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小就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那么他幡然醒悟,重新做人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快活了大半辈子的司马青,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尽情地享受生活有何不妥。
今天,一向秩序井然的吴孝王府,这会儿发生了宫廷里常见的纷争。
一个男人在一群女人的唇枪舌剑中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他被这群女人推来搡去地质问,有点应付不暇,颇为无奈,只能傻笑。
这个男人就是这座王府的主人吴孝王司马青——一位胖哒哒的中年男人。
司马青年过四十,脸上泛着油光,这位中老年男人整日周旋在一群女人堆里,除去身上的华丽衣着,脸上看不出一丝贵气,反倒是满脸的猥琐在流涎。
也许是仅有的精明早已用尽了,这会儿他对女人们之间的纷争毫无解决办法。
这会儿,圆门处,来了一群人。
一群婢女簇拥着一位贵妇。贵妇冷眼看着这一切,鹅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飘着不屑一顾。
“哼,今天是哪些人在纠缠王爷,把她们记下来,。”
薛氏的嘴角浮起了冷笑。贵为王后的她,见到此情此情,早已习以为常,谁让她嫁的人是王爷呢?
“诺!”
婢女甲认真记着。
“我们走!”
看来是有些日子没有发威了,以至于那些个女人都忘记了她这位王后的存在。薛氏现在心情不错,因为她很快就会看到某些人跪倒在她的脚下求饶。
“你们都住嘴,别吵吵。”
司马青无意瞟见“贤妻”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沉,看来她又生气了。他的“贤妻”暗中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他预料不得,只觉得让他头疼的事情快要发生了。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都回房去。”
司马青使出浑身力气,从女人堆里挣脱了出来。
“呦,王爷,我今天大度就不与她们计较了。您可好久没到我房中去了,去妾那,让妾好好伺候您可好?”
侍妾甲追上来抱住司马青的左胳膊,她顶着浓妆艳抹的脸,不惜脸上掉脂粉也要抛媚眼。
“好好好!”
美色当前,只能拒绝?司马青满口答应了,心慈面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男人嘛,没有人能拒绝美色。特别是司马青这种既无雄心,也无壮志,审美眼光也俗到尘埃里去的人。
“王爷您不守信,说好的要到我那去的,这一会儿又改变了主意。”
侍妾乙嘟起了嘴,跑过来抱住了司马青的右胳膊,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
“王爷,您不能偏心!您可好久都没去我那了。”
侍妾无名氏也上前拽住司马青的衣角。
——
圆门那边又来了一拨人,侍从们簇拥着一位俊俏的公子。
心情郁闷的司马德这会儿见到父亲又陷在女人堆里出不来了,他的剑眉扭动了一下:“你们都退下去吧!”
“诺!”
侍从们遵命退下去了。
司马德是司马青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他母亲是不知名侍妾。
人不分男女,相貌长的好,都是一种天然的资本。司马德就因为长得相貌堂堂吸引了他父亲的目光,从众多的兄弟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些许的父爱。
司马德现在看到这一幕,他真想转身就走。有父如此,他做为人子的还能说什么呢?但是,他没有离去,因为他还有事情要请示。
“德儿,你来找为父有事吗?”
无意间瞟见了儿子,司马青如同见了救星。
侍妾甲、乙等不情愿地放开了司马青。
“你们都先回房去吧,乖乖的,不要在此纠缠不休,让人看寡人的笑话。。”
再次摆脱了女人的束缚,司马青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心中轻松了不少。
“哼!”
女人们不情愿地扭身散去。
女人这种动物不适合群居,一旦群居了就会争风吃醋,喋喋不休。至于发生云波诡谲、尔虞我诈的事情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司马青是既多情也无情的人。只要不关乎到他的“地位”,他是不会去追究某一位宠妾突然从王府消失的原因的。
“我不想要方氏做侍妾!”
司马德对父亲给自己硬塞了一个侍妾感到十分不满。
“哦?”
