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见箍住自己腰的黑色蛇尾时,立马清醒了。
虞先生真的很喜欢用原型睡觉。
今天周日,他不忍心叫醒虞先生,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有戏,虞先生牢牢地用尾巴圈着自己,不叫醒虞先生——
他实在没法下床。
他轻声推了推蛇尾:“虞先生,我要出去了。”
缠在他腰上的尾巴不仅没动,还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随着他的挣扎收得更紧了。
谢乔只好又说了句:“我出去拍戏,晚上就回来了。”
他的话音落下,隔了一会儿,箍住他腰上的蛇尾才慢慢松开,将自己盘成了一团。
谢乔松了口气,赶紧下床洗漱。
他换好衣服没有立即下床,而是仔细观察虞先生的伤口后,翻出医药箱,在压制住的伤口处轻轻缠上绷带。
要缠的地方太多,白色的绷带用完了,他只能暂时用粉色的绷带顶上。
他的动作很轻,虞先生并没有完全醒,只是略微抬了抬细长的眼眸,确认是他后又闭上了漆黑的重瞳。
谢乔做完一切后,出了门。
而他出去后不久,大老远赶来的夏简敲了敲门:“虞总,明天发布会的资料我拿过来了。”
夏简手里拿着文件。
他昨天虽然惊魂未定,回去后也想明白了。
异种族生物和人类也没什么差别,并且数量稀少,作为人类他应该保护才对。
门里没有回应。
以虞寒生的作息这个点一般都开始办公了。
难道不在家?
他试着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一条漆黑的大蛇盘踞在床上,周身笼罩着阴冷暴戾的气息。
他收回刚才的话,被保护的应该是他才对。
夏简震惊得赶紧关上了门。
倒不是震惊虞寒生的原型是条蛇,他第一反应是,小虞居然背地里缠粉色绷带吗?!
他再不关门要被灭口了。
*
谢乔到了片场,从早上九点一直拍到晚上十二点还没结束。
蓝蒙结束了自己的戏份,向更衣室走去,他没察觉自己的身后悄然多出一团黑色的影子。
群演和主演的更衣室是分开的,这个点更衣室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进空旷的更衣室,忽然间灯黑了,更衣室陷入一片黑暗,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
大概是尸伥吧。
他第一次见尸伥时还忐忑,见多了就淡然了,知道跑也没用,连跑也懒得跑,要吃就吃吧。
他直接脱下戏服,不紧不慢地换好了衣服。
黑暗中的尸伥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它跟踪这个人类一周了,特意学过人类的恐怖片,力求一出场就能吓到人。
可面前这个人无动于衷。
它委委屈屈地觉得自己白学了。
正在这时候,更衣室的门开了。
谢乔抱着背包走进来,望着漆黑的环境,随口打开灯。
白色的灯光洒在地板上,将黑色的尸伥暴露无遗,以及站着的蓝蒙。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尸伥抬头看清他的长相,立即跑得无影无踪。
谢乔:…………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他一向是招尸伥体质,难免会遇上业务不精的尸伥,故他没有多想。
另一边,编号为427号的尸伥一路跑到了片场外才停下,碰上谢乔的尸伥没一个能活下来的,柳阴黑水数百头尸伥说死就死。
它竟然能从那只凶残的垂耳兔眼皮子底下活下来,它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可427号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又开始犯愁了。
而谢乔去隔间换好衣服,和蓝蒙一同向片场外走去。
“没吓到你吧?”谢乔问了句。
蓝蒙摇摇头。
蓝蒙变沉默了许多,明显是有心事,在两人即将分别的时刻,他忽然转过头问:“他真的是……尸伥吗?”
蓝蒙没有说名字,但谢乔知道他问的是“蓝齐”,或者说是亚伯。
“是。”
谢乔没有隐瞒。
“我知道了。”蓝蒙像是确定了什么,朝谢乔挥挥手,消失在了黑暗里。
谢乔看着蓝蒙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不会安慰人,只能等拍完戏约蓝蒙吃顿饭当散散心。
他没注意自己一直望着蓝蒙的背影,直到他身后传来了虞寒生冷峭的嗓音:“很好看?”
