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一个未婚的女子,住到一个未婚的男人的家里来,合适吗?你们该不会早已私定终身了吧?”
金艺娘发出冷笑声。
“艺娘,不要胡言乱语。再对绣莹小娘子出言不敬,我可要生气了。我看你还是回新兴郡去吧。”
方显贵真的生气了。
“呦,表哥别生气。你把这么一位标致的小娘子给领到家里来住,非亲乃故,我只是好奇而已。倘若她真的是未来的表嫂——表哥你的侍妾,我也替你高兴不是?”
金艺娘再次上前挽住方显贵的胳膊,娇滴滴说道。
“艺娘,不要再说了。失踪了这么些日子,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你得向绣莹小娘子道歉!”
方显贵再次推开了金艺娘,真的很生气。
“好吧,绣莹小娘子你大人有大量,权当我刚刚是胡言乱语,我给你赔罪了。”
金艺娘到底还是畏惧方显贵三分的,不情愿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算了,我也懒得计较。只希望小娘子以后不要仇视我就行了。”
大清早的就被人巴巴讥讽一通,孙绣莹感觉很郁闷。
“绣莹,我这个表妹,坏就坏在那张嘴上。你就权且当她是一时发疯,原谅她吧。”
方显贵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方兄不必多虑!”
孙绣莹自认也是大度的人,这么几句吃醋的话还不至于让她记恨一个人。
“小娘子昨夜睡的可好?令堂、令尊、令兄,昨夜睡的可好?”
方显贵见孙绣莹的脸上没有笑容,知道她并没有完全释怀刚刚的事,一边说客套话,一边想着怎么弥补一下。
“表哥就不问问我这些日子的遭遇?”
金艺娘话中的醋味更浓了。
“你那日不辞而别,我以为你回新兴——”
方显贵停顿了一下道:“我以为你回乡下家里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落到管贤四那个无赖的手里去了。”
“哼,表哥可真是无情,我走了,你都不派人寻找。昨日回来,你也一句不问我遭遇了什么。”
金艺娘气的直哼哼。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派人去寻你?在城中寻找你数日没寻到,想着你聪明伶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肯定是回家了。至于昨天,你刚刚回来,我见你心情低落,不忍勾起你的伤心事,故而就没有追问。”
方显贵不耐烦地解释道。
“好好好,我不怪表哥你了。太阳已经出来了,腹中空空,我们是不是该去用早餐了?”
金艺娘拉着方显贵就往外走。
“绣莹,我让人把早餐给你和令堂送来。别忘了,等一会儿——”
方显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艺娘给拉走了。
“唉!”
孙绣莹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的人并非全是非黑即白,或者非白即黑。可以给金艺娘脑门上贴一张黑纸,写“此女不是善茬”。那给方显贵的脑门上该贴白纸吗?又该写什么字呢?
“哈哈,情郎被别人拉走了,小娘子很失望是不是?不过,没关系,本世子风流倜傥,一点也不比他方显贵差哦。”
司马贤从墙角处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真是阴魂不散啊!”
孙绣莹用手抚了一下额头,没想到这司马贤会到这里来。看来她得向老父亲要求一下,以后一家人晚上要住在同一间房里,也好有个照应,也免得睡梦间遭受了司马贤的黑手。
“你说什么?”
“我说您身为世子,就这么私闯进民宅,似乎与您的身份不符吧?”
“本世子向来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甭说这小小的方府了,就是皇宫、太子府、诸位大臣和将相王侯的府邸,本世子也是出入全随心意。”
司马贤说的并不是大话,他确实是这样的人。皇家的人不计较他,王侯将相们惧怕他,大臣们巴结他,就纵容了他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行为。
“呵呵,您是皇亲,您随意。”
孙绣莹一面假笑,一面快速移动脚步,打算离开。跟司马贤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有危险。
“小娘子,话还未说完,何必着急走啊?”
