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知道她的伤心,证据就是她愿意跟着她走,而抽泣声一直没停止过。
他听她哭都快要听怕了,却还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一直往她的房间走。
德萝貌似,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憧憬着多佛朗明哥。他明明是知道的,在她心中那个男人才是第一位,但他却还是没出色的无法压抑对德萝的在意。
罗偏头看向她,看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
如果他能这样带她离开,如果他有一双拥有能把她带走的力量的手……
罗攥紧拳头,眸中写满不甘。
他渴望着长大,渴望着自己能拥有保护她的力量,然后把她带走。
——他不能让多佛朗明哥毁了她。
她是那个唯一那么重视自己,并且为了自己甘愿遍体鳞伤的人。
回想起那天,在两人的秘密场所,她奋力握着自己往天空飞的模样简直比阳光更耀眼。
——他多渴望她的爱,即使她不爱自己,他也想用尽全力守护她。
……
在罗的陪伴下,德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也正是回到那个舒适的个人空间,德萝才重拾一点安全感,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盘踞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问出口。
“罗……刚才他们在做什么呢?”
罗脸一红:“你不必知道这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这里,很痛……”
她愣愣地看着罗,他看起来有些犹豫,知道自己不会从罗口中得出答案,就乖巧地垂下头去了。
“谢谢你,罗,我有点困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睡午觉。”
德萝这样说着,对罗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就自顾自的爬回自己的床铺上。
而罗没有办法,也只得听她的话离开她的房间……顺便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听见大门咔嚓闭合的声音,德萝卷缩在床上,泪水悄然落下。
……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她的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很任性的想法:讨厌兄长大人抱住其他女人?
为什么,她知道这个想法却没自信对兄长大人说出口?为什么刚才她会这么害怕?
德萝不知当中的答案,就只想一个人不说话的待着。
……
一个月后,海上。
从交易回来的多佛朗明哥站在船头上,望着远方岛屿上那栋显眼的唐吉诃德宅邸,心中首要想起的自然是他一直保护在宅邸里的小公主。
貌似已经一个月了。
被她躲着,被她不理睬,已经接近一个月。
纵然当中互不通讯是有他出海了的原因包括在内,但是平日德萝寂寞了必定会打电话给他,为了这个,他甚至随身携带着一只专属于她的传电虫,即使再忙,他也必定抽空和她说话。
但这一个月以来,德萝都没主动打电话给他,而就是他主动打电话回去,她也回答得很没精打采。
“兄长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兄长大人,回来后陪我念书好不好…?”
“兄长大人,今天我学会了做香草烤肉!下次回来做给你吃!“”
“兄长大人,快些回来吧…?“”
这样活泼的声音在他离开那个小岛的时候也总是充斥着他的耳朵,听着她的声音,仿佛她就在他身旁一样,有种比在哪里也要安心放松的感觉。
“古拉迪乌斯,还差多少能回去?”
“大约一天左右。”
多佛朗明哥看了看手中的礼物盒,是他特地在上个小岛挑的,纵然他偶然也会买些东西给她,但是特地包了包装纸、挑很久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地这样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一个小丫头对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下意识做了。
“你和德萝大小姐闹别扭了?”
“……闭嘴。”
他额上青筋暴跳。
……
回到小岛,不算意外的,德萝并没有特地出来迎接她。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原来病了大半个月——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也没什么力气去迎接他。
“喂,治了大半个月也没康复,你们是垃圾吗?”带着怒意的多佛朗明哥把其中一个医生恨恨地一脚踢在地上,忽然听到床上德萝的咳嗽声,他皱起眉来:“让罗过来。”
“是感染了病毒,比普通感冒麻烦所以不会轻易康复,而且她不愿意吃药。”罗淡淡地说,“药的话那些医师的确是制造了,就差她不愿意喝下去。”
“那么你现在是打算让我去哄她吃?”
“反正她是在和你闹别扭吧。”
“……闭嘴,臭小子。”多佛朗明哥揉着眉心:“你出去。”
“……”罗耸耸肩,又有点幸灾乐祸的离开了德萝的房间。
而在罗和家庭医生都离开后,房间就只剩下多佛朗明哥和德萝二人了。
“咳、咳咳。”
此时德萝还卷缩在床上,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在咳嗽的时候,她习惯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尽可能让自己的咳嗽声不被别人听见,她就像是什么弱小的小猫小狗一样在床上瑟瑟颤抖着。但这一切都不能瞒过多佛朗明哥的双目,他看到她这样,就莫名烦躁起来。
“丫头,快给我吃药。”他蹙眉道。
“……”她缩成一团,然后用被子盖过头,对于多佛朗明哥不予理睬。
“……你这是在闹脾气吗?别以为我不会对你生气……”
“…我讨厌兄长大人。”她闷闷地说。
多佛朗明哥顿了顿,第一次听见她说这种话,就马上把想说的话都吞回去了。
他看着不远处缩成一团的德萝,心头有一股莫名的疼痛感,他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又走到她的身旁,把棉被直接扯开——这对于他来说毫不困难,而德萝……本人是还缩在床铺上,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一股怒火在多佛朗明哥的心中燃起,他很想惩罚眼前的丫头。但是他也不忍心,他也害怕,他很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情,然后让她别再任性。
——她到底明白他的感受与忍耐吗?
他攥紧了拳头,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强行把她揪起来,他扼住她的手腕,然后逼着她从床上坐起来,他注意到她双眼的水汽和一脸潮红,的确,看上去病怏怏的。
“给我吃药。”他把药都倒出来拿到她面前了。
“……”但她还是别过了头。
去到这个份上,多佛朗明哥的耐性逐渐被磨灭了。
“小鬼,你究竟在生气什么?”
他蹙眉,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德萝被他不迁就的力度疼得拧紧了眉头,她仰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他,忽然感觉鼻头发酸。
而多佛朗明哥看见她眼中的哀伤,他稍微凝滞了一秒,扼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而德萝的双手垂落在两侧,脑袋也垂下来了。
和她冷战到这个份上,多佛朗明哥真是感觉到了一种心碎的感觉。
眼前的她散发着浓浓的哀伤,看上去是那么可怜的一只小动物。
他想开口,却注意到她手腕被他扼住的淤青,然后便改了自己想说的话,喊了她的名字:“德萝,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终于放软了,这是和她说话以来的首次——有一种服输的意味。德萝也聆听出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同时间感觉到兄长大人的哀伤,这一份感情的联系让她终于想把话坦白的冲动。
她抬起头,又一脸胆怯的望着多佛朗明哥——
“不知道,可是……每当看见兄长大人和那些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会…我会一直做梦,兄长大人不要我了……”她说着,最后忽然留下两行泪水来:“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但一开始,我明明不在意的,但自从那一天……”
她瑟瑟颤抖着。
而多佛朗明哥瞪圆了眼睛,望着面前他小心养大的小丫头,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从未看过她如此害怕的表情,也从未看过她如此受伤,也没见过她像这样失魂落魄的坐着原地……泪水不受控的往下掉。
除了心疼,随之以来是无法控制的焦躁,对情爱之事早就有所经验的多佛朗明哥知道德萝说那句话的意义,意识到她对自己心意的一刻,多佛朗明哥突然都失去了所有笑起来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