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呢。
他心里有点难受，只觉得顾尧是不是不乐意搭理他了，因为他每天都在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出来，让人觉得心烦。
顾斯然说不出话来，窘迫地看着顾尧。顾尧却是面不改色地又翻了几页书，说道，“然然，这大冷天的，在家里吧。你之前刚重感冒过，再犯可不好。”
顾斯然本来垮下来的脸立马又堆满了笑意，活脱脱表演了个表脸艺术。
只是这个滑雪的愿望，一直到开学都没有实现。
他们是冬季开学，特地挑的J大没什么Z国留学生，倒也让他们省去了社交这方面的事情，乐得清闲，也没人打扰。
顾尧虽然外语说的不太好，但总归胜在学习认真，顾斯然作业都是全照他抄的。
开学一个月了，顾尧的外语也逐渐开始好了起来，至少在跟A国人交流的时候，不用顾斯然在旁边做翻译了。也就是这会儿，顾老爷和顾夫人才得了空问两个孩子的状况。
顾斯然不是不担心，只是他担心的没有用，只能等着皇帝皇后传旨让他觐见视频，他才能说上两句话。
顾尧接通的时候，顾斯然就像是个小随从在旁边一杵，大半个身子都在屏幕外面了。
他们现在在A国，对Z市的情况也不甚了解，顾家更是压着没有小道消息传出来。顾老爷和顾夫人有意瞒着他们两个，他们更是无从得知了。
顾斯然心里也知道铁定有事，但是还是给顾老爷顾夫人表演了没头脑的模样。他也没辙，自己琢磨不出来，又不能让俩老人家担心，干脆把自己的傻气演的淋漓尽致算了。
顾夫人先是说道了几句，让顾尧好好看着顾斯然，随即便被顾老爷接了过来。
顾老爷仍是吹着胡子拿拐杖敲着地砖，喊了一句，“顾斯然呢？”
顾斯然瞬间弯腰，一张大脸凑到屏幕面前，说道，“在呢在呢，怎么了？”
顾老爷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最近学的怎么样，不用再靠我给你捐楼了吧？”
顾斯然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立马否认道，“不用不用，自然是不用的。尧哥帮着我，我俩一起努力，这个学期拿四个A不成问题。”
他下意识地朝着屏幕吐了吐舌头，又说道，“我真的对天发誓，我有努力了。不信的话，你问尧哥。”
顾尧好一架僚机，立马说道，“是的，爸。然然最近比以前努力多了，他学的不错，很多事情我还得需要他帮忙呢。”
“嗯。”顾老爷颔首，“行，好好学着，以后回来了，顾家……顾家还得靠你们两个呢。”
顾斯然依旧屏幕面前一脸乖巧可爱，抿着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他看着顾老爷在这一个月内，鬓角都花白了不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心里酸酸涩涩的，只觉得顾老爷也不容易。
顾家从小作坊，发展到现在的Z市首富，顾老爷扔了多少心血进去只有顾家人自己知道。外面那些个杂志报纸写的，全都是片面之词。
顾夫人也是短短一个多月，就苍老了不少。她一直坐在顾老爷身后，面容上挂着慈爱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中的两个孩子。
顾斯然一没忍住，眼泪吧唧就砸了下来。
顾夫人也不管顾老爷是不是在继续说着他的大道理，忙问道，“怎么了然然？怎么突然哭了。”
顾斯然拿手紧忙捂脸，呜呜囔囔地说道，“没有，没哭。刚才眼睛有点疼，是被手机屏幕晃到了。”
顾尧叹了口气，左手拍了拍顾斯然的后腰。
顾斯然哼了一声，捏了顾尧一下。把眼泪憋回去之后，他又说道，“没事啦，我真的是被屏幕晃到了。”
顾夫人见他这样，也是一下子红了眼眶，“然然，等今年过了，今年过了就回来吧孩子。”
可刚刚才到一月份的日子，一年还很长。
顾斯然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呀。”
爸妈……
他不敢叫出这个词，但是默默无声的口型却是谁都瞧见了。
顾尧扣在他腰侧上的一双手收了劲儿，箍得他有些生疼。
顾夫人彻底忍不住了，到底顾斯然是她从小到大宠的孩子，生生剥去了他顾家子嗣的名头不说，还叫他连一声囫囵的爸妈都没法叫出来。
她回头叹了口气，忍着跟顾老爷说了声，便消失在了屏幕当中。只有偶然间细微的抽泣，才让顾斯然知道她还在这。
顾老爷也是心中慨叹，多瞧了顾斯然几眼。
顾斯然屏着欲哭的心思，还是在那笑得傻乎乎的。
顾老爷沉默了片刻，敲了敲地板，说道，“然然，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阿尧说。”
