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明日测出来的灵力过低、亦或是根骨太过次劣,便会被编外门弟子之中,不会再有讲师或者长辈的教导。
身外外门子弟,只能自己一个人尝试着去修炼,若是琢磨不出门道,试炼大会也无法出彩,那也就差不多等同被崖山遗弃,碌碌无为地永远是个外门弟子。
夏知桃忍不住看了小师妹一眼,看对方那包子似的小脸蛋,再想想这孩子走路都能平地摔的情况,不由得有点为她担忧。
小师妹不知道夏知桃心绪,听说了居所只是暂时后,瞬间变恢复了之前欢快模样,信心满满道:“我会加油的!”
夏知桃含笑点了点头,两人顺着小路向下,不多时,便来到了靠近山脚处的数木屋前。
。
外门弟子自然没有入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的待遇,居所相对来说差很多,但也没有破败到无法居住的境界,只是相对清贫、吵闹了些。
张斓一直拉着夏知桃的手,她四处张望了几眼,道:“我是要住这么?”
夏知桃点点头,道:“对,若是灵力检测过了的话,明日就能换房间。”
她领着张斓进了其中一件小屋,在桌子前站定,解下自己腰间系着的木牌,递给面前的灰衣女子。
灰衣女子接过木牌看了两眼,神色忽然激动了几分,道:“夏师姐,内门弟子?”
“这位是新来师妹,还没测过灵力,”夏知桃看了眼身旁的张斓,与灰衣女子解释道,“劳烦您给她安排个房间了。”
“自然自然。”灰衣女子连声答应,她转头拉开抽屉,在无数把钥匙之中选出一把,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夏知桃,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张斓一眼。
“您要的钥匙,向右边走第五栋,”灰衣女子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道,“里面已经住了四位姑娘。”
夏知桃有些不悦地蹙眉:“没有空房么?”
灰衣女子摇摇头,道:“全部都住满了,这间是人最少的了。”
这也没办法,夏知桃对张斓抱歉地笑笑,道:“委屈你了。”
张斓冲她摇摇头,声音软软的:“没事。”
夏知桃带着张斓走到那栋小木屋前,她将钥匙递到张斓手中,道:“你先进屋熟悉一下,我去帮你领些东西,马上回来。”
张斓乖乖地点头,她看着夏知桃身影走远,自己便用钥匙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地方很窄,空气沉闷而呛鼻,几个女子看见张斓走进来,陡然停止了谈话。
“什么啊,居然来了新人?”
其中一人站起身,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命令道:“新来的,给我把门口水缸倒满。”
其余几人捂着嘴偷笑,对着张斓指指点点,神情之中满是不屑。
接着,她们看到门口那纤弱的小姑娘笑了,缓缓抬起头来。
琥珀似的眼睛陡然失了颜色,明光逐渐剥离、黯淡,到最后像是蒙着层厚重黑雾,冰冷地压下来,叫人喘不过气。
她似笑非笑,道:“哦?”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张狂:魔教教主怎么不能平地摔了,我故意摔给老婆看不行吗,有意见?
夏知桃:………………
第3章 藏锋 3
那声“哦”轻飘飘的,不紧不慢地落下,却让站立的那位女子心头一紧,眉心突突直跳,莫名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不会的,我们都是没通过的测试的外门子弟,’女子压下心头强烈的不安,自我安慰道,‘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样想着,她忽然又有了几分底气,向前猛地迈出一步,声调高了几分:“你是聋了吗?!快去!”
张斓倚靠在墙板,她懒洋洋地抬起手,细白的五指间,攒了一片澄澈透明的花瓣。
她用指尖轻轻地摩擦着花瓣一角,慢悠悠道:“真是稀奇,敢这样使唤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为首女子还想说些什么,旁边另一个灰衣女子忽然起身,拉住她衣袂,声音微微颤抖:“元霜,别说了,快回来。”
元霜皱眉,道:“干什么,你怕她了?”
