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样,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
盛蕾尴尬,倒不知该如何向司阳晖解释这个问题。
还是一旁的司安氏察觉出盛蕾的情绪不对,上前两步,挽住盛蕾的胳膊,一脸嗔怪道,“老爷,还是先让妹妹进府在叙吧!”
“对,对!阿露定是累了,我们这就回府再谈。”司阳晖恍然大悟,忙是吩咐众人归府。
盛蕾感激司安氏笑了一下,抬步往府门方向走去,只刚一提步,脚却是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直接就往地上软倒而去。
“妹妹!”司安氏只觉挽着盛蕾的手,力道瞬间加重,势要将其往地上拖去,司安氏忙伸出另一只搀住盛蕾,不让其跌到地上,同时向已往背过甚,往前而去的司阳晖惊声喊道,“老爷!”
司阳晖回头,见盛蕾疲软模样,忙是上前,同司安氏一道,将盛蕾搀扶而去。
“大哥,我走不动了! ”盛蕾一脸歉疚的朝司阳晖扬了扬唇,却是化为一抹无奈,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当真动弹不得了。
盛蕾那无奈的模样,望在司阳晖眼里,更显心酸无比,已是一大把年纪的男人,这会抽了抽鼻子,然后蹲到盛蕾的跟前,望后挽了挽手,“没事!没事,阿露别怕,大哥背你。”
“老爷,让老奴……”来背吧!一边司府管家见此,本想上前代替司阳晖,可被司阳晖的眼神给劝退。
“大哥,你的背,好暖和!”盛蕾匍匐在司阳晖的背上,一股踏实感顿充盈了整个身体,她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在司阳晖的背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如今应该是不必再担惊受怕,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阿露,阿露!老爷,你快些,阿露晕过去了。”司安氏一直跟在盛蕾身边,自然看到她闭上眼睛模样,她飞快的拿住盛蕾的手,探向其脉搏,神情微缓,脉息犹在,只是晕了而已。
司阳晖闻言,顿不敢耽搁,背着盛蕾急匆匆的望内院而去,然后将其安置在了梨花居内卧床上,司安氏忙坐到床边,再次为盛蕾探脉。
“夫人,阿露的情况怎么样了?”司阳晖一脸焦急模样,自床头转到了床尾,才几个呼吸间,却是忍不住向司安氏开口问道。
“老爷!”司安氏一脸无奈的向司阳晖投了个眼神,这才继续沉心于盛蕾的脉象之中,只司阳晖来回晃动的身影,实不能让司安氏沉下心来。
“老爷,你若无事,便其唤申嬷嬷,让她准备药浴为阿露沐浴。”
“好,我这就去。”事关盛蕾,司阳晖自然一口应下,一改平日里沉稳模样,然后一路小跑着出得梨花居去。
如此,司安氏这才得以静下心来,只探完脉后,司安氏望着盛蕾的视线,却凝重了起来,她望着盛蕾 ,然后站起身来,将其额间的布条取下,露出额头已结成一大块血痂的伤势。
她叹了口气,抬起盛蕾肿胀的双指,一惯坚强的司安氏,终是忍不住,泪水滑落颊面,滴在了盛蕾的枯瘦如柴的手背上,司安氏抽抽了两下鼻子,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动手解开盛蕾的衣裳,开始细细检查起来。
第16章 匹夫不得好死
杜府,正堂之上。
杜鹤一脸焦躁的来回走动,看着跪在下首的管家,还有其身侧被捆住手脚的齐嬷嬷,心中越想越急,越想越是后怕,抄起茶案上的一个茶盏,直向管家跪在位置砸去,“啪!废物,一群废物,我要个嬷嬷有何用?夫人呢?我要的是夫人!”
茶盏砸在管家匍匐的背上,盏盖打开,随即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液,顺着管家的衣物,沁入了皮肤,顿烫得管家一个激灵,可如今眼见着杜鹤发这么大的火气,管家也只能咬牙挺着不动跪在那里。
“是老奴无能,没有找到夫人,请老爷责罚,老奴定无半句怨言。”
“罚你有个屁用!你知不知道,要让那蠢妇回到司家,我,我……砰!”杜鹤岂会不懂长期以来自己所作所为一旦被司家知晓,会有何后果。
起初之际,他也是担惊受怕过,可一直以为,司觅露都是忍气吞声,这也让他越发猖狂,越发无视,只是没想到,那蠢妇憋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会开窍的那一天。
开窍?杜鹤嘴里回味这这个词眼,猛然间转头望向钟氏,然后大步朝钟氏而去,双手擒住钟氏的双肩,在钟氏面前一惯温柔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扭曲之态。
“是你,对不对!都是因为你对你修然媳妇动的手,才会让那个蠢妇,幡然醒悟!我说过,这府内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为何不予我商量,便勿自下手,为什么!”
