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115)

“公主,你,论心机手段比不得先皇女帝,野心勃勃却没那个能力,预谋良久的起事,却被陛下轻而易举看破,先下手为强,直接失败。

没能力,当你的公主多好,荣华富贵数之不尽,何必将命赔上。”

她说到最后,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这般自视甚高的人,怎配?”

长安公主曾几何时被人这般说过,尤其是苻令珠说她没能力,不配称帝的话,简直是拿刀在她心上剜。

“你,你,你懂什么!”

“夫君,我们走,”苻令珠拉着王易徽转身就走,临走之际,她回头道,“我夫君不稀罕你的喜爱,我阿娘自会将当亲生儿郎照料,公主你大可放心,你的三子,未来定会成为大堰最厉害的将军,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就不牢你操心了。”

说完,她扯着王易徽往山下走去。

王易徽眼里只有她一人。

漫天黑夜中,他找到了独属于他自己的那一束光。

自二人跟长安公主谈崩,公公将三人之间的对话上报陛下,陛下就开始血洗长安了。

小小的山寺装不下长安公主,她自山寺出,直接赐死在府邸,至于她心心念念的二子,陛下确实饶了他一命,就让他在府邸中生活,但有些痴傻的宋斌,没有母亲护他,日后会如何,也是可以预料的。

而参与此事的太子,直接被陛下废了,圈禁在太子府,终生都不得出,他直接自杀在府中。

至于□□羽,陛下本是震怒之下,要如同前世一般,将他们全都西市斩首的。

苻令珠忆起前世的苻家,劝王易徽向暴怒的陛下谏言,请他莫要牵连无辜之人,毕竟有人真的只是冲他的太子之位才投靠的,根本不知道他和长安公主密谋的那些事。

有人想要撼动陛下的位置,陛下本是要一意孤行,给所有人警钟的,但王易徽对他来讲,绝对是不同的,别人敢谏言,五十大板跑不了,王易徽谏言,他却能听得进去,当即命令三司共同查案,势必不能放过一人。

陛下看着这个他当儿子养的王易徽,成长为明事理、顶天地的郎君,心下欣慰之余,也对自己另外几个束手旁观的儿子失望了。

西市的血,一层漫过一层,层层叠加。

苻令珠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那些被其他官员趁机陷害的人,她知道肯定有,但她救不了。

而此事一出,大伯父竟然请苻令珠和王易徽参加了家宴。

这几□□堂之上气氛紧张兮兮,他自然也是知道西市菜市口有多少跟随太子的大臣,被抄家灭族。

陛下一怒,“浮尸万里”。

说不出来,是庆幸还是酸涩。

经此一事,他彻底看开了,等他的儿子们能够在朝堂上独当一面,就是他远离朝堂纷争的时刻。

他将彻底利用在朝堂上的时间,全力培养家族子弟。

苻令珠看着家人们抛却食不言,喝起酒来,说着朝中事,说着苻铎在国子监,每月考试让小郎君和小娘子们苦不堪言,还有人说着苻汝真的婚事,甚至要将柳如溪叫过来,被人按住了。

真好,她在乎的人,她的家人,全都在她身边。

她想,她的重生就是为了纠正错误。

“明珠。”有些醉意的王易徽将手放在她还尚不凸显的肚子上,他神情有些萎靡,轻轻唤着她。

苻令珠早就发现他今日的反常了,只是没有点破。

此时将他的手移开,不让他抱着自己走来走去,而后利落得给他脱衣擦汗,嘴里答着:“我在。”

喝醉的王易徽有些黏人,加之心中有事,几乎是寸步不离苻令珠,他将头窝在她肩头,语气中有着难过,“我不能陪你到生产了。”

苻令珠引着他往床榻上去的动作一顿。

就听他道:“陛下命我回西北镇守,西北不能没人坐镇。”

她摸着他的发,半哄着为他盖好被子,一切早有预料,他顶撞了陛下,甚至让陛下改变心意,挽救了众大臣的命,陛下再宠他,也要给他些惩罚的,不然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但这一天来到的时候,依旧会产生不舍的情绪,她才刚明确自己的心意,便要和他分隔两地,“什么时候走?”