女子摇摇头,探到她耳旁,悄声道:“你看她手心的花瓣。”
张斓手中拿着的花瓣着实古怪,并无寻常植物的脉络纹路,而是金玉般澄澈透明,就像是用灵力凝聚而成的。
没等元霜转过头,张斓出手了。
她指尖一点,花瓣便霎时刺出。冷风袭面而至,擦着元霜的脖颈,狠辣地扎入墙中。
元霜脖颈一阵刺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捂,却发现自己满手血泽。
不、不可能,明明只是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会——
张斓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时,身后木门忽然发出“碰”一声巨响。
全部人都傻了,包括张斓也慌里慌张地转过头去,愣在原地。
夏知桃扶着门,胸口微微起伏,她看着一个捂着脖子,还有几个穿着灰衣的女子,厉声道:“怎么回事?”
她一把拽过张斓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冲那几名女子道:“我在外面远远听到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成何体统!”
几人目瞪口呆,元霜愣了半天,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是大喊了一声“你聋了吗”,怕是恰好被夏知桃给听见了。
“小师妹不过第一天上山,你们就是如此对待她?”夏知桃越想越气,声音也冷了几分,“真当是令我崖山蒙羞。”
欺负人?那个纤弱小姑娘划拉出那么大一条口子,差点把我头都砍下来,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元霜有苦说不出,她捂着脖子,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跟京剧变脸似的,嘤咛一声,扒着夏知桃衣服躲她身后了。
“师姐,她们并没有欺负我,”张斓吸吸鼻子,小声道,“只是让我倒满门外的水缸而已……”
倒满门外的水缸,而已?
夏知桃想起那个门外和张斓差不多高的巨大水缸,愤怒了。
小师妹这么小一只,让她填满那水缸,岂不是一整晚都不用睡觉了?
“岂有此理,”夏知桃直接牵起张斓右手,拉着对方向外走,“我们走,不住这了。”
张斓乖巧地被她牵着,一路走了出去,半晌后,夏知桃才一拍脑袋,想起一件重要事情:
虽然一气之下把人给带走了,可今晚张斓该住哪?
小师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注意夏知桃的面色,见对方迟疑地停下身子,她便也跟着停下来,小声道:“不用麻烦师姐的,我去和那几个人住吧。”
夏知桃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小师妹目光坦荡、神情认真,让夏知桃一时语塞。
她默默叹了口气,握着张斓的手紧了紧,目光回到路上:“我崖山之大,还不至于连间能住的房子都没有。”
她正思索着将张斓暂时安排到什么地方,身后的小师妹眼睛转了转,兴奋地凑上来。
她神采奕奕地望着夏知桃,十分期待地眨了眨眼睛:“那、那我能叨扰师姐么?”
夏知桃一时没反应过来,迟疑道:“啊?”
。
片刻后——
“谢谢师姐!!”
看着小师妹抱着被褥枕头,在房间里兴奋打转的模样,夏知桃抬手摩擦着眉间,心中无奈地叹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太心软了。
本来根本没有和师妹同住的意思,但是见对方一脸期待神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拒绝的话忽然就卡在喉咙之中,说不出口。
最后,夏知桃只能认命地,无奈地点头,算是默认了张斓的请求。
好在小师妹也不算外人,虽然激动的有些过于异常,但行为举止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没等夏知桃开口,她便十分自觉地拿了竹席铺地上,蹲着身子,晃着头,高高兴兴地把被褥和枕头给仔细铺好。
这幅认真模样,夏知桃都没敢告诉她,木屋虽然看着小,但是隔壁其实——有个房间的来着。
张斓动作干脆利索,眨眼就铺好床,从地上站起拍了拍手,默默地向着夏知桃看过来。
夏知桃也不是第一次带新人师弟师妹了,她思索片刻,道:“我带你在崖山四处走走吧。”
她在崖山虽然呆的不久,但对各种地方都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反正左右就那么几个地方,看看山看看水,顶多再看看悬崖峭壁,就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