“老爷,妾身也不知道竟然会这样,妾身只是怕夜长梦多,这才……失了分寸!”钟氏被杜鹤晃得一阵恍惚,将杜鹤神情看在,心中亦是有些后怕,只如今这状况,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知不知,那蠢妇一旦回了司府,便会毁了我一切,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我杜家!”杜鹤近乎咬着牙,对钟氏说着此事的后果,心中亦是无比的后悔,他一直纵然着钟氏对盛蕾使的各种小聪明,并引以为豪,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他确是第一次生出的厌恶的心理。
“夫君,你别着急,妾身记得司府早已挪了府宅,姐姐并不知晓此事,如今姐姐行走有碍,又无车马代步,脚程并会很快,也许我们还有机会。”钟氏急于挣脱杜鹤的束缚,眼瞟到齐嬷嬷时,忽然忆起了一事,心中狂喜,忙向杜鹤道。
“对!对!她久未出府,自不知道此事,我怎就忘了这一茬。”杜鹤一愣,随即也是想了起来,脸上顿是露出狂喜,松开钟氏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在屋内来回走动一番,然后快步走到管家面前,一把揪起管家的前襟,让其与之对视。
“你现在就派人去司府旧址,若是夫人不在那里,你让下人四散搜查,特别注意去到司府如今新宅的路,如果,见到了夫人……”杜鹤顿了一下,阴狠的目光瞟了身侧一脸焦急模样的齐嬷嬷。
“我不希望,再有这么活着的一个人,如果抓不回来,我不想再看你半眼,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是,是!老爷。”管家也是吓得一哆嗦,见杜鹤阴鸷的目光,却是不敢多说个‘不’字,略是几分慌乱的爬起身来,急匆匆就往院子而去。
“杜鹤,你这老匹夫,不得好死!”齐嬷嬷将一切都听到耳里,心中又惊又恐,要不是手脚被束缚,她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食其血肉。
杜鹤站起身来,一脸睥睨的望着齐嬷嬷咬牙切齿的表情,一脸漠然的抬脚,然后对着齐嬷嬷的心窝子便是踩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噗!”齐嬷嬷极力扭转着身子,想要避开杜鹤的踩踏,可手脚不变,哪能躲过,也不知承受了杜鹤几脚,一口鲜血喷出,却是晕了过去。
杜鹤见状,这才停下了脚,望着守在门口处,瑟瑟发抖的下人,“把她给我丢柴房里去,想要看我死,那我就让你看着那蠢夫人去死,然后我在送你下去。”
说完之后,杜鹤犹不解恨的,对着齐嬷嬷的腰侧又是踢了两脚,这才转身出府而去,再晚一点,便是宵禁了,他要去好生嘱咐巡城司的人,若是半夜见有人在街上乱窜,也不得轻易放过。
钟氏眼看着杜鹤暴怒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脸惧怕之意,也不敢再问杜鹤这会要去哪里,眼见者下人将齐嬷嬷给拖了下去,看着地上那瘆人的血迹,顿是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一刻也不愿意久呆,折身往后院而去了。
下人拖着齐嬷嬷,丢进了柴房里,怕晦气,却是连探下齐嬷嬷的鼻息都没,便是骂骂咧咧的出了柴房门,欲锁门而去。
只,其钥匙还未从锁头内拔出,一个黑影,便自其身后而现,月光印照,将其影子投射在门板之上,那下人还未来得及惊恐,一手刀便将其劈晕了过去。
还不等下软到地上,便已被身影接住,然后拖到一旁,扶墙而靠,黑影这才返身入到门口,将锁头打开,然后让到一旁。
“主上,请进!”
随着压低的声音,另一人影自黑暗中走出,入得门口,望着躺在柴垛上的齐嬷嬷,却是没动。
另一人,却是心领神会,上前探向齐嬷嬷的鼻息,然后低声说道,“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