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怜没想到的是,那个白衣少年竟会是传说中文不成,武不就的马文才……也没想过马文才会是这样一个翩翩少年,这不由让她想到了另一个男主角――梁山伯,不知他会是什么样的?
她的心思不由又开始活络起来……
冬去春来,又是一载。从一年前的花灯会后,祝英怜再也没见过那位太守公子。马文才是聪明人,见祝英怜提出不要探究她身份的条件,便明白这是祝英怜的雷区,一年来也未多追究。在他眼中,祝英怜不过是个有点趣味的过客,并不值得他用太多的心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也多亏了马文才这自视甚高的性子,让祝英怜逃过一劫,省得她费心思再布置一番。
满堂花烛迎淑女,一派春光映通帘。
上虞黄家处处张灯结彩,喜字倒贴,红烛映帘。人声嘈杂,近听,尽是贺喜之声。
今日,正是祝八郎与黄小姐喜结良缘之日。
“最后一关了,希望九妹十妹手下留情!”祝家大哥祝英甫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一般娶亲,新郎和帮新郎娶亲的人都要受到新娘娘家人的为难,越难新郎才会越珍惜新娘,而一路上因为他是老大,都是他打头阵。
祝家八兄弟之前过了黄父黄母的为难,还有黄家小弟黄鉴明的为难,这一个比一个古怪,而最后的难关,正是新娘的闺中密友,他们亲爱的妹妹祝英怜,祝英台的为难。
“大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老七祝英谦一边揉着被黄家人打伤的伤口,心有余悸。
“老七,你别吓唬你五哥!”老五祝英雉早就被黄父的什么以文会友给弄怕了,他是个粗人,从来不玩什么文化。
“希望九妹能放过我们吧!”老二祝英文虽说不如老大祝英甫般凄惨,可也没好哪里去,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也被折腾不轻。
“我说,二哥你认命吧!九妹,十妹是谁?会放过我们!你想太多了!”老六祝英唐直接打破了老二祝英文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算是除老八祝英齐之外,受伤最轻的。
其一,他排行小,也没像老七这样死命挤上去。其二,他机灵,善于钻空子。其三便是他武艺不错,在八人中仅次于老八祝英齐,和老五祝英雉,而且文章诗讲上在兄弟中也可以排上个中等,一路最顺利的就是他了。
老四祝英荣一向寡言,以自家狐狸三哥祝英明马首是瞻,“三哥,你说呢!”
“走一步看一步,我倒是想看看九妹弄了什么圈套等着我们!”祝英明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有八人,她们才三人。不急……”
“哥哥们不用着急,她们有文武双全的铁娘子祝英怜,我们也有善长阴谋鬼计的三……不,口误!三哥!口误!是神机妙算的三哥!”老七祝英谦正说得痛快,见老三祝英明一个眼刀过来,立马改口,“她们有古灵精怪的小十祝英台,我们这儿也有沉稳聪慧的文公子祝英齐!还有八个人!怕什么!对吧,老八!”
祝英齐闻言,只是笑笑不语。自一年前花灯会与黄良玉相会,后又有九妹设计的庙祝断姻缘一事,和他一年多来的体贴细致,方才在前几个月向黄家黄世伯提了亲。这一路走来诸多坎坷,他也不曾怕过,更何况是小小的为难。
今个,黄良玉,他是必须要带走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想看看,祝英怜,祝英台这俩丫头出的什么好把戏。
祝英齐不多言,只径直往里面走。众人也歇了说笑的心思,知道祝英齐心里心急,众人也不闹腾,只是默契地住了口,往里面走。
可谓是千呼万唤才出来:罗裙红衣翩跹若蝶,细柳如腰婷婷娉娉。这一身是凤冠霞帔红盖头,上绣可谓牡丹重开月初云。金丝镶珠玉色带挽重重叠叠红纱轻云嫁衣,美若天仙。
可偏偏出来的却是三个新娘!
边上的丫环们嬉笑着上来讨喜钱,讨完了喜钱,才故意慢悠悠地向祝八郎开口,“姑爷!我们家小姐说了,您今日要是想成亲,可得将我们家小姐从祝九小姐,祝十小姐中找出来。若是猜不出,或是猜错了,您今个儿自己回祝家庄吧,这婚咱不结了!”
