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54)

这可当真是一个值得看书的好地方。

进来的人,无不欢喜的走到书架前,急想体验一番,在此处看书的感觉。

当他们兴冲冲伸手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一观时,无不沉默了。

《春闺秘事》?

《郎情妾意二三言》?

《戏说李郎》?

这都什么东西!

合着这些书架上,一排全是一模一样的话本,而将不同话本一分散,整个一楼的空间就利用上了。

他们不信邪,又从旁的架子上拿下一本,甚至上对面书架上一观,话本、游记、食谱?

全是杂书,一本读书之人要用到的书都没有,岂有此理,这不胡闹吗?

私语声传来,那带着怒意的,无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学究发出的愤慨。

苻令珠暗笑,这样就对了,使劲不开心,使劲贬低她的书肆。

瞧瞧她的书肆,整个一楼全是闲书,不仅如此,还有人奏曲,同那青楼又有何区别,像什么样子。

今日开业,她没有大操大办,甚至连鞭炮都没有放上一个,只邀请留在长安城的同窗,还有王易徽在金吾卫的同僚,两家父母亲朋好友。

而这些看不惯的人,大多都是国子监的教习,看她和那些已经迫不及待翻看话本之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这都是她父亲请来撑场子的。

她父亲在她嫁人之后,心情郁卒,最后被她母亲直接送去了国子监。

国子监的祭酒可是请他请了好几次,人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她父亲便留在那教起书来,据说因为她父亲博闻多识,授课风趣,人长得儒雅风流,上能教儒家经典,下能教算学律法,中还能教习字绘画下棋。

被学生评为最喜爱的教习,没有之一。

而他的同僚,大多是书生意气之人,被他文采折服,他一说自家女儿要开书肆,大家便全都来了,此时他们看着手里的书,脸色铁青。

他们仿佛记得,苻教习的女儿和女婿,可是上届国子监的优秀毕业生。

回去之后,一定得嘱咐他们的学生,要恪守本心,万不能被迷了眼,走了错路。

他们阴沉着脸,可其余人却十分开怀。

曲好听,人好看,书有趣,不虚此行。

苻令珠领着他们去了第二层,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到了二楼,整个视野瞬间开阔,原本的包间已经被她全部拆掉,栏杆上爬着绿植,稍一扭头,就能瞧见一楼高台,从上往下看,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这些栏杆处,无一例外,转圈摆放着桌椅,但肉眼可见,这些桌椅的档次要比一楼高出不少。

一楼桌椅已经十分昂贵,这二楼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放在家中书房都可,奢侈。

这可都是给旁人用的啊。

而从楼梯处爬上来,书先没见一本,反倒是看见了宽大的柜台,果脯、糕点、暖茶……

岂有此理!

读书之地,怎还能有吃食?

“诸位,不妨在这休息片刻,这些东西都是书肆免费提供的。”

苻令珠话音刚落,便有教习出言,“我们不饿,清君快快领我们往前走。”

说话之人,是曾在国子监教过她的教习。

她挑挑眉,不在刺激这些人,便好心情地挽着王易徽的胳膊往前走。

过了吃食之地,靠墙摆放在里侧的书架便显露出来。

整个二层的构造,是以一层高台为轴,靠近栏杆和高台处是桌椅,在桌椅的对面便是书架。

大家不抱信心的从书架上拿书看,《三字经》?

终于有本正常的书了。

越往里面走,他们就发现这些书摆放的十分有意思,从启蒙、到稚童、成年,书籍的难易程度,逐渐递增,直到最后一个书架,上面全是《尚书》、《论语》。

这些人终于放下心来。

可见这书肆,还是有点东西的,不全是享受之物。

苻令珠表示,你们放心的有点早,三楼可还没看呢。

一楼、二楼同三楼比,就像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相比,那些老学究们一进去,脸都绿了!

