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旭愣了愣,舔了舔嘴角上的血,点了点头。
“很好。”贝伽凯笑意更浓,“傍晚希伯特你带他去血族总部,傍晚要开总部会议,你带他一起去。我先回去睡觉,不劳远送。”
贝伽凯走后,桑旭问希伯特说:“是不是做了大人的继承人,就能去总部把大人和大人的棺材带回来了。”
希伯特点点头道:“是啊。”
只是,你的血统,好像不是很纯……希伯特看着桑旭有些泛蓝的瞳孔,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卡玛瑞拉城堡中,贝伽凯回去的的时候,楚悠(前文提到过,如果忘记详见斯洛特伯爵和贝伽凯的破烂旧事章节)在厨房里不知道捣弄着什么。
贝伽凯走过去,道:“这些事让仆人做就好了,切着手怎么办。”
楚悠笑道:“难得有兴致做做饭就是了。”
“夫人,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吗?”贝伽凯从楚悠身后,揽住楚悠的腰。
“当然啊。”楚悠笑吟吟道。
傍晚,血族总部的会议大厅的方桌四周,几个伯爵都各干各的。终于,坎贝尔伯爵抬起头,问:“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贝伽凯看了看原本属于瑟尼尔的位置,道:“那不是还缺一个么。”
众伯爵诧异极了。瑟尼尔不是已经……
科尔温抬起眸,阴阳怪气道:“这威廉家族也不能就那么放着,据我所知,他也没有什么子嗣亲戚,不如……”
贝伽凯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据你所知?你知道的又有多少?”
“那这么说,威廉还有继承人咯。”冯伯爵玩弄着自己手上的金戒指,似是很无意地问。
谁都知道瑟尼尔清心寡欲,想当初在他床上塞了多少个名门贵族的小姐们,都灰溜溜地回来了。
贝伽凯动了动耳朵,淡声道:“来了。”
缓缓的,总部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希伯特恭敬地行礼:“各位伯爵晚上好。”
几个伯爵只是在他身上看了一秒钟之后就被他身边那个少年吸引了过去。
那少年的头发金黄……像瑟尼尔的头发一样,金黄又飘逸。
桑旭环视了一下,又看向这几个看着自己的伯爵们。
生的不凡,可惜没大人好看。桑旭心想。
“卡玛瑞拉公爵,这不会就是瑟尼尔的继承人吧?”科尔温伯爵噗嗤一声笑了。卡佩伯爵拍了拍科尔温伯爵的手,示意他安静一下,然后问:“这小崽子估计连百岁都没过,怎么能担此大任?”
贝伽凯道:“那也总比把威廉家瓜分了好,瑟尼尔现在已经有了心跳,还没死透,他醒了之后,发现他老家被瓜分了,会不会找你拼命?”
科尔温伯爵打了个冷颤,不说话了。
第94章 加冕仪式
每代血族家族首领被封为亲王的时候总会进行加冕仪式。
一个月后的晚上十二点,睡在瑟尼尔棺材旁的的桑旭被希伯特叫了起来。
“唔……”桑旭难过的睁开眼睛,垂下眸子,对希伯特说:“我刚刚梦到大人了……”希伯特鼻尖一酸,摸了摸桑旭的发心,轻声道:“马上要进行威廉家族的加冕仪式了,阿旭赶紧起来打扮一下,加冕完后就能接大人回家了……”
桑旭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棺材中沉睡的人,然后回过头,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希伯特拿起象牙梳,梳着桑旭柔软的金发。看着桑旭的已经完全变蓝的瞳孔,心中顿时敲起了鼓。
阿旭的血统果然不纯……是因为他生父母的问题?不可能,人类在被吸血鬼同化之后绝对不会再受人类父母的遗传……莫非……
希伯特手一顿,不由把斯洛特家族的蓝瞳和桑旭的蓝瞳对比了一下,心里咯噔,梳子掉了。
希伯特慌忙地拿起梳子,若无其事地给桑旭梳好了头,戴上了瑟尼尔加冕时戴过的发冠,然后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副美瞳,给桑旭戴上。
桑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慌,问道:“是不是我不配做大人的继承人?”
