我该叫你杜夫人才对。”时廊重复了一句,眼中隐藏的怀念,自是盛蕾此刻的状态无法窥探的。
“字?”盛蕾嘴里喃喃重复着这个字眼,混沌的意识也因此渐转清明,从原身的记忆里,她知道这里未出阁的女子在及笄之礼上,会由长辈取一个‘字’,她自然也有,只是盛蕾丢失了原身成亲前的记忆,而来此之后,也未曾有人叫过她的‘字’。
这才以至于时廊叫出之后,她会如此惊慌失态。
“抱歉,时大人,我之前撞了头,年少时的事,我很多都不记得了!”似掩盖之前的慌乱,盛蕾露出几许愧疚,向时廊解释。
时廊的视线瞟了盛蕾的额头,额头上伤已经结痂脱落,不过明显还能看过伤口处的新长出的肌肤比旁里的肌肤颜色要嫩些。
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去碰,只还未触及到盛蕾额头时,耳边却传来推开的声音,时廊闪电般的收回了手,视线转到了门口处。
只见杜嘉石领着一伙计,捧了一木盆而来,里面的水还冒着腾腾热气,而在他二人身后,却是背着药箱的李嫂,还有负着一白胡子老头的关州。
“夫人这是久为沾荤腥,脾胃一时耐受不住,这才会有恶心泛呕之意。”白胡子老头,也就是李嫂请来的大夫,问明盛蕾情况,又替盛蕾把了把脉,沉吟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这结论,却是让盛蕾差点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她太想沾沾肉味了,以致于忘了原身十几年未曾沾染过荤腥之气,这乍然吃肉,如何经受的住,亏她还是护士出身,竟然把这点常识给抛掷脑后,盛蕾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
好在她身份年龄摆在那里,倒也无人敢嗤笑几分,端着架子,让李嫂送走了大夫,就热水清理了一番,让酒楼伙计将秽物清理干净。
时廊又让人上了几个素菜,这才算是把这顿饭给吃完了,只唯一让盛蕾有些不满的是,最后的最后,还是由时廊结了饭钱,也就是说盛蕾先前欠着的人情依旧牵着,而且还多了顿饭。
第31章 行跪拜之礼
出来酒楼,本以为可以就此分道扬镳,只没想到,盛蕾离开庆安酒楼,走出不远,却见时廊不急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
本来盛蕾也没在意,不过待盛蕾走过两条街巷,却是察觉不对,这就算是顺路,也不可能顺到这般地步吧!
盛蕾想问,可让自己去,却有些不好意思,可不问,好奇心害死猫,实在过不了这个坎坎,盛蕾纠结一下,便将主意打到了杜嘉石身上,用胳膊蹭了蹭杜嘉石,压低了声音道,“嘉石,你去问问时大人,这是要去何处公办?”
对于盛蕾的提出搭讪时廊,杜嘉石脸上明显浮现几丝雀跃之情,可又带着几分怯意,只盛蕾声眼神执着,杜嘉石一咬牙,便应了下来。
“这……,是娘亲。”同时脸上亦是浮现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后退两步,然后折返回去,盛蕾眼见着杜嘉石走到时廊面前,说了些什么,而时廊脸上也没有出现恼怒的神情,倒是让盛蕾松了口气。
这时廊不杀人的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一老一少的对话,并没有让盛蕾等上太长的时间,便见杜嘉石神情古怪的小跑着过来。
“可说了些什么?”
杜嘉石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他抓着盛蕾手,向盛蕾传达的语气中,明显透着兴奋之意,“娘亲,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时大人身上带着的是陛下的圣旨,是给杜府的圣旨。”
圣旨?给杜府的?
盛蕾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瞟了时廊一眼,然后凑到杜嘉石耳边,虚虚的问道,“好的?还是坏的?”