这差不多的身量,同样的金编凤嫁衣,不由得让这帮兄弟瞪大了眼睛,头痛了起来。
九妹,十妹当真是出了个难题啊!
“九妹啊!你不放过老八也罢!为何还要与你五哥我为难啊!这可如何是好!”老五祝英雉可谓是脸色最难看的一个,祝家庄里谁人不知祝家老五喜武不喜文,做事向来用拳头不用脑子,对文可谓是一窍不通,这不又打了歪脑筋。
“十妹!十妹!五哥知你最好心,出个声,放过你家哥哥吧!瞧,这三个新娘!一模一样!”
而祝英台身着红嫁衣躲在里边听见五哥的话,心里不由得意地笑了笑,美眸眨了眨,不管祝老五说什么,就是坏心眼的不出声。
天哪!三个新娘,这该如何是好!
☆、祝家喜事(下)
红烛剪影,凤冠霞帔,翩翩佳人,似玉生香。同样的身量,同样的嫁衣,红盖头一盖难新郎,三人临门站,谁能辨我是真假。
“怪了,怪了,我记得十妹的身高不及良玉,九妹!可这三个新娘,怎的一样高!”老二祝英文本还想从身高上瞧出花样,谁知这三个新娘竟是一样的身高。
“二哥,这很正常啊,身高不够还可以垫高底儿啊。”老六祝英唐向来喜欢玩那些奇门诡道,说白就是耍小聪明,“大哥,四哥,五哥!你们瞧!十妹明显垫了高底儿了!”
老大祝英甫,老四祝英荣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六郎说的不错!”
而老五祝英雉早就头痛得不行,胡乱点了番头,见平日里的智囊老三老八没说话,便看向平日里和老六一样鬼主意一堆的老七祝英谦。
却看见老七祝英谦蹲在地上,探头探脑地去看新娘的鞋底,为了看到鞋底,祝英谦费了不少功夫,渐渐地从蹲变成了趴在地上。
“老七,你在干什么,快给我起来!趴在地上成何体统!”老四祝英荣皱着眉头,一把拎起了祝英谦怒斥道。他一向最重规矩,自是看不惯老七这般趴在地上行事。
“哎呀,四哥,你干什么呀!我差一点就能看到新娘的鞋底儿哪个高,哪个低了。”祝英谦气呼呼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愤然开口。
“老七,你以为就你能想到这事儿?我估计九妹她早想到了!你瞧,这凤冠霞帔拖地,你哪能看得见鞋底,还能让你辩个高低?”老三祝英明似笑非笑地开口,一边还不留情戳了戳老七的脑门儿。
“四哥,你就放过了老七吧!老七这不是为入弟着急,没办法嘛。”老五祝英雉一辺忙给祝英谦这浑小子求了情,一过还不忘和老三祝英明讨教,“三哥,你想到办法没!你说,这该怎么办?”
“我自是想到了,想必老八你也想到了吧!”祝英明扬了扬唇角,望向了边上的祝英齐。
“自然,我今日可不想一个人回去。”祝英齐轻笑一声,开口。一双好似温玉般的墨瞳中尽是自信,他,胸有成竹。
祝英齐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那左边的新娘,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地开了口,“左边那个是英台吧,不用装了,出来吧。”
什么!!!八哥怎么知道左边的是她!祝英台藏在红盖下的脸上满是惊异。
不对!不对!一样的身量一样的嫁衣,八哥怎么认的出来?一定是八哥运气好,随口一说,随手那么一指,只是恰好偏偏说中,指中了她,一定是在诈她呢!
“咦?老八,你怎么认出来的?”老大祝英甫东看西瞧,也没看出左边那个有什么不同。
“大哥,就由我解释给你听吧。”老三祝英明淡定自若地笑了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们都知道英台的身高是最矮的,此刻却与良玉,英连同高,肯定是向老六说的那样穿了高底的鞋子。”
这大家都知道,纷纷点头。见老三祝英明顿又要说的样子,知道到了关键,马上又侧耳倾听。
祝英明轻摇了摇纸扇,‘唰’的一收,卖足了关子,才开口,“我们都是知道的。英台平日里向来不穿高底的鞋,如今竟穿了高底,走路定然会不适,看起便会有些奇怪。刚才,左边的那位新娘走的时候,走的最不自然,最僵硬!所以,左边那个,不是英台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