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这趟出去是去哪儿了?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老实说,我以前觉得他对你倒有点意思……”
“噗……”
胡霁色正喝茶,此时就直接喷了出来。
“要死了,别在人家喝茶的时候说笑话啊。”胡霁色咳了两声,无奈地道。
胡麦田却道:“谁跟你开玩笑了?这小子那点心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可听你的话了,基本指哪儿打哪儿……”
“得了,得了”,胡霁色连忙打断了她,无奈地道,“你这个大肚婆就爱胡思乱想。就算是以前,他也最听娘的话,难道对娘也有意思?”
胡麦田还要再说什么,但胡霁色却摆摆手,表示自己对这个话题有点接受无能。
她自己嘀咕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小白现在已经回来了嘛。
相比起来,她也还是比较喜欢稳重些的哥哥。
她拉着胡霁色的手,笑眯眯地道:“早先发了国丧,我也还担心,偏偏卡在你这年龄上。不过现下小白回来了,也就不用担心了。你可要多花些心思,把人抓紧了,否则三年后要是一场空,你可就二十了。”
胡霁色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也是好会管闲事,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胖成这样,管好自己安胎是正经吧。”
因为自家房子不够,今天上,胡麦田夫妇就先安置在老宅那边。
老胡头自然是不高兴,但毕竟是自己的亲苏女,自家空房子又多,他也不愿意落人口实。
晚饭过后,胡丰年和胡霁色先领着他们到村长家坐了,然后就去了老屋。
自有了于婆婆,老屋的卫生条件是真的好了很多。
因先前就说好了,这会儿于婆婆听到动静,就迎了出来。
她面色有些紧张,道:“老爷子正生气呢。”
胡丰年抬头看了一眼堂屋,道:“怎么了?”
“老夫人前头尿裤子上了,老爷子才打过她。”
胡丰年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胡霁色。
孙氏的身体是胡霁色检查的。
胡霁色道:“身体没什么问题,好像是脑子坏了。”
孙氏其实早就开始失禁了,但她也没跟胡丰年说。
怎么说呢……孙氏第一次失禁,是被老胡头给打的。
她虽然傻了,但也知道怕,当场就吓得失禁,后来就习惯性失禁了。
胡丰年想了想,道:“你回头再买个人回来,专门照顾老太太罢。婶子你就辛苦一点,人买回来了你帮着教一教。”
于婆婆叹了一声,道:“老爷,按理说,不过是操持这么一点家务,我不该说我做不了。老爷要再买人,把我的工钱减了吧。”
胡丰年倒是愣了愣。
胡霁色倒是知道她是觉得胡家人觉得她不能做事,这才要买人,连忙就把她爹推去了一边上前去安抚。
“何必减你的工钱?我爹也是嫌这天天打打闹闹的不好看罢了。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多买个人也是应该的。”
老屋这一摊子事儿,有钱就都好解决。
于婆婆皱了皱眉,道:“是……老爷子成天打老太太出气,我这要看着宝儿,也拦不住他。”
尤其是上次胡宝珠的事情之后,老胡头对她的意见也不小,也不像当初那么好劝了。
胡丰年就有些火气,道:“成天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当初他自个儿死皮赖脸聘回来的媳妇。”
说着,直接推开篱笆院,就进了门去找老胡头理论。
胡霁色手一慢就没拉住他,此时就哭笑不得地道:“姐啊,我看你和姐夫也别去给老头子见礼了。赶紧安顿下来是正经。回头你这包袱要是不拆快点,倒要叫老头子撵出去了。”
说着,连忙叫于婆婆领了她和杨正,还有几个孩子去安置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包袱拆了,人安置了,免得到时候胡丰年把老头子给惹着了,真把他们轰出去。
等送姐姐姐夫和外甥外甥女进了屋,胡霁色放心不下,就跟到了正屋去。
结果人还没进门,好嘛,果然已经骂起来了。
“你倒是好有本事,欺负我老头子现在说啥都不算,你倒啥也要管了?这个婆娘不争气,生了两个娃娃,一个坐了班子,一个叫你送去做了姑子!”