凭良心说,蓝蒙一米八的个子,窄腰长腿,光背影看着也赏心悦目。
谢乔转过身,正对上虞先生若有所思的视线,他快速开口:“没你好看。”
虞寒生盯了他一会儿:“花言巧语。”
但谢乔分明看见虞先生薄抿的唇角向上弯了弯,他提着的心才放下。
回到家,虞寒生在电脑上看明天发布会资料,谢乔窝在他怀里看手机。
“虞先生,你说我买湖蓝色的杯子,还是薄荷绿的杯子。”他浏览着购物网站。
“都买。”
虞寒生言简意赅,似乎不认为这个问题有思考的意义。
谢乔:…………
他放弃了从虞先生这里得到有用的购物建议,这种事还是和同为工薪阶层的方和探讨比较好。
他关了手机,趴在虞先生的怀里。
他抬头往上看,虞先生线条分明的面容映入他眼帘,眼尾的一粒泪痣衬得整个人越发夺目。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虞先生确实是特别好看,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觉得我在上面行不行?”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多出力。
虞寒生打字的手突然停下了。
谢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虞先生一看就不是在下面的人。
但他久久没听到拒绝。
他疑惑地抬起眼,发现虞先生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问答页面。
——兔三秒是什么意思?众所周知,兔子是一种可爱的动物,但公兔交配时间一般只有五秒,甚至三秒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
你不行。
被揭老底的谢兔兔:(╯\' - \')╯︵ ┻━┻
第103章
垂耳兔用力挣开虞寒生的怀抱, 气呼呼地走出房间, 头上的呆毛都飘起来了。
他走到门边,还怕虞先生看不出他在生气,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我生气了。”
他说完才走出房间,回到自己卧室。
他洗漱后上了床,可眼睛却忍不住往门边瞄,虞先生怎么还不来哄他,再不来他真的生气了。
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忽然间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闻到了提莫西草的味道。
他意识到是虞先生来了。
怎么现在才来。
他压住想睁眼的念头,无视提莫西草的诱惑,侧了身睡。
刚处理完文件的虞寒生望着只露出后背睡衣的青年, 微挑眉头。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抬手把装着提莫西草的盘子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谢乔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靠上了他的胳膊,他的一小块肌肤颤了颤。
是盘子吗……
他觉得自己要有骨气一点,不能随随便便被提莫西草收买,他咽了咽喉结说:“哄不好了。”
然而那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瘦削的胳膊爬到了他的心口上,他低头一望,不由得惊住了。
一只巴掌大的小蛇懒懒地趴在了他心口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他心都化了, 忘了自己还处在生气状态,手足无措地问:“我会不会压到你?”
小蛇只是不在意地顺着领口钻进了他睡衣里, 冰凉的身躯毫无阻挡地贴着他的肌肤。
谢乔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 他睡衣松松地敞开着, 变大的黑色大蛇压在他身上, 差点喘不过气。
被压到的明明是他才对。
还好他已经习惯每天早上看到虞先生的原型了,要是换个人准能吓出心脏病。
今天去柳阴拍外景,他比平时早了两小时出门,给虞先生留了早饭。
坐在来往柳阴的车上,谈昙倒是很期待,在边城拍了大半月的戏,终于能换个地方看看了。
叶尘宵刚看了柳阴黑水的新闻,不仅在脖子上戴了个新求的玉牌,还特意穿了一身红辟邪。
“至于吗?”谈昙忍不住问。
“你懂什么。”叶尘宵不屑地回了句,他不管谈昙怎么看,把玉牌塞在了衣领下给自己壮胆。
谢乔在车上坐久了,头有点晕,他问向坐在前排的姜导:“姜导,酒店订好了吗?到了我想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