三楼甚至还留有包间,门窗无不用的来自波斯的琉璃,用一个词来形容,就会很贴切,金碧辉煌。

苻铎还兴致勃勃邀请大家去他的专属包厢看。

他将自己的一些孤本、书画,全交到了苻令珠手里,毕竟是自家父亲所爱惜之物,苻令珠索性将三楼打造成了包厢的形式,让其展出。

但也仅能观摩,里面的书画被保护的极好。

除了像父亲那般特意用来展示的包厢,其余几个包厢里面桌椅、软塌、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这哪里是读书的书肆,我看是吃喝玩乐的地方!”

有那古板教习当先甩袖而走。

有人带头,不少人也纷纷甩袖就走。

开业当天,宾客气愤出走,剩下的人安静的看着苻令珠。

苻令珠对着王易徽,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夫君,他们走了。”

王易徽:“无妨,这才第一天。”

她半仰着头,“那赔钱了怎么办?”

“王家有钱给你赔。”

这可是你说的,她笑了笑,赔不死你。

第46章 送信

长安有名的酒楼一条街, 开了一家书肆的消息不胫而走。

百姓们好奇的在书肆门口张望,见里面丝竹音靡、高调奢华,根本不敢踏进去。

自古读书便是艰难的一件事, 小到一张纸、一支笔,大到读书识字、通古论今, 哪一件事不费钱财和物力。

虽这书肆从外张望便不像以往认知的书肆那般,但只看就觉得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是贵的, 碰坏了根本赔不起,因此他们只驻足观望。

没人看书买书,这书肆怕是开不下去。

而有钱的郎君们, 也不敢这个时候进书肆。

开业当天, 有人瞧不惯书肆里面舒适的环境,甩袖而走的消息他们也收到了。

纵使心痒难耐,但也怕被人知晓, 说自己只顾玩乐。

文人圈子的口诛笔伐, 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有钱的, 没钱的都不来,同行之人指指点点,说开书肆的苻令珠简直就是败家子。

被当做败家子的苻令珠满心愉悦,不来, 不来就对了。

她溜溜达达去书肆晃一圈, 酒楼一条街以往是最乱的一条街, 经常有喝醉之人当街调戏小娘子。

然而在书肆开了后,王易徽利用职务之便,照拂书肆,金吾卫的同僚自是知晓这是自家人开的,便也时不时上街上巡逻。

想找事?

金吾卫便可当街杀人。

谁也不敢和金吾卫腰间的刀比一比, 那爱喝酒的老赖,都被逼的打了酒回家喝,酒楼一条街的生意反倒更好了,这些酒楼的掌柜多是胡人,对苻令珠十分有好感。

若不是她和她家夫君,那书肆前身的酒楼掌柜一帮人怕是要死在牢中,便时不时让酒博士给他们送酒。

他们送酒,苻令珠的书肆理当回礼才是。

不知回什么,她便将目光放在了二楼的吃食上,酒对食,完美。

她自己嘴刁,要求二楼的点心,每日做新的,那旧的没人吃的,便送给街上的乞丐,既然想回礼,便不能拿沉的,左思右想,想到自己和苻汝真流亡之路时,被人赏赐过的七返膏。

那时饿着肚子,能吃上一口七返膏,当真是甜到心里。

想到,她便去找了潘伯婕,她的夫君在酒楼当过酒博士,对一些手艺精巧的厨子定知晓,她要找专门做点心的厨娘。

那薛谷还真认识一位,因为丈夫是个酒鬼,每每赚到的钱都会被抢走,还要遭受一顿毒打,影响第二日做活,久而久之就没有酒楼愿意招她。

现今,只能在家接些做宴的活,日子过的凄苦。

听闻人家这般,潘伯婕当下泪意翻涌,惹得薛谷又是一通好哄。

苻令珠扯扯嘴角,不至于,真不至于,要恩爱,回家去不好吗,在她面前显摆什么。

当下让薛谷将人唤了过来。

小娘子姓黄,脸上青青紫紫,还牵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颇为害怕地缩在母亲身后,小小的身子,瘦弱不堪,那女孩身上还有被踢打的痕迹。

她当下沉了脸,纵使心疼她的遭遇,但她对厨娘的要求高,让她给自己现场做。

七返膏是豪绅世家、文人墨客颇为推崇的一道食材,它原是道家修炼时的一道面点,道教术语有“七返”,七返膏便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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