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烟,你为何要救我?你没有看到信?”白桦的眼里见到沈七七就想到那封密函,只要看了密函,沈七七就不应该出现。
“我看了,我不想欠你们白家的人情,白桦,你是对我一往情深,我感谢你的心意,可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你牺牲自己成全皇上,你有想过你的家人?白夫人如今昏厥在床,李游说了,此次幸好还没有酿成大错,如果郡主真的被苏沁雪刺死,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
沈七七娓娓道来,声音轻柔,白桦的举动都是为了自己,她心里只有感激没有感动,说白了就是一厢情愿,白桦和白家都不能有事,他们对萧霁景至关重要。
白桦心里被刺了一下,他心里只想到沈七七,没有想到会使母亲难受,在被迟牧白关押的几个时辰里,他想得最多的是沈七七会不会因此多想自己一点,他的脑子里都是沈七七,如今说起白夫人,沈七七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白夫人要是醒来知道你没事,她该有多高兴,要是她知道你仍然被困,只怕会再次昏厥过去,再来一次,你对得起你的父母?”沈七七见到白桦神情恍惚,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她赶紧接着往下说,白桦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这一刀,是他自己插进去的。
“白桦,你是好人,有着善良的心,要不然,不会想着代替郡主受死,你不知道,你不用死,郡主也不应该死,她等了你十年,为了你,才会毁容,不,是隐藏容貌。”沈七七想起墨炎送给自己的密信,对郡主的痴情也是深为敬佩。
“你说什么?”白桦猛地抬起头,沈七七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卷,展开,温婉清理的江南女子在画中低头浅笑,站在一丛粉红色茶花后面,语态娇羞,年岁不大,眉宇之间已经可见长大是婉约美人。
“这是没有毁容前的郡主,样貌美丽,她自从见过你和白元苏将军去了一次青兰国以后,对你一见钟情,不想另嫁他人,就自毁容貌,除非所嫁的人是你,否则她的容貌不会恢复,她本想在婚宴上当众恢复容貌,不让你被人耻笑,其实,你是想替郡主去死,可以免除天月和青兰国的麻烦,而郡主是挡在你身前,保护你,是不是?”
沈七七把当时的情景说出来,白桦眼前浮现郡主奋不顾身,挡住自己前面,他的本意是想挡在郡主面前,要苏沁雪刺中自己,而郡主又急速转到他面前,苏沁雪的目标正是郡主,郡主自己送上来,毫不犹豫,她当即刺了郡主几刀。
白桦望着画卷里的女子,脑海回忆那一幕,耳边回响沈七七的话,心里漾起异样的感觉,一个女子,对自己用情至深,十年不变,仅仅一面,还为自己挡刀,这是如何深厚的感情,藏起容貌,只为自己一人展开,他何德何能,拥有郡主的深情。
就如同当初的沈七七,这次他还要继续辜负吗?
“白桦,不要把心思用在不会喜欢你的人身上,睁开眼睛看看,真正喜欢你的人,你也应该喜欢你的人,就在身边,她走过千山万水,等了十年才来到你身边,她的性情温柔贤淑,熟悉她的人都是交口称赞,你好好照顾她,会发现,她是最适合你的人。”
沈七七声音婉转,语调温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白桦望着沈七七,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沈七七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在对着自己微笑,他们之间的气氛平淡温和,两人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谈,沈七七能给他的,就只有这些,不能更进一步。
“浣烟。”白桦轻轻唤着沈七七,沈七七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做好倾听的准备,白桦望着她的眼神发生改变,眼中的执着,在一点点的崩塌。
“刚才见到你,我以为你是担心我来到此处,你救郡主是为了我,你对我的心意做出回应,你对我,终究是有回应了,如今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你是皇上的阿姐,不管如何,你都是为了守护皇上。”
白桦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在沙场经历生死,对人心诡秘的了解也不在话下,他还是明白了沈七七的用意,她也许在意自己的生死,而更在意的是萧霁景的将来,萧霁景需要白家。
沈七七心里存着对白桦的愧意,白桦猜中了,她也不想掩饰,对白桦点点头:“对,可我也是出自真心来救你,一来不想白夫人伤心,二来不想你白白牺牲,固执从来不是一个好性格,不是吗?”