“我花那么多钱供那个大的读书,又费了那么多心思养那个小的。他俩但凡争气一点,也不至于连你这个屁也不懂的泥腿子都斗不过!”
听听这话说的!
胡霁色推开门进去,正好就听见胡丰年反驳他。
“老四读书花的钱不都是我挣的?宝珠从小娇惯着养,委屈的只有我霁色和麦田,什么时候委屈过她?她两个自己不争气,倒要我这个泥腿子来给他们收拾残局,怪的了谁?”
老胡头拍着桌子就道:“哟,你可了不起了!我老头子是天大的福气,养出你这么一个儿子来。挣了钱又咋地,你养家吗?别人家的儿子,自己吃糠爹娘吃肉。你呢?我老头子要给你做牛做马啊!”
胡丰年扭头看到胡霁色,满肚子的气先给咽了回去。
他道:“当着孩子的面我不跟您一般见识,总之我再买了人来,专门照顾小娘。您就别再生事了。”
老胡头道:“老大。”
胡丰年愣了愣。
老胡头神色之间有些寂寥,道:“你妹妹宝珠啊,听说在庵里,生了个闺女。”
胡丰年道:“我知道。”
老胡头抿了抿那干瘪的嘴唇,道:“都要过年了,你看,能不能……就让她回来罢。”
第五百三十八章 还是很坚决
说实话,在那一瞬间胡丰年也有些心软。
但他看了看胡霁色,还是道:“爹,我常常去看她,也常常舍香油钱。那庙里,日子不算苦的。”
老胡头急道:“再怎么样,能比得在家里?那山上天寒地冻的,你小侄女儿才那么小的一点点……”
胡丰年打断了他,转而对胡霁色道:“你先出去。”
胡霁色有点意外,但还是后退了一步,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不过嘛,胡丰年也没说不能在门口偷听啊……
就听胡丰年在里头对老胡头道:“爹,我是早打算好的,等小侄女儿大一点了,就接回来。但宝珠不能带回来,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为啥啊!为啥把小的带回来,你亲妹子倒不带回来了!”
胡丰年无奈地道:“爹,她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在庙里也该修生养性。可我时常去看她,她的情形我最清楚。庵里的师父说,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
老胡头急急地道:“那是庵堂里那些人为了骗你的香油钱,只要把宝珠留在那,你就总给他们送钱去。老大,你叫人骗了啊!”
胡丰年道:“那丫头啥德行,我最清楚。在庙里都不安生,成天言语之间龌龊那几个师太……”
龌龊些什么,他说不下去,因为他知道胡霁色在外头偷听。
那些话他说出来都嫌脏。一个大姑娘,自己因为水性杨花差点被人杀了,被关在庵里反省,竟然还天天嘲讽那些师太没有见过男人。
言语之间,极其放荡无耻。
也得亏了那几个师太都是清修的,心怀广阔,对这胡宝珠是怜悯她不开化,而没有被她惹恼。
胡丰年耐心地对老头子道:“爹,她这个样子,不在庙里呆个几年是不行的。这话我是不想说,闺女随娘,我是怕我那小侄女,以后也随了她去。”
其实胡宝珠年纪不大的时候,看不出来她这个德行。
后来突然一发不可收拾,胡丰年也有点被她给吓懵了。
直到后来想起来,她娘孙氏,做寡妇的时候也不是个老实的主。
但老爷子哪里听得进这个?
他本来就对胡丰年一肚子怨气,好容易才按捺下去,也算是低声下气地求他了。
没能得偿所愿,自然又要跳脚大骂!
“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分家之前你就背着我在攒钱了,不然哪能一分家就发财?!老大,你好算计啊!”
胡丰年莫名其妙:“我算计什么了?”
老胡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当初我娶这个婆娘,你就不答应。我生养了小的,你肚子里就有怨气。现在你得意了,你把老的逼疯了,把小的弄成这样。就连宝儿,这么小,还给你弄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