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一招,可不是刚刚那种“随手为之”的招式,定不会叫他……
这想法还没从他脑中完整的想过,更被提什么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神色,连他自己,惊惶的神色也不过刚出现在脸上,便已经凝固。
他全无反抗之力的,就此消散在这时间,连一抔灰尘都没有留下。
——原本见黑袍人动作,或是有意阻拦,或是要通知言凤起的穆帆和彭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言凤起轻描淡写,将危机解除。
不,这算哪门子危机?
他们保持着惊讶,警惕,阻拦、回击的姿势,好半晌,讪讪的闭嘴,落下手脚,装作无事人一般,掩饰自己的“小题大做”。
不是他们看不起那以往在他们眼中,十分难以对付的黑袍人,实在是这位突然出现的前辈,太过耀眼。
与此同时,几道刹车声尖锐响起,一连三辆车横七扭八的急停到几人眼前,也不知是太急,还是车技真的不好,有一辆车的车头急急擦着院墙的边边才停下。
但这时也没人管的上这些。
一直在等容墨考核消息的黎梦川匆匆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言凤起的背影,心头就是一个哆嗦。
——恍然回想起,当初言大佬要求他们“保密”的情形。
不是,大佬,你这个样子,是又要封多少口啊?一时,他都后悔急急跟来,明明有大佬们随身保护,容墨又能有什么危险?
这个念头闪过,他就见半靠在言凤起怀中,晕迷的容墨,眉头微微皱起,容墨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
可,什么人能在大佬们的看护下,动容墨分毫?
忽然,不等他们的人说上话,就听容墨的声音响起。
“别,别别……”容墨惊的一个哆嗦,手脚乱挥的坐了起来。
迷茫了一下,抬眼正与言大佬的视线对上。
而言凤起,看到容墨醒来,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但眼底的情绪却是一松。
伸手在他的头上一侧微微一拂,继而光华一闪,身形已经隐没。
容墨呆愣了一下,头上似乎留下了言大佬掌心的余温?继而,他一抹头,余温个鬼,是他的头皮破了。
破了啊!流血了啊!
大佬为什么又要搞他的疼啊,容墨的五官此时简直就要离家出走,毕竟实在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看着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捂住头左侧,疼得不行又生无可恋的容墨,黎梦川明明担心的不行,可看他丰富的表情,又有些想笑。
*
“你这伤口不深,但是也最好不要洗头了。后脑的淤血估计得好些天才能散。”黎梦川给容墨做好了包扎。
幸好,容墨虽说“砸”晕过去,但也并没有脑震荡。好好养几天,很快就能恢复。
——就是不知道是划在什么地方,三道浅浅的印子清晰又规整,他都怀疑是不是现场的那些猫球球所为。
不过,猫爪之间的间隔,怎么可能这么小?
这个念头也就是黎梦川想着好玩。
然后,便带着包扎好容墨,出了诊疗室,前去找穆帆和彭越汇合。
他俩在这显然已经做了一部分笔录,而宁卉,已经送去了专门的医院治疗。
容墨问穆帆:“宁卉的情况怎么样了?”
毕竟,当时他下的手,可是不轻,就算穆帆他们肯定不会记恨他,他也不能漠不关心。
穆帆摇摇头,又微微笑了一下:“还没醒,不过情况还不错,你别担心。”
简单的寒暄后,记录的警员便开始问询容墨问题。
过程,基本跟穆帆两人的描述,大致相同,除了补充一些容墨个人行动时的情形。
黎梦川坐在一旁,这件事情,他已经申请了参与,毕竟他是容墨的“介绍人”,本就订好,容墨此次考核试结束后,由他来带他实习。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以他的身份,都该理所应当的参与进来。
这时,他看完了口供文件。
沉着脸,手指在桌子上节奏分明的不停敲击着:“那个人,怎么就知道容墨的行踪?”
一直跟踪着容墨他们吗?
