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好还是不好。
那药浴倒确实十分管用,鞭伤本来也比刀伤箭伤浅,短短几天竟然已经显而易见的开始愈合。
秦恪本身又是个长年习武,身体强健的,在牢狱里呆了一夜差点惹出的风寒早早就痊愈了,现在状况确实好了一些,但他却忧心自己直言后,那人便会立即做出什么事来。
秦恪正在不知该如何回之际,就见耶律崇烨直接抬了下手,对他道:“过来,让本王看看。”
秦恪顾不得再多想,只好僵着身子起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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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将秦恪拉到怀中,不顾秦恪浑身因为排斥绷紧得石头一样,将他囚服解开,一边褪到肩下仔细检查了下。
秦恪只能凝眉闭目,别过脸,耳朵涨红。
周昭打量着秦恪肌理分明的胸膛与腰腹。秦恪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果然消了些,只是肩膀上仍旧裹着绷带,那处的伤他之前见过,被流矢贯穿的很严重,一时半会儿定是好不了的。
“不错,那老御医果然有些能耐。”周昭道,又摩挲着那绷带边沿,“就是肩膀上的箭伤太厉害,怕是要多等一段时日了。”
秦恪听到耶律崇烨最后的话,猜想他暂时还不会动自己,才本能又暗自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一个八尺男儿被耶律崇烨搂在怀中这般检查伤势,只觉十分羞耻难堪,抱拳行礼,借机尽量将自己退后一些,低眉正色道:“多谢王爷关心。时辰已晚,王爷即已检查完毕,若无要事,请容秦恪先……”
“急什么?”周昭打断他,又端出一副耶律崇烨的霸道架子,眯起眼对他道,“秦恪,今晚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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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2.11
秦恪瞠目,看着耶律崇烨,奢望自己是听错了。
但耶律崇烨决然的表情告诉他,方才他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到了这一刻,秦恪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尽力周旋,低声道:“王爷不是说过等秦恪的伤养好了,再......”
耶律崇烨笑道:“伤养好之前,总可以先做点什么。”
秦恪顿了下,自知自己也无法拒绝,只能暗暗攥紧拳,拱手,应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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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沐过浴,换了身寝衣出来时,见耶律崇烨已经在里侧躺下,外面留了一人位置。
秦恪盯着耶律崇烨的枕边。
他曾经也与人同榻而卧过一次。那时候得知太傅决意要走,他心中虽不舍却也自知不好再留,只能登门造访,与太傅在他府中促膝长谈,后来呆的太晚,索性与他同榻而卧了一次。
那时候秦恪刚刚及冠,两人又都是男子,根本不会联想到任何。
但现下,他与耶律崇烨却不可能只是单单簇拥而眠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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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低下头,耻辱同时也觉无比茫然。
从前并非没有大臣向他进谏,让他选妃之事,母后虽然严厉管束他,但也希望他能早些有子嗣,但他那时刚刚登基,又逢上东陵国难,成日忙于政务,便丝毫没有心情和精力。母后与众大臣见他年纪尚且太轻,便也没有再多逼他。
他对于男女之事都不了解,实在难以想象男人与男人之间如何行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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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在一旁驻立了半饷,本来因沐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身体又开始发凉,听见耶律崇烨道:“杵在那里做什么?洗好了就快些上来。”
秦恪抬眼,见耶律崇烨表情慵懒放松,一副像是要休息了的样子,暗暗抱着侥幸他未必就会怎么动自己,这才迟疑着掀开锦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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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看着秦恪慢慢挪进了被窝,仍然紧挨着一侧床沿,英挺的脊背紧绷着,竭力想与自己拉开距离,暗叹,他还是太过矜持木讷,一点长进都没有。
于是只好端出耶律崇烨的样子,斥道:“这般避着本王?也是来伺候人的态度?”
秦恪顿了下,才道了句“王爷恕罪”,硬着头皮将自己稍稍靠了过来。
周昭将那浑身僵硬的人直接捞进了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秦恪,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还是快点学聪明的好。”
“......是。”秦恪应道,骨节分明布满剑茧的手暗暗扯紧了身下褥子,脸上满是痛苦和茫然。
他虽然仇恨耶律崇烨,却知道他的话其实有些道理,他的确应该学“聪明”,可他却怎么都没办法去学会那些屈就逢迎的手段,能不反抗,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素来磊落豁达,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奈何在这条路上却半点信心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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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看着秦恪棱角分明,冷峻犹如刀刻的侧脸,以及他脸上那隐忍痛苦的神色,也知道对于这素来清高到古板的人在这方面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只能慢慢教他。
但眼下,还有一些事,可以先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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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正脑中混沌一片,感觉到耳上传来一阵热意,颤了颤,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终究还是顺从地闭上眼,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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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日,每逢恶劣天气,周昭都常常借着“宠幸”之名,将秦恪形式化的召进帐内或者马车之中,搂在自己的怀里焐着,总算让秦恪身上的重伤好了些,不至于染上风寒或者落下什么病根。
不过秦恪自然想不到自己的仇敌“耶律崇烨”会这么好心,每每被召唤进来,都几乎是一副赴死的样子。
周昭也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待秦恪太好,只能时不时便要折腾他一番,以至于秦恪每次从他那里出去,身上总要留些腌臜印子,脸上也是一副被侮辱过的样子,死气沉沉。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段时日,秦恪经过周昭的调畱教,总算越来越习惯被他触碰,不至于太过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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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又下了场大雪,周昭便例行惯例将秦恪召进了马车之中同坐。
狂风卷开马车厚重的帘帐,簌簌将雪屑扫了进来。
秦恪侧头,任由冰雪冷冷扑面,望向马车外。
大道之上,西辽大军旌旗飘荡,马蹄声碎,行军之势浩荡如虹,连绵大雪掩埋了天地间的一切也包括路道旁那些触目惊心的累累尸骨,看起来却更显悲壮苍凉。
秦恪脑海中又回想起曾经在这里有过的恶战,他能想象到前线将士奋力厮杀之时那幅刀光剑影,龙血玄黄之景。
他深吸了口气。他终究是未能守住东陵江山,愧对了先烈,也愧对了那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人!
但秦恪很快将心中悲戚愧疚压下,眼中浮现出果敢与决然。
这段时日的身心煎熬已经他他磨砺的更加能屈能伸,坚韧不拔。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再经受怎样的耻辱,也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险阻,他都必须要活下去,光复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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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前面这段山路,就是我大辽主境了。”耶律崇烨突然道,他笑:“秦恪,你做好准备了吗?”
要准备的是什么,秦恪自然心知肚明,暗暗咬牙。
这些日子耶律崇烨越来越无所顾忌,甚至明言告诉自己,等回到西辽,就要彻底......
秦恪竭力麻痹自己不愿再去多想,闭上眼,任由耶律崇烨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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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摆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周昭掰过他沾染了雪屑,神色灰败的脸,让他看向自己,讥道:“陛下不是也开始慢慢能体会到其中的乐处了吗?”
秦恪睁开英气锐利的眼,看着他,瞬时面红耳赤,羞愤至极。
这是最让他感到耻辱和难以置信的事。
自己竟然会在某些时刻出于本能而......耶律崇烨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技巧甚至还似乎对他了如指掌,一旦存了想戏弄他的心思,秦恪根本经不住。
他素来冷淡自持,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会有那样的一面。
“陛下早晚会适应的。”耶律崇烨看看这素来冷硬的人满面羞红的样子,抚了下他微蹙的剑眉眉心,低笑着,又将他逼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