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快叫他们停下!”陈夫子没给他们两个好脸色看,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两个搞的。
两人也不在意。
“夫子叫你们停下!”
“不要打了!”两人不过各自说了一句,竟比陈夫子大喊大叫数声,都要有用的多。那边打斗的学子,立马就停下来了。
整理好了残局,陈夫子冷眼看着立在面前的两个翩翩少年郎,“祝公子,马公子,你们是不是该给我点解释啊?”
“夫子,见笑了!不过是比武切磋而已!”祝英怜微笑着说道。这个笑面虎,什么时候都是笑的样子。
“切磋……”陈夫子语气很是讥讽,他指着自己青青紫紫的伤,正欲说什么。
“白瓷茶壶!”马文才微勾唇角道。
“什么?”陈夫子有些惊讶。
白瓷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听说夫子最近很喜欢这个!”马文才似笑非笑的开口。
“有了茶壶,怎么能没有茶?”祝英怜眸色微暗,道,“西湖龙井配白瓷,极佳!学生改日为夫子送去!”西湖龙井价格高昂,陈夫子一年到头也喝不到几次。
“这次就算了,以后切磋要小心啊!”陈夫子咳嗽了一声,自个儿又走了。
“恭送夫子!”
“恭送夫子!”
两人漫不经心的说完这一句话,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笑了,甩袖背道而驰。
清晨草叶上还含着昨夜的露水,晶莹如水晶,一道臃肿的人影闪过,沉重的脚步震碎了露水。
只见那身影立在了一座木屋前,急急的叫起门来,“兰姑娘!兰姑娘!”
细细看去,那身影并不是臃肿,而是背了一个面色泛红,昏昏沉沉的少年。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温柔美丽的少女,有些惊讶,“赵公子,这是……”
“亦东兄发热了!今天我去找他,已经是这样子的了!”赵德正是背着刘亦东一路跑过来的,现下汗流不止,满脸焦急之色。
刘亦东这病来得突然又猛,当真是病来如山倒。平时多么强的一个人,也给它都得倒下。
“快进来!”王兰见了忙让开,让他们好进来,见赵德正一个人忙成这样,不由多嘴问上了一句,“同刘公子同房的秦公子怎么没来?”
按理说,与刘亦东同房的秦京生应该最早发现,送刘亦东过来。
“他?”赵德正一边把刘亦东放塌上,一边讥笑,“一大早就去马文才那献殷勤了,发现了也当没发现!巴不得亦东兄早死!”
“姐,这么早谁啊?”小蕙捏着手帕从里面出来,见到躺在塌上的刘亦东吓了一跳,声音带上了点哭腔,“姐!亦东……不,刘公子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大概昨夜着了凉,发了热。”王兰看了看,摸了摸刘亦东的头,把了把脉,道。
“那……”小蕙还是很担忧。
“你放心啊,很快会好的!只不过好后身子会虚!”王兰笑着又打趣了小蕙一句,“不会让你的刘公子出差错的!”
“姐……姐!没有……”小蕙脸一红,自觉没脸见人,去收拾东西。
近日,小蕙一直巴巴往刘亦东那送东西,求刘亦东原谅她的失约。旁人一提刘亦东,就要打听清楚。王兰看清了她的心思,可小蕙自己却不明白,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祝英台咧!可却不知,近日,她想的最多可不是祝英台。
☆、男子?
―中午,崇明亭。
这条小路比较偏,但却是到医舍最快的一条。祝英台有些迟了,便准备抄近路,再走几步拐个弯就是书院最偏的崇明亭。祝英台却听见有人在说话,那两个声音她很熟悉,是马文才和王蓝田。
祝英台下意识就不想遇到他们,刚想往回走,王蓝田的一句话叫她停了步子。
“……文才兄,祝英台从不在澡堂洗,一定有鬼!我已经派了小弟在宿舍那注意着,等他洗澡时,我们去一看……是男是女,不就明白了么!”
祝英台吓得小脸煞白,若真被他们得逞,她的清白可全毁了啊!王蓝田,当真恶毒!她,她得告诉九姐!
