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琛忍不住微微蹙眉,为何近一段时间里,他总能在她眼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感伤呢?
每每这时,他的心便会揪成一团。
顾庭琛双手捧着唐小茶的脸,墨瞳里的温柔快要荡漾出来,然后,上身微微前倾,温润的唇瓣覆了上去,唐小茶浑身像触电似的,软软地融化在他坚实的怀里。
是浑浊的呼吸声,将唐小茶迷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稍微用了点力道,把顾庭琛推倒,味蕾灵活地探进他的唇里,索取那令她沉醉的柠檬气息。
与此同时,一双小手,也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游走着,顾庭琛的身体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战栗。
今天的小茶,跟往时不一样!顾庭琛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潮红的唐小茶,皓齿微微用力。
“啊!”唐上茶一声嘤咛,陡然睁开了眼睛,满眼雾气地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脸。
那只探索的小手也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牢牢禁锢着。
唐小茶一挣扎,那只手也跟着用了点力道,然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放着。
“小茶!”顾庭琛的双唇在唐小茶耳鬓厮磨,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磨得唐小茶心坎上痒痒的,“唔!”
她还想继续,转身勾住了顾庭琛的脖子。
她的火热被顾庭琛淡淡地回应,终止。
顾庭琛又在她微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唐小茶的反应太强烈了,她心里,一定装着什么不想让他晓得的事。
“小茶,肚子饿了?”
为了转移唐小茶的注意力,顾庭琛扯着嘴唇,“都饿得要吃人了。”
唐小茶一看,他扯开的地方,正一个劲地往外冒血,她心头一痛,一边吹一边认错,“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啊?”
“不痛,这是你爱我的表现啊!”顾庭琛趁机扶她起来,他是真心爱唐小茶的,不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去随便侵犯她。
顾庭琛提着矿石灯,牵着唐小茶的手,慢慢地走在无边无尽的橡胶林中,“小茶,你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唐小茶一抬头,对上了顾庭琛宠溺的眼神,“我认为,最重要的,应该是坦承和信任。”
某人眼底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跟我想的一样。所以,你是不是该把你的心思告诉为夫了?”
啊?唐小茶一怔,她已经在尽力掩饰了,难不成还是被顾庭琛发现了?
“我能有什么心思啊?”唐小茶选择了装傻,顾庭琛喜欢的人,是这身子,不是她。可她,却很贪心,希望能在这身子身上多停留哪怕一天也好。
能这样静静地守在他身旁,就是幸福。
顾庭琛扳住了她的双肩,逼她与自己对视,“小茶,我是要陪你共度一生的人,无论你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你只要好好享受我的爱,就可以了。”
这个问题,你永远也解决不了。唐小茶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我唐小茶样样都行,哪有什么问题啊?庭琛,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不愿意说,顾庭琛也不勉强,他把唐小茶搂在怀里,跟哄孩子似的,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然后,温柔地亲亲她的额头,“那我送你过去!”
“嗯!”唐小茶乖乖地点头,两人手牵着手,回到了段位上。
“哎!”马小玲用肩膀撞了一下唐小茶,低声揶揄道,“人都走得不见影了,还站在这里傻傻望着,你这小辣椒也有被人勾走魂的一天啊!”
唐小茶扭头回怼道,“说得你对我大哥不是这样的!”
咳咳,马小玲红了脸,“我可没像你这样,回回人家走的时候,站在原地当望夫石。”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一辈子望夫石。”
唐小茶望着顾庭琛远去的方向,感慨道。马小玲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样的唐小茶,跟平时那个泼辣辣的丫头完全不一样,“茶丫头,你休息一下,明天还得去崖市办事呢!”
第615章 编个藤圈圈挡月亮
马小玲提着割胶刀,来到唐国平边上。
“小光哥,你有没发现,茶丫头现在好像怪怪的。”
“啊?”唐国光一听,连忙放下刀,往临时床这边张望,神经也高度紧张起来,“咋回事?快说说!”
“你没发现,顾医生在的时候,她说话做事跟平时不一样?”
唐国光抠抠后脑勺,感情的事,那么复杂,他想不明白,“是不是庭琛欺负丫头啦?我这就找他去!”
