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紧张,倒是令孟玉臻嘴角噙笑:“大姐难得好心,主动想着我了,我如何不能去?”
“她哪里会是什么好心!自咱们回府,她哪里做过一件为小姐的好事儿?每次装作一脸的良善,结果呢?”连翘说着,这便将碎瓷扫入这簸箕之中。
转而努力的想着形容词,忽而看着簸箕中的碎瓷,这就指着道:“她就像这些碎瓷,论谁瞧着都纯洁无害,实际处处藏着锋利。”
倒是没有想过连翘进步如此之大,孟玉臻心里却有些苍凉:“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连翘,听罢转而黯然垂首:“明知却不作为,那才是受苦!”连翘心中更恨的是先前的自己,就如她口中所说一样。
明白她的心,所以孟玉臻也道:“有时候我不想诗心太过心思沉重,如此本性纯洁也挺好的。你看她无忧无虑,还有自己的小欢乐,多幸福。”
听了孟玉臻的话,连翘猛而抬头:“小姐真觉得她那样好么?自己照顾不好,她又怎么去照顾别人?如此肆意妄为,最终也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说着,便想到了今日之事。想开口却也还是忍住了!
见着她欲言又止,孟玉臻微微吐口:“你一会儿你抽空去瞧瞧诗心,她本就是没有心防的,你好好同她说说,平日里也让她莫要与孟珍儿一较高下。”
连翘刚刚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怕自己一说,自家小姐又觉得自己对她们不好。是她的境遇影响了她们的处境,使得她们不得不心思重重。
这便微微一礼,轻声应下。准备推出去,却瞧着那请柬不放心:“小姐宴无好宴,还是不去的好。”
“去不去哪里容你自己做主的!”孟玉臻说着便笑着摇头。
明白自家小姐的不容易,连翘这就拿着簸箕离开。出了这主室的门槛,便瞧见雨是停了却狂风大作。
就在这时,伴随着风的声音,一阵阵吵嚷的声音传出,甚是还有尖叫声。
惊的连翘赶忙放下手中的簸箕就朝院外去,正巧这个时候凌嬷嬷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眼生的小婢子。
“合心居的,咱们家小姐起了么?”凌嬷嬷自是稳妥道。
连翘这就见了常礼,上下不住的打量那畏首畏尾的小婢子:“小姐在床上歇着还没有下地。”
说罢,就带着那婢子进屋,刚进屋,那婢子便有意无意的去瞧孟玉臻,竟连礼数也忘了。
“咳咳!”连翘当即提醒了这么一声。
只见那婢子反应过来这就赶忙跪地:“二小姐,老夫人有话要奴婢转述。”
瞧着穿戴孟玉臻一眼就瞧出,这是孟家的婢子。倒是难得的紧,老夫人那还有孟家的原生婢子。
“起来说吧!”孟玉臻这就笑的轻和。
那婢子明显没有想到孟玉臻会这么好相处,一个笑容都让人觉得那么亲切。
一时间也没那么紧张,这就缓缓道:“玉臻你即为嫡女,自当以孟家尊荣为己任。明日泽国使臣入京,届时品仙楼设宴,你务必赴宴。”
听了此言,孟玉臻微微一笑,见着那婢子最后了还不忘见礼,孟玉臻关怀道:“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回禀二小姐,老夫人近日已经可以下地勉强走动。”
孟玉臻听了微微点头,这便道:“连翘,太后赐予的人参,不要拆封了,拿过去。”说着便对那婢子道:“有劳这位姐姐,转告祖母一声,品仙楼的茶宴我一定会去。这人参难得,让祖母用了补补身子。”
孟玉臻的言语轻柔缓和,慢慢的便有种令人敞开心扉的随和。直瞧的那婢子眸色几经闪烁,眼瞧着就要上前一步……
“人参取来了!”一句话生生将那婢子打断,看看连翘再看看孟玉臻,婢子最终还是选择退下。
随着连翘出这屋子,那婢子还是止不住的一步三回头。
孟玉臻微微瞌目,可依旧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炙热,直到那婢子离开,孟玉臻猛然睁眼。
凌嬷嬷此刻也在瞧着她,二人一个对视异口同声:“瞧出来了吗?”
旋即孟玉臻微微一笑:“嬷嬷可识得此人?”