可虽说考官们不会一直跟随考生们去考场,但考场外面是有留守考官的,不然,考生们联系的是什么人?
那两个做记录的警员,也是一中年一青年,也是前辈带后辈。
这时,那中年警员便又递上来一份文件,说道:“这份,是吴先生的口供。”
吴先生,就是这处考场留守的考官,按他所述,在考生入考场前后,都没有发现异样。
而且,按照彭越所描述的路线,那个范围区间,确实是他们发现的一个有“智慧云”的地方。
“所以,不是跟踪了考生,就是早有布置,确定会让容墨去那里是吗?”黎梦川道,眸光暗沉。
这话,就说的很是大胆了。
至少,懂了话中含义的人,心头都是一震。
这种定论,怎么可以随便下?
黎梦川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吗?
☆、一指豹豹
知道言大佬虽然出手,但并没有暴露身份后,黎梦川是长出一口气的。
毕竟,不提人多口杂,说不定就传出什么消息,就说大佬要求他们禁言,也不能保证这么多人,一点消息不泄露吧?
——到时候,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杀人灭口。
他这可并不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大佬们的行事作风,而是事实上,到了大佬们那个境界,对他们还真说不上多看重。
——虽说真到了大佬们不管不顾大开杀戒的时候,他们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但只要还有转圜的机会,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去跟大佬们对着干?
在知道大佬们确实“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身份,黎梦川是真的“感恩戴德”,大佬们自己注意,可比他们事后来“收拾”,简单又安全太多了。
容墨倒没察觉他这一番起起伏伏的心理活动,笔录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便回了酒店,倒头就要睡。
——黎梦川已经跟他说了,虽说考核试出了点情况,但他通过考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等着手续办好,证件下来就行。
他就更管不了其他什么事情,一夜未睡,先睡为敬。
但刚闭眼,就听一声细细的咆哮声。
——说是细细的,仅仅是因为这声儿不大,跟平时大佬们不特意加大音量说话时,差不多。
但这咆哮声的气势,却是不小,至少刚迷糊的容墨,被吓的一个哆嗦从床上坐起来。
原本浆糊一团的脑子,也被这声音搅出一片清明。
对,对了,他想起来了,他还有一个新大佬的事情,没有处理啊。
容墨原本睡下的五官无可奈何的醒来,一脸的苦瓜样,简直就要愁秃头了。
——也不知道这位新大佬是被言大佬他们怎么“教训”了。
自从有了黎梦川几人的进贡,容墨已经很久不为大佬们的伙食问题发愁的,但新添了一位大佬……
容墨茫然找寻几位大佬的踪影,这时候,他们肯定是不会呆在背包里的。
就见不远处的懒人沙发上,沙发靠背上或站或盘坐着三位大佬,言凤起依旧悠闲地饮一口“好茶”。
而沙发另一头的扶手上,一个与霍斐个头差不多大小的漆黑身影,抵付身子,翘起后臀,长尾直立,尖锐的四爪弹出,喉间咆哮声含而不发,一副随时可能扑上去击杀的样子。
气势雄浑。
容墨头疼的一扶额,果然,这次的大佬就是这位。
不过再头疼,容墨还是赶紧下床,趴到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亲和。
“嗨,你好呀,还记得我吗?”容墨笑着,但是忽然凑近的大脸,哪怕放轻了但在璨的敏锐听力下,还是犹如擂鼓的声音,还是让璨的身子更加紧绷。
——好小一豹豹。
脑海之中原本还是璨之前身长两三米,一个爪爪比他脸还大的样子,这时迅速被一指豹豹的样子代替。
不知道是因为身形变小了,还是璨的神情虽严肃但却并没有那么狰狞了,容墨竟觉得这时的他,不知圆润可爱了多少倍。
“你,你别怕。”被璨圆溜溜的眸子一看,容墨简直想要上手去摸,他的手下明明是沙发的坐垫,手感却像是当初摸到的璨的皮毛。
顺滑,光洁,又温暖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