“时大人让我转告您,这圣旨对您是好的,对爹可能不太友善。”杜嘉石同样小小声的告诉了盛蕾。
“还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走,我们回府。”
杜嘉石的话,倒是让盛蕾彻底放下心来,只要不沾染他,便是杜鹤被凌迟了,她都不会有半点伤心之态,而能够看到杜鹤倒霉,那真是让人舒心的事。
盛蕾心中的郁闷之气,直接一扫而光,拉着杜嘉石便加快了步伐,若非她这身体甚弱,跑动不得,不然她还真想一溜烟给跑了回去,毕竟她还没见过真的圣旨长什么样。
“老夫人,您这是上哪了,可把老奴给急坏了。”盛蕾才刚一进府,便被满府寻人的齐嬷嬷给抓住,逮着盛蕾的那一刻,齐嬷嬷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没,没去哪!就随便走了走!”盛蕾有些心虚的看着齐嬷嬷的一副欲哭要哭的模样,忙使出杀手锏来,“嬷嬷,快些安排下去,圣旨马上就到。”
“圣旨!”齐嬷嬷愣了下,脸上的神情直接转为紧张,略带几分慌乱的往府里走去,可没走几步,又折身返了回来。
“老夫人,老奴应该做些什么”齐嬷嬷这一辈子都守在盛蕾身边,自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让去人叫杜鹤,去少夫人院里借着安嬷嬷一用。”盛蕾其实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想了想,倒是给齐嬷嬷出了个主意。
“是,老夫人!”有了吩咐,齐嬷嬷自然也就有了主心骨,顺着盛蕾的安排,忙活了起来。
幸好盛蕾做了两手准备,当杜鹤衣冠不整赶来之际,齐嬷嬷已经在安嬷嬷的帮助下,将要准备的东西,收拾妥当,而守在前门的下人,已经来报,时廊已经登门而上。
盛蕾还未等上一刻钟时间,便见时廊双手托着一明黄圣旨,上得前来。
“时廊兄,圣上这旨意,可说了些什么?”杜鹤看到圣旨,眼前一亮,忙是凑上前去,向时廊套上了近乎。
“杜兄,请跪!”时廊偏头看了一眼杜鹤,伸手一扬,向杜鹤示意。
杜鹤脸上的神情一僵,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缓步上前,双膝跪落,叩请圣旨,盛蕾见状,却是不愿与杜鹤齐行,却是后退两步,这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道有公,人道无常……!”
诏书皆是繁亢陈词,礼言虚赞,所言之事,其不过了了数词,盛蕾听得满头雾水,实不知这诏书中说的是什么?
“不,不可能?”而杜鹤不同,他身在官场,自然明白圣旨上说的是什么,他被圣上批判不修内帷,停了官职,而司氏这贱人,却因子得福,得了个三品诰命加身,明明他那短命的儿子,可才从四品啊!
“杜兄,夫人接旨吧!”时廊将圣旨合上,上前两步,然后递到杜鹤的跟前。
杜鹤这会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去搭理什么圣旨。
“这圣旨,说的什么?”盛蕾却不顾忌这些,起身伸手接过圣旨,打开一看,竟全是篆体所书,她完全不认得,倒是尴尬了,有些不好意思望向时廊。
“恭喜夫人,夫人如今已是三品诰命加身了。”时廊恭喜一声,随即伸手一招,其身后一飞鱼服便端上诰命服,于盛蕾眼前。
诰命!她是命妇了,盛蕾眼前一亮,扭头见杜鹤模样,再联想之前时廊转达的话,顿是问道,“那,我夫君呢?”
时廊看了一眼杜鹤,脸上似感同身受般,露出几抹黯然,向盛蕾解释,语气亦是带着几分失落,“杜兄,杜兄他如今被罢官闲赋!”
"如此说来,夫君岂不是成了白身?"盛蕾皱了皱眉头,看着杜鹤,口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这语气,却是让郁郁不得志的杜鹤猛然惊醒,瞪向盛蕾,欲斥其又打什么恶毒主意,却见盛蕾敷衍的朝时廊行了一礼,“时大人,稍陪一下。”
“嬷嬷,拿了圣上赏赐,我们先回去!”吩咐了齐嬷嬷一声,盛蕾别有意味的看了杜鹤一眼,随即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