――医舍
“九公子……”王兰唤了祝英怜一声,将药递给她,“这是刘公子的药。”
“有劳了!”祝英怜笑了笑,也不多言。她和兰姑娘最近点是很尴尬,原因嘛,她也不好说。
“兰姑娘,可还要晒草药!”荀巨伯的眼睛尖得很,“我帮你一起做!”
“不必麻烦荀公子,这点活,我自己就可以!荀公子还是去照顾刘公子吧!”王兰笑着摆手,表示拒绝。聪慧如她,早已明白了荀巨伯的心思。
“这点活,那算的上麻烦!”荀巨伯笑得烂漫,平素疏朗爽快的性子显露无疑,“亦东那边这么多人照看,让他可闷得慌。我还是不去讨他嫌,好好帮姑娘干些活。”
王兰还是想拒绝的,可荀巨伯已经上了手。看到这样子,她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接受。
“兰姑娘!这样子对不对?”荀巨伯好奇地摆弄着药材,见王兰还没过来。这样一个直直爽爽的大男孩,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笑得有点傻,也有点……让人欢喜。
不知怎么王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便走了过去,叫他辨识起来药草。
祝英怜随意看了一眼,将药端了进去,“亦东,药来了!”
“药来了,正好给他喝下去!”梁山伯接过药,试了下温度,刚刚好。
刘亦东正在那皱眉生气,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撒泼,“你骗我,这根本不是蜜枣!一点都不甜!”
“明明就是嘛!”小蕙尝了一口,觉得很甜啊!
赵德正则是什么都不管,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也不知早上谁急急忙忙的样子,现在到时候放轻松,“没事儿,别管他,他不吃我吃!”
说完,赵大少抓了颗蜜枣放嘴里嚼了嚼,故意大声道,“真甜!”
既当爹又当妈的梁山伯自是辛苦劳累的拿着药过来了,一脸严肃的样子,看不出平时温和的模样,“过来,吃药!”
“本大少才不听你的,不吃!”刘亦东把脸撇过一边,很有骨气道。
“良药苦口,赶紧给我吃!”梁山伯严肃地扯过刘亦东。
“不……咳!”刘亦东表示自己就是不吃,看梁山伯能拿他怎么样?
谁知他刚张口说话,梁山伯就直接把一勺子药灌了进去。
“咳!咳咳……”呛得刘亦东一个劲的咳嗽。
小蕙忙帮忙拍背,有些埋怨的看向梁山伯,“你小心些,他还病着呢?”
梁山伯面无表情地拿着勺子,对着刘亦东,“再来一口?”
【刘亦东:我去!梁山伯,你个伪君子,平日里温和的样子都是装的!说好的兄弟情呢,本大少要跟你绝交!】
就不能不吃这个吗?”刘亦东郁闷道。
“那也可以!”祝英怜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真的?九公子你真是我的救星!”刘亦东本来就是随口乱说,没想到真有办法。他最讨厌吃那些苦药的。
“药浴!你不用吃那些药材,有那些药材泡个澡就行了!”祝英怜忽然想到了胡广生说过的药浴,“不过需要的药材多,更费钱,而且好的慢。平日我们都不用这个!”
“没事儿,药材对我来说不算事儿!”刘亦东听了也新奇,想试试看,他平日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的那种类型,“我不想吃那些苦药,这个方法挺新奇的,我想试试看。”
“也好……”祝英怜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有人闯了进来,拉着她的手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九姐,我有急事找你!”
“文才兄?”王蓝田试探地唤了马文才一声,“去不去?”
马文才握着的抓得更紧了些,面色不变,也不回应。
“文才兄!再等下去,祝英台的澡就要洗好了!”王蓝田皱着眉催促,他叫人在祝英台的宿舍观察了一天,今天中午就得到了祝英台要洗澡的消息。祝英台一向爱干净,洗澡洗得格外勤。
“那……走吧!”马文才一甩袖子,总算下定了决心,可眼眸中仍就有几分犹豫。若祝英台真是女子,他们这般作为岂不是坏了祝英台的清白?算了,祝英台算什么人,怎么配让他顾及那么多。就算他真是女子,这样甚至女扮男装来的书院,也是犯了大过!这是该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