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快点说！”
“哎，事情是这样的。”蒋章沉搓搓手，结结巴巴地开口，“之前三甲医院的那个供应商，因为产品升级，做了调价。今年海伊那边扩大了规模，开了很多店，我们也在准备往全国进军，这个资金上……”
蒋章沉说到这儿，觑了蒋临秋一眼，往旁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窝，“压力大，资金链周转的不是很好，你知道的。我无意间抱怨过几句，结果伊然她……她就往心里去了，然后就……”
蒋临秋努力克制着涌上心头的怒火，脸色越来越难看，“就什么？”
“就、就、就介绍了我、我、一个新供应商。”蒋章沉嗫嚅道，“我验过货的，没问题，第一批就小进了一些，和之前的货掺着用。后来发现挺真的，没什么问题，就进了一批大的……我没敢给你用，怕你看出来，你手术的时候，用的还是之前那个供应商的。”
“蒋章沉！”蒋临秋顺手抄起一个烟灰缸照着他脑袋就丢了下去。
顾如夏赶紧去拉他。
蒋章沉吓得从沙发上滑下来，屁滚尿流四肢朝地，“临秋，临秋我……我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想上前解释，又不敢。
“我早都跟你说过，许伊然那个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我让你理她远一点，远一点！你呢？你听我的了吗？你的私生活我懒得管，但是这种大事上，你有没有脑子？为了这么点钱，说换供应商就换了？你知道市面上现在有多少人在滥竽充数吗？”蒋临秋气得双手叠在一起，声音冷得像要把眼前的人吞掉。
“我、我也是想省点钱，今年不是不容易嘛……”蒋章沉满脸委屈。
“我缺你这几十几百万吗？要你给我省？”蒋临秋提高了语调。
蒋章沉更着急了，“临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产品真的是有问题的，怎么办……”
“出现第一例的时候，闹成那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怕你说我……”
蒋临秋深吸一口气，“那为什么不换产品？”
“我想着……买都买了……”
蒋临秋气极反笑，“买都买了，你怎么不一股脑打许伊然脸上？如果我没猜错，你给她用的，是好货吧？”
蒋章沉没吭声，垂着头，算是默认。
“之前几个医生离职，对我都是说有苦衷，觉得累，不想干了，我也没多想，其实他们应该是看不惯你夹带私货，又以为你是大股东，劝不动你吧？”
“嗯……”
蒋临秋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冷漠，“估计你这位小宝贝跟陈涛明搅和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你在一起是假，搞死秋辰才是真。你就作吧。秋辰算是完了，救不回来了，我撤资止损了，你随意。走了。”
第51章
蒋临秋快被蒋章沉这货气死了。昨天刚夸过他脑子清醒在大事上不含糊，今天就这么一通下狠手的打他的脸。
蒋章沉三两步跑上去，抱住蒋临秋的胳膊，“临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你不能撤资，咱们可是亲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秋辰、秋辰也是你的秋辰啊。”
“是啊，亲兄弟，你就这么坑你自己的亲弟弟吗？”
“临秋，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啊，我鬼迷心窍脑子有泡，我真的错了。没有下次了。”蒋章沉当着顾如夏的面一点面子也不在乎，竟然带起了哭腔，“只要这个事情一解决，我马上把位置让给你，我就安安心心做个小医生就行。”
“呵，是呗，给我的名分继续给你出钱又出力。”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蒋章沉转头又抱住了顾如夏的胳膊，“顾妹子，你帮我说句话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顾如夏手足无措，有点尴尬。
“爪子拿开。”蒋临秋冷着脸警告蒋章沉。
他像触电般赶紧弹开，“你就算不管秋辰，你总不能不管顾妹子吧？她跟我们有了合作，又是公众人物，难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就忍心她被网上那些人喷吗？网上的喷死，杀人不见血啊。”