“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忘记父母,谢了,长公主。”白桦对沈七七的称呼改变,眼中的执念放下,沈七七放下心,反而对白桦作揖。
“白桦,我替皇上谢谢你的付出,天月和皇上都不会忘记你,以后,你和白元苏将军还要多辅佐皇叔,至于郡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郡主对我情深至此,我不会毫不心动,只是需要时间,要是我说,我立即就喜欢上了郡主,只怕,你也不会相信。”
白桦对沈七七微微笑着,那种是对朋友的笑,是对知己的笑,他终于从对沈七七的迷恋中解脱出来,他认清了沈七七的心意,也收回了自己的心意。
“你说得对,你好好照顾郡主,作为青兰国的郡马,你不会被亏待,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沈七七露出轻松自在的笑,拍拍手,表情纯真可爱,白桦凝视沈七七,纯粹欣赏的心态,过了一会,他收回笑容,望着沈七七,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七七意识到白桦有话要说,又拿不准主意,她自己顺着白桦的思路往下说,“要是没有外人,你可以叫我浣烟,我们之间,可以做好朋友,只要你对我不再有男女之情,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第616章 再探苏沁雪
白桦很意外,脸上神情凝重,神态庄重,甚至大胆地伸出手,握住沈七七的肩膀,换做以前,沈七七一定会立即甩开他的手,此时却没有,她意识到白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说吧,我等着,不管是多严重的事,我都担着。”
“浣烟,谢谢你,就凭你把我当做好朋友,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你是长公主,在你之上,还有一个大公主,就是大公主,把兰花印记刻在你的手腕,大公主对外宣称是病死了,其实一直都住在宫里,至于在宫里何处,我就不知道,这是我在登记册里的夹层里找到的记载,我没有告诉皇上,也不确定皇上是否知道,你自己知道就好,要是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
白桦说到后面的声音很低很低,迟牧白等不住从里面走出来,白桦也松开握住沈七七肩膀的手,沈七七的神情也调整为和刚才一样。
“兰王,我已经和白桦说好了,他为了给郡主赔罪,会一直照顾郡主直到她安好,直到你满意,此次的事,可否,到此为止?”
“兰王殿下,是我的不是,没有保护好郡主,以后我定当对郡主更加照顾,不会让郡主受到半点委屈,如果郡主对我有任何不满,任凭兰王处置,白桦绝无怨言。”
白桦顺势对着迟牧白深深作揖,沈七七的眼神示意,白桦故意露出十个缠着白色纱布的指头,迟牧白本来就气平了,见到白桦如此低声下气,更加满意,就顺着白桦和沈七七给的台阶下了。
“既然你知错了,郡主又醒了,此事暂时记下,你就算了,可那个苏沁雪,我可不能放过,作为王爷侧妃,居然敢行刺郡主,此事,天月要做出交代!”迟牧白最后的话是对沈七七所说,沈七七作为摄政长公主,有权处理此事。
“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苏沁雪,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皇上做出处置,就请兰王稍安勿躁,如何?”沈七七说话滴水不漏,迟牧白找不出错处,也无法借着此事胁迫沈七七协助自己追查若婉公主的下落。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你们不给我们青兰国一个交代,我不会放过你们。”迟牧白瞪了沈七七一眼,拂袖而去,在沈七七也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迟牧白又开口了,声音贴着内息,幽幽钻入沈七七的耳朵里,“白桦对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你就不想知道,大公主在哪里?为何她要被做成一个死人在宫里活着,大公主身上的秘密,也许正是你的秘密。”
沈七七的脚抬起来,放不下了,迟牧白的内功惊人,竟然可以偷听到他们的对话,想来也知道白桦原来爱慕的人是自己,他知道大公主的存在,也许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