“哎,你给我回来!”马小玲一把拉住他,同时默默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千年榆木疙瘩,“顾医生、顾爷爷对茶丫头好着呢,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舍得欺负她?”
“那丫头是咋的了?”唐国光不解,不是说她是看到顾庭琛才不一样的吗?那不是顾庭琛惹到她,还能有谁?
马小玲也想不明白,“算了算了,先割胶吧!等忙完了我再问问她。”
“那好吧!”唐国光东瞅瞅,西瞄瞄,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没人留意到他们这边,于是,他悄咪咪从裤兜里掏出个红梅烟盒子来,一脸涨成猪肝色,“给!”
马小玲彻底被他雷倒了,“给烟给我干啥?我又不抽烟。”
“不是烟。”唐国光把烟盒子塞她手上,然后往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星子,抓着割胶刀,飞快地逃跑了。
马小玲哑然失笑,打开烟盒子一看,里头是一条珍珠项链,他们这边近海,珍珠不贵。
她把项链握在手里,笑骂道,“呆瓜!”
然后解开链头,套在脖子上,心里头甜滋滋的,提着胶刀去了另一边割胶。
“喂,老马,你看到没有?”
小玲妈一边拿胶刀把顶她男人的小肚子,一边捂着嘴乐。
马冬奎瞪了她一眼,“哎哎哎,往哪儿顶呢?”
小玲妈一转头,发现刀把子顶偏了,不禁老脸一紫,“我跟你说俩孩子的事!你以前总在背后呱唧,说小光那孩子跟木头似的,不懂得冷暖,咱们家小玲跟着他得受苦。现在你瞧瞧,人家珍珠项链都送上了。”
说到这里,小玲妈鄙夷地瞅着自家男人,“咱们结婚这些年,莫说珍珠项链了,拿木头做的都没见一条呢!”
“你不是说聊孩子的事吗?咋又扯我身上了?”马冬奎把割胶刀往地上一扔,顶着矿石灯甩开大步走了。
小玲妈那个气啊,“呵,你看这人,说句大实话都不行了!小心眼!”
她气鼓鼓地捡起割胶刀扔回箩筐里,省得马冬奎一会儿回来找不着。现在隔一天割一次胶,任务重,小玲妈气归气,还是一刻不敢耽搁。
刚割了三棵树,马冬奎就回来了,闷声闷气地说道,“呐!”
小玲妈一回头,看到了一个脸盆大的藤圈圈,葛藤一看就是刚拔的,碧油油的,有的地方还流着乳白色的浆。上头均匀地夹了几朵各色小野花。
小玲妈奇怪地看了几眼自家男人,“现在乌七麻黑的,你编个帽子挡月亮啊?”
顿时,马冬奎的神色里透露着绝望,“你仔细瞅瞅,这是帽子吗?”
他不耐烦地把藤圈圈往他婆娘脖子上一挂,“这会儿给你做个木圈圈是来不及了,先用藤圈圈顶着,等我有空了,再给你弄木圈。”
啥?合着他还真想弄个木圈圈!小玲妈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无语地睇着马冬奎半晌,然后取下藤圈圈给他套上,“还是你自个戴吧!”
马冬奎一把扯下藤圈圈,使出老力甩出了几丈远,葛藤上有茸毛,刮得脖子痒死了,“刚才不是你要的吗?女人就是麻烦!”
我要的是这个吗?小玲妈边摇头边说了句,“依我看啊,我才是世上最背时的那个。”
唐小茶伸了个懒腰,天已经亮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查看割胶情况。
“大哥,今天大家速度挺快的啊!”唐小茶说道,现在六点不到只剩下两百棵胶树了,凭这一群人的能耐,不到一个钟头就能割完。
唐国光转过头来,倦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还早呢,你再睡一下吧,等一阵又要去崖市。收工的时候,我喊你。”
他这个妹妹,太辛苦了,所以,他拼命地割胶,希望能多挣点钱。往后,丫头就不用太辛苦了。
“我已经睡够了。”唐小茶蹲在唐国光面前,双后托着脸,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有啥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