“闭嘴吧你，我要你教我。”蒋临秋睨了他一眼。
蒋章沉马上乖乖收声。
蒋临秋原本就没打算真的撒手不管，不过是吓吓蒋章沉罢了，看他已经被吓得够呛，恶作剧的心思也收了，“这样吧，你先让质检部把剩下的货都验一下，每一个都验，看看不合格的比例占多少。公关那边，也不用什么公关了，就直接老老实实写吧，你被色迷心窍脑子有泡，出现问题的所有客人我们全额退款并全部补偿他们的医疗费用，秋辰先关门吧。”
“这……你这……你这算什么解决方法啊？”蒋章沉愕然。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不然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吗？瞒着，撤热搜？这摆明了有人整你，你看不出来？”蒋临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顾如夏耐心解释，“现在秋辰正处在风口浪尖，还不如立正挨打，多少能够挽回一点人心。而且秋辰的口碑之前一向都不错，目前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蒋临秋默默瞥了蒋章沉一眼，无声地问他，“听明白了？”
蒋章沉意会，媚笑着点点头，“那、那我现在就去联系质检部。”
蒋章沉走后，顾如夏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跟你们合作了，估计许伊然也不会把事做得这么绝，这么气急败坏吧。”
蒋临秋重新坐回沙发，抱着顾如夏坐在自己腿上，“你说什么？”
“我跟许伊然以前认识，你知道的吧。但是，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如夏的父母都长得很好看，两人全部是大双睫毛精，可唯独顾如夏没有继承这幅瞩目的双眼皮，天生就是细长的凤眼。
她长得好看，眼睛反而很独特，但妈妈从小就喜欢抱着她满脸遗憾地说，“我们夏夏哪里都好，就是这个眼睛，太不好了，不像我也不像爸爸，怪可惜的。”
就算一万个外人说单眼皮的顾如夏好看，就算她是班花是校花，可也抵不过一句妈妈的“太可惜了”。
不是双眼皮的顾如夏心里隐隐很自卑，上了中学有了美的意识后，她更想得到一对双眼皮了，甚至想攒钱去做手术。
可她暂时没有钱做手术，就只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大一点，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化妆。
也就是那时候，她发现了美妆博主许伊然。
许伊然当初还混迹在一个小小的美妆论坛上，那时候她走得是搞笑风，文案也是自己写的，亲切又逗比，顾如夏很喜欢她。总是看她的教程。
有时候单眼皮很不好驾驭的眼影，放在许伊然的双眼皮上，立马就不一样了，粉色、绿色、大亮片，她都能化的特别好看也很高级。
顾如夏那时候是个手残，化的不好，偶尔丧气，会跟许伊然私聊。
没想到有一天，许伊然竟然回复了她。她跟如夏说，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双眼皮到处都是，单眼皮反而比较稀缺，顾如夏这样非常特别，她觉得她很可爱。
受到了鼓励的如夏更努力的练习化妆，有了进步就马上拍照给许伊然看。
许伊然很耐心，她似乎从不会生气和不耐烦，永远一副大姐姐的样子，鼓励着如夏，给她加油打气。
“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不得不承认，没有许伊然，就没有如今的顾如夏。”如夏叹了口气，“我当时真的拿她当姐姐，非常喜欢她，什么秘密都告诉她。我们还互相留了电话和QQ。总感觉她很理解我，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上了高中之后，我化的越来越好了，许伊然才从论坛去了微博，变成了大博主。”
顾如夏开始有了做美妆博主的想法，圈子里大多是双眼皮博主，就算是单眼皮的，也会先教你贴了双眼皮再化妆。
顾如夏深知初学者贴双眼皮贴的困难，也知道双眼皮贴这个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隐形，挺明显的，被看出来反而只剩尴尬。
她想成为一个，教别人把单眼皮也画的很好看的博主。
她试着建了个号，偶尔做长图文分享，带上tag。渐渐的，她吸引了一些同样是单眼皮的姑娘们，那些姑娘在评论底下夸赞顾如夏化妆技术好，夸她长得清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