司马贤移动身形,挡住了孙绣莹的去路。
“世子还有何话想说?”
“你果真是严询的未婚妻?”
司马贤抛出一连串笑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
“是与不是,都是我的事,世子您就不必过问了吧?”
无视眼前人的撩拨,孙绣莹想快点离开。
“哈哈,不用问也知道。就你的出身?怕是进不了严家的门吧?严母会答应?我可听说严老夫人一直在替儿子物色一门门户相当的亲事。若是将来严询娶了妻,娶你上门去做妾,或许严老夫人会网开一面。当然了,如果新妇人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你怕连妾室也做不成了。即便做了妾室,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孙绣莹面无表情道:“世子的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容我先告退。”
“本世子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你何不与那严询断了干净?至于这方显贵,一个上下谄媚的商贾,怎么能委托终身?既颜胜宋玉,财过太子,又善解人意、不嫌弃你的人就在你眼前,你就不考虑考虑?”
司马贤对自己的认知,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自恋程度。
歹人总有自己坚信的是非观!孙绣莹想起一件事,眯起眼睛问:“呵呵,我想问一下,我有一个朋友叫银杏,是否被世子收入府内了?”
“有,当初她在街上见着了本世子,非要以身相许。本世子是心软之人,也不忍驳了美人的面子。如今,她在我府上活的逍遥快活。你要是愿意跟随我,以后又可以和她做一对姐妹了。而且,令尊令兄再也不用去茶肆做跑堂的了。你难道就不想看着自己的母亲过上喝茶看花的日子?父兄过上清闲做学问的生活?”
“哦。很好很好!”
孙绣莹假笑着靠近——
“你莫非是同意了?哈哈,小娘子果然是识大体之人!”
司马贤大喜。
“哎呀!”
这一声惨叫不是司马贤,又是谁?
嘿嘿,偷袭成功,一脚踹中了司马贤的要害,趁着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孙绣莹拔腿就跑,她得去寻求方显贵的庇护。
“你别走,你敢算计本世子?”
司马贤疼的头上冒冷汗,心中不甘心。纵然有再高的功夫,命根子被人重创了,他一时半会也直不起腰来。
“救命啊,世子调戏民女啊!”
孙绣莹边跑边喊。
往人多的地方跑,应该是正确的,司马贤应该也是要脸的人。
☆、062
第62章 062
疾风带动着地上的落叶不断地飞舞,作为日日到花园中习武的常客,司马贤今日手中握着的宝剑,剑气如风,身形游走在青石板上。
他每一次挥剑劈开空气,锋芒里都闪耀着欲使雷崩叶落的煞气。
“妙,妙哉!世子的剑法乃是天下第一!”
管贤四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他刚想腆着笑脸上前鼓掌,突然一道白光直奔他而来——
“饶命啊!”
管贤四扑通跌倒的声音,与宝剑插进青石板中的声音混在一处。
“小人不是故意打扰世子练剑的,实在是世子的剑法高超,小人一时间情不自禁就——”
“不必解释了,你是?”
司马贤把手倒背在身后,他并不认识打断他练剑的这个丑鬼,只觉得不陌生。
“小的姓管,名贤四,世子您可能不认识小人,不过有个人您或许认识。”
管贤四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顺便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管贤四,管闲事,你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承蒙世子您夸赞,那个,王爷的第二十八房侍妾管氏乃是小女。这不,小人才能出入王府,才有机会目睹世子您练剑的风采。”
这要是按照民间的规矩,他管贤四怎么着也是司马贤的长辈,这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道理?但是,这个伦理在皇家就不完全行的通了。
“哦?”
司马贤拉长了声音,他父亲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位骚浪贱的侍妾,平时可没少惹自己的母亲生气。念在那个女人不能生育,才得以能留在王府,才能活到现在。
“世子殿下,小的素来闻听您是一位仁德仗义的人。伯夷、叔齐与您相比,不啻荧光之于日月,勺水之于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