司马青不解,他连忙把司马德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怎么能不近女人?我儿现在莫非还是童男之身?莫非那方面?”
“父亲您不要乱猜,儿身体康健。”
司马德不禁脸红了,少不更事的他也能明白父亲挤眉弄眼的意思。。
“哈哈,那就是给你送的那个美人,你看着不满意?这事好办,我再让管家给你重新物色美人。咱们男人嘛,怎么能不近女色?你看看你的兄长们,哪个房中不是侍妾众多?他们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孩子都生出来了。唉,后院那么多小犊子跑来跑去的,竟然没有一个寡人的嫡孙。唉,这事也怪为父,为父也是忙,一直没有顾得上为你们兄弟寻觅一门般配的婚事。”
司马青教育儿子的同时,也不忘往自己的脸上罩上虚假的面具。他忙?呵呵,的确如此!
“可是?”
那个女人脸皮太厚,司马德深感厌恶,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可是什么呀?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若是不喜欢,撵走她便是了。没娶妻之前,纳妾嘛越多越好。不过嘛,如今看来,男人晚一点娶妻也许不是坏事。唉,你看看为父,就是娶妻娶早了,王后现在动辄便让寡人难堪,寡人的颜面早已无存了。”
司马青说的是心里话,一个堂堂的王爷经常要看王后的脸色行事也是窝囊。
“母亲也是为了王府好。。”
司马德勉强辩解。
“哼,要不是念及夫妻情分,寡人早就休了她。”
司马青说出狠话。
“王爷,您要休掉王后?那万万不可啊。”
侍妾甲走了,又大胆地折回来了。
听了那么一耳朵,她以为司马青真的动了休妻的念头,心中高兴,同时不忘扭动着身躯主动贴了上去。
“谁说要休王后?没有的事!爱妾一定听错了。”
司马青紧张地看看周围,他刚刚说的气话不宜传到王后的耳朵里。
“不管什么时候,您可不能不要贱妾!”
侍妾甲撒起了娇。
“那当然!不要谁,寡人也不能不要我的小宝贝啊。”
司马青掐了一把侍妾甲的翘臀,眼睛冒着油光,忽然想起来儿子还旁边,随推开怀中女人,假装正经道:“嗯哼,德儿,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去吧。至于那个女人嘛,你就看着办吧,大丈夫还能让一个女人给为难住了?记住,你是她的主人。喜欢她就宠爱她,不喜欢她就让她做回下人,或者撵走她。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过来跟为父说了。”
“是。”
司马德无奈应承,他张张嘴,似乎还有话说。
又怕父亲无心听自己说话,只好把心中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而且,他也犹豫要不要在父亲面前说兄长的不是。
“哎呦,王爷,您现在是我的王爷,快随我到我的房中去。等会儿,别的姐妹要是看见了王爷您,又该扑上来了。”
侍妾甲抓住时机,拉着司马青就走。
“就冲小宝贝你今天这么妖娆,寡人就认准你了,哈哈。”
一个中老年男人随着小妾玩乐去了——
司马德叹了一口气,女人都是生是非的主,多了有什么好?这一个个的都是狐媚子,瞧瞧家里,一天到晚全是女人的争风吃醋。不择手段、见不得光的事情想必是日日都在家里发生吧。
——
此时,王府外头也不平静,角门前有一伙穿着侍从衣着的人在围殴着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
台阶上站着一位锦袍玉带的男子,他倒背着手,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嘴角浮出傲视睥睨的笑容。
贵气加上傲气,天生出来的颐指气使的气质,让人一眼便知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简单。
远远围观的路人中不乏有同情那个挨打年轻人的,但是全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谁也不敢跳出来挑战权贵。
被打的人是胡士举,打人者是吴孝王府的侍从,看热闹的人是司马贤。
在家寻欢作乐了几日,渐渐感觉生活缺少刺激,司马贤今日带着恶奴们出门玩耍,不想在门口碰上了胡士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