顾斯然点点头，自己回房间把门锁上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的门有了响动。
——“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怜然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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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认清自己
顾尧推门而入的时候，顾斯然正抱着他的抱枕趴在床上，整个脑袋埋在抱枕柔软的肚皮里面。
“然然。”顾尧唤了一声，坐在了他的床边，“刚刚爸说，他们也许等春节的时候，就过来瞧瞧我们，别伤心了？”
“嗯。”顾斯然哼唧了一声，却没抬头。
带着点小鼻音的语调软软囔囔的，闷在抱枕里面分外可爱。
可他却仍是没有把自己挪出来，只是屁股对着顾尧，也没打算翻身像锤子妹妹一样露出肚皮来。撅起来的小屁股圆圆滚滚，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
顾尧轻笑了一声，又说道，“然然，你睡着了吗？”
“没有。”顾斯然又是哼哼。
顾尧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伸手拍了顾斯然腰侧一下。
顾斯然这回立马像是个炸了窝的鸡一样，叽叽喳喳地就蹦了起来。他捂着屁股，瞪着顾尧，说道，“干嘛呀！”
状似凶巴巴的，可到底也就是个小鸡仔，羽毛都还没长齐。
顾尧伸手就摸了一下顾斯然的脑袋，说道，“难受？”
“废话。”顾斯然瞪着眼睛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赶忙改口说道，“是呀，你不难受吗？就……你瞧见了吗，他们憔悴了好多，我心里难受，可我又帮不上，就更难受了。”
他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软软的床榻颠的他弹了两下。
顾尧却平静地说道，“然然，不用担心，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爸妈会过去的。”
“小事？”顾斯然说道，“什么小事，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大事小事，我就只能干着急。”
他垂头丧气地摆弄着抱枕，锤子妹妹都被他的气息感染，上来蹭了他两下。
“然然，是小事的。”顾尧斩钉截铁地说道，“刚才爸跟我说了，只是他们出国洽谈的时候，刚好有一批货源供不上。虽是供不上，但是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紧。”
顾斯然啊了一声，张了张嘴，却是更为颓然沮丧。
他说不羡慕不嫉妒顾尧不是真的，顾尧才回到顾家不到半年，顾老爷就大事小事都告诉顾尧了。而自己，却是连想要接手一些小事物，顾老爷都不肯的。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顾尧见顾斯然分明是信了的模样，也松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顾家到底是什么大事小事，顾老爷更不会在这种最容易被人截听的视频电话中，跟他说这件事情。他不过是看着顾斯然难过，用来哄他罢了。
顾尧见顾斯然虽是颓了几秒，但很快就被顾家没什么事的喜悦冲散，便也放松了心思。
顾斯然把这事儿放在心底里面了，虽是还关注着，可到底也没有眼前事重要。
——“哥、哥哥、尧哥，给我抄下作业呗？”
顾尧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刚才才在爸面前夸你，说你长大了，也自己知道学了，现在转过脸就来抄我的作业。嗯？”
顾斯然立马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舔着脸说道，“我就……参考一下嘛，懒得翻书再找了。我发誓，我绝对和你过程不一样！”
顾尧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电脑将自己的作业展示在顾斯然面前，顾斯然蹦蹦跳跳就去抄作业了。
阔别半年的学生生涯，他本来是没想过的，他本来以为自己混混日子就行了，但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