“没有。”希伯特笑了笑,“没有人比您更合适了,威廉伯爵。”
“!”桑旭被突如其来换掉的称呼弄得手足无措。
“好了,加冕典礼马上开始了。”希伯特看着自己面前的桑旭,长长的金发,白金发冠,红宝石般的瞳孔,希伯特不由有些恍惚,还真有些瑟尼尔的影子。
“……”希伯特难过地垂下眸。
也有些老伯爵的影子……
月光照在桑旭白皙的脸上,加冕仪式正式开始。卡玛瑞拉公爵进行加冕词,和接交亲王权杖,众人在互相宣誓承认,了解了解血族六大戒律,在喝喝酒跳跳舞,加冕仪式就差不多结束了。
桑旭将流程熟记在心。记下来后,便想另一件事。
大人那么久没喝血,会饿吧。自己现在也是每天早晚各一杯,要不然就会饿呢。改天要给大人寻些血来。
大人棺材那么冰会不会冷啊……不过自己体温这一个月来也低了不少,但还是会冷吧,改日给大人加些衣服……
桑旭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脸上就冰凉一片了。
桑旭匆匆抹了抹眼泪,开始了加冕仪式。
——
加冕仪式结束后已是清晨,桑旭已经习惯了夜行,此时有些困意,却立刻让人帮忙把瑟尼尔连着他的棺材抬回去。
他要接大人回家,大人肯定也会开心的。
“轻点抬轻点放,”桑旭看棺材里面的瑟尼尔身子有点斜,不由焦急道,“慢点儿,别碰着他……”
经过了几个吸血鬼的共同努力,桑旭成功地把瑟尼尔接回了城堡的卧室里。
桑旭让他们把红宝石棺材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红宝石里沉睡着的瑟尼尔,心中有些安心。
“大人……我们回家了。”
第95章 羁绊
凛哲距上次手术过了两天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床边上的银。银趴在自己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
凛哲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外面强烈的太阳,看了看疲惫的银,拔掉了手背上的葡萄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窗帘拉上,然后看见了窗台上摆放整齐的十个手指甲。
凛哲看着十个手指甲发起了呆。他没有忘记拔银手指甲时,银尽管很疼还一声不吭,只是青筋暴起地隐忍着,颤抖着,手指尖滴着血液,而自己走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他。
他想起吸血鬼怕十字架怕太阳怕圣水,自己却把银绑在了十字架上绑了好几天。
他想起自己目睹了那么多人的死亡,瑟尼尔的,圣教的,血族蝙蝠的……而这一切的主凶都是自己。
多狠的心啊。
凛哲想勾勾唇角,可看着这十个手指甲,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凛哲忽然厌恶起自己。说自己恨银,当然恨,说自己可不可恨,当然可恨。
说自己和银谁更可恨?当然是自己更可恨。
凛哲垂下眸,眼睛里的冷漠破裂了,开始被浓浓的难过和自责破裂了。
银皱了皱眉,眼睛还没睁开,手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旁边的床。
这么一摸,银瞬间清醒了。
床是凉的!
银惊恐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不是正午,自己的眼睛处于黑暗之中。
一抬头,才发现凛哲把窗帘拉上了。
凛哲站在暗处,不知在想什么。
银从凳子上站起来,走近凛哲。
“你醒了。”银轻声问。
“嗯。”凛哲点点头,垂下眸,没有勇气转过身看身后的人。
银走到凛哲身后,顺着凛哲的视线看向窗台上的十个指甲盖,笑道:“长好了。”
凛哲被着温柔的语气弄得鼻尖一酸,不知如何是好,眼睛里开始蓄泪,肩膀也开始一耸一耸。
银把凛哲搂进怀里,心疼地给他抹着眼泪,柔声道:“不哭,你看,已经长好了。”
凛哲不言语,看了看银指尖上薄薄的一层指甲,只是沉默地流着眼泪。他很久发空的地方有了东西把空地方填满,然后开始疼痛,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没了心的都是怪物,有了心的才是人。
银渐渐收紧怀里的人,偏过头:“我可以吻你吗?”
“……”凛哲已经难过到说不出话,许久,才颤着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