“应是没有几天了,明珠,我不想去。”

苻令珠和他十指紧扣,承诺他,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没有关系,我不用你陪,我们还可以写信,等我生子了,我便去西北找你。”

“我想陪着你生子,我想第一时间抱抱他。”

“那可能是不行了,第一个抱他的肯定是产婆。”

“明珠……”

“睡吧。”

苻令珠半支着身子,伸手将他脸上的黑发移开,看着他熟睡的面容,而后自己缩在他怀中也沉沉睡去。

王易徽去西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次苻令珠收拾起东西来更加得心应手,和上次送他唯一的区别便是,她不再跟着。

送他走的那天,小拉芙突然就会叫父亲了,她“父父”的乱叫,叫得王易徽都红了眼,苻令珠在孩子小声哭泣中,突然体会到了那些望着丈夫背影,默默流泪的嫂子们,是何感受,那是一种陌生的,心都在颤抖的窒息感。

不过就是分别一年,苻令珠,收起你的眼泪。

她拿出汗巾,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仔细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也是时候找到自己的方向了,曾经走过的那些弯路,都给她敲响了警钟。

王易徽在走之前,给她送了份礼物,他用这次的功劳,给她换了一个可以办书肆的资格。

是的,她苻令珠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为那些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她将为底层人们,不论是贫困的、任何血统的、幼童或是女子开办一间书肆,书肆只会教他们用的到的,例如识字、算数,最基本能解决温饱的东西。

而怀孕的她,现在正是积累的好时机。

她曾在国子监受过教育,也在西北库伦族授过课,她有些比别人更多的经验,也有更多的人脉。

自从要确定自己开办书肆,她便去信给天丙的郎君和娘子们,询问他们当地的学肆是如何办的,她要怎么才能教授生活中最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考科举才会用读的四书五经。

信件发出,很快又收到回信,众人皆觉得这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也都给出了十分成熟的意见,甚至有的娘子主动承担了给幼儿启蒙要读的话本。

她说,反正给自己孩子也要读的,为何不写出来,给更需要的人呢。

苻令珠开始忙碌了起来,要忙着编撰教材,确定课程,还要忙着去求父亲,给她出一套有深度的,适合贫民孩子们启蒙学字的教材。

堂堂国子监祭酒,在听说了女儿的想法,当即大力支持,甚至一度要把祭酒给辞去,跟着女儿一起开民办的学肆,最后被大伯父一顿数落,终于歇了心思,认认真真同苻令珠编纂教材。

他编启蒙学字的,她编大堰各类语言的,编好后,还要交给苻铎把关,父女两个,时常碰面交流,让苻铎这颗慈父心,得到了异常满足。

准备的时间过得异常快,尤其在苻令珠想要通过忙碌的生活,来抵消没有王易徽在身边的不适时,马上就到了她要生产的日子。

得益于她一直都有锻炼身体,被抱进产房,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属于她和王易徽的女儿就顺利出生了,拉芙多了个妹妹,王易徽有了自己的小棉袄。

她温柔地亲亲小女儿,写信给王易徽让他给孩子起名字。

可王易徽的回信,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愧疚,以及询问她的身体是否有恙,这让她的思念之情彻底绷不住了,她迫不及待要去西北找他。

等女儿大一些,可以经得起赶路时,苻令珠就出发了,这次出发,她不是孤身一人,她将老夫人和那两个孩子全带过去了。

想来王易徽若是一直在西北,她便是要陪着他的,王家留着老夫人在也实在不放心。

她唯一舍不得的,便是苏若儿和苻铎了。

想让他们跟着她一起走,却又舍不得让他们抛弃熟悉的长安。

苻铎更是在她走的那日泪眼摩挲,还是苏若儿叮嘱她,遇到事情,便想着向家里求助,带她父亲有朝一日当腻了祭酒,他们两人是要走遍大堰的,那时,便去西北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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