“她是两姐妹一道入府,一个唤晓菊,一个唤晓兰,原是在粗使院中,后来因为陈嬷嬷那件事儿,放出府了一批婢子,便将她们给调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凌嬷嬷说着,不由得一叹,转而这就道:“这来的是晓兰,晓菊前些日子忽然不见了,没了个踪影,而这晓兰按理说该找找的,毕竟是亲姐妹!可却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就她刚刚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孟玉臻说着,便若有所思。
须臾这才道:“你去接近瞧瞧,不过,合心居有裴家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翌日
还未至巳时,孟玉臻与孟娴美已经同马车,悠悠缓缓的朝品仙楼而去。
只是,这会儿明明还早,街上却已经人满为患。
“不应该呀!按理说,这会儿的街上马车总是能通过的。”孟娴美这就掀开车帘去看,只一眼,吓的赶忙放下车帘。
孟玉臻不明,这就欲掀开车帘,孟娴美当即压下她的手:“妹妹还是不看的好!”
“怎么呢?”孟玉臻当即收手,就这么看着孟娴美。
孟娴美明显脸上的颜色不对,幽幽道:“我瞧着前方是萧氏一族。”
“那又如何?”孟玉臻转而这就去掀帘子,刚掀开一角,便瞧见,前方浩浩荡荡许许多多的囚车。
一把将她的手打下,孟娴美赶忙吩咐道:“吩咐下去,换条路走。”
“为何要换条路,怎么?这条路他萧家走得,我们走不得么?”孟玉臻显然无所畏惧,这就吐口。
可倒是急坏了孟娴美,满是好心道:“你怎么这么单纯,萧家原本只是被贬为庶人,现如今怎么又给抓了起来,还不是那日你在宴上所言。”
说着,她倒是一副为孟玉臻捉急的模样:“这样吧,妹妹你别去了!这趟去那些贵胄还不知道怎么发难。”
呦呵,换招了?这是孟玉臻第一个念头。转而这就气愤的模样:“凭什么不去,他们做错事儿,莫不是还要我躲不成?”
旋即,就见孟玉臻这就撩开车帘,不过一眼,孟玉臻趁着孟娴美嘴角诡谲一笑。转而这就懵懂道:“大姐,你快看看,那打头的是不是燕大将军?”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够阴险
“什么?”孟娴美有些诧异,这就有些不明:“不应该是刑部的押送么?”
“可瞧着一身亮眼火红的铠甲,真真不像是府衙兵役。”孟玉臻说着,就有些委屈的眨巴着自己的水眸。
只见孟娴美赶忙就去查看。
可不是,那永兴大将才可穿戴的火红铠甲,傲然在囚车最前列。
瞧见她明显不信的样子,孟玉臻微微叹息:“这还是一家人呢,竟就这么狠心,连等刑部羁押也等不得。”
说着,孟玉臻一把拉过她的手,满是热络道:“好在咱们与燕家也没什么干系,不然真要与之有什么交集,被卖了都不知道。”
果然,就见着孟娴美一脸的应承,却还是青紫交加。
“妹妹你说,他燕家为什么这么做?”
“自保呗!萧家已经没用了,留在手里就像个疥疮,他燕家可不得想尽办法除了?”孟玉臻说着,便也不说了。
马车缓缓的行进着,良久孟娴美这才找回自己的心神。
她可不是忧心旁的,不过是因为孟玉臻在那日宴上摆了燕怀玉一道,就凭燕家这性子,定然将一切算在了她的头上。
如此一想,只见她目露凶光的瞧着孟玉臻。这一刻,她才知晓,孟玉臻是真够阴险的。
“姐姐在想什么?”孟玉臻瞧着她的脸色不佳,明知故问道。
孟娴美哪里会直说,这就缓和一笑:“哪里能想什么,还不是怕一会儿到了茶楼别人欺负妹妹。原本我也想着你若不想去就不去的,倒是没曾想祖母怎么就知晓了!”
瞧着她装傻,孟玉臻这就顺着她道:“对呀!祖母平日里不出院子,又是怎么知晓姐姐给我送去了请柬呢?”
都没有傻子,她孟娴美装傻,孟玉臻就得惯着她?显然对于她的伎俩,孟玉臻嗔之以鼻。只见孟娴美神色如常,这就道:“祖母别看病着,心里也还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