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不和,儿女之间就一定不和吗?”
孙绣莹还是没想明白。
阿提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继续道:“杨贾两位小娘子昔日常来我酒楼里,我对她们的为人也略知一二。那杨家小娘子貌美,却也心高气傲,目中无人。那贾家小娘子虽姿色平庸,无奈也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骨子里也有一股傲气。此番贾家小娘子贾南风被立为太子妃,她必定扬眉吐气,不再对那杨家小娘子杨芷百依百顺。昨日傍晚,二女街头争执一番,面红耳赤,各自甩手回家了,就可见她们俩之间并非真的关系很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之前那两出意外,这对孙绣莹来说几乎是事不关己。唉,可恨那姓严的,也不知道那杨芷的心眼窄到什么程度。
恨那姓秦的,姓秦的也有些冤枉。但愿那贾南风的记性不太好,早点忘记她这么一个存在。孙绣莹只能如此希望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乃平民百姓,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阿提狡猾一笑:“我听说你与秦国音关系甚好,而那秦国音近来又与那太子妃关系甚好。听说前些日子,他还陪着太子妃一起上街了。所以,我想请求你在秦国音面前说道说道,然后让他与太子妃——”
阿提用双手食指往一起比划了一下,孙绣莹直接送了他一记白眼:
“流言真是离谱啊!首先,我与那秦国音只是邻居,他是家父的朋友,与家父的关系还不错。其次,那秦国音与贾南风的关系怎么样?我不知道,也许没有流言说的那么好。再次,我与那南风见过两次,准确说是三次,第一次就是在你们聚贤楼。那一次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我与她只是照了一面,互相不认识。后面两次见面虽然几乎没说什么话,但是她对我可没有一点好印象哦。”
孙绣莹站起:“事情的就是这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觉着吧,你要是真想去结交贾南风,那你就大胆地去啊。自古丑女喜欢俊男,以君堂堂、有别于中原人的相貌,加上你的气度和钱财,太子妃可保不准会对你另眼相看哦。”
“绣莹,我本不是喜欢趋炎附势的人,你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
阿提脸红了,张口结舌。
哈哈,这个外族人脸红的样子还挺好看,孙绣莹不厚道地笑了:“说笑而已。不过,在我看来,做生意,只要诚信经营,多多赚钱即好,也无须巴结权贵。”
其实孙绣莹想说的是在这个社会做生意,没有什么是最稳妥了,还是见机行事最重要。至于那些个权贵,不巴结也罢,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孙绣莹后面的这句话,阿提可没听进去。因为他后来真的巴结上了贾南风,并且因此付出了代价。
☆、第22章 歹人是他
早晨,正房中忽然传来银杏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在院子中赏花的孙佩玖、胡士举,以及还在睡懒觉的孙绣莹都飞速冲进了正房内。
赵氏晕倒到织布机旁,众人七手八脚把她扶起。
“娘——”
“夫人——”
呼唤了好久,赵氏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孙绣莹擦掉眼泪,忙问:“娘,您这是怎么了?”
赵氏虚弱道:“没事,许是昨夜等了你阿爹一宿,今早还不见他回来,有些着急乏累所致。”
“什么?阿爹昨夜一夜未归?”
孙绣莹大吃一惊。这老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嘿,竟然夜不归宿。
旁边哭的满脸泪水,刚刚缓过一口气来的孙佩玖说道:“昨日晚饭间,见阿爹没有回来,我这一夜睡的就不踏实,总觉着听见了大门响动的声音,但是一直没听见小巴的叫声。也不知道阿爹晚上有没有回来。今早起来,见娘亲您的脸色不好看,就没敢问。没想到阿爹竟然一夜未归,那太子府乃是虎狼之地,只怕是——”
“闭上你的乌鸦嘴,阿爹能有什么事?一个老头即便是一夜未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或许是他在太子府忙碌了太晚,他就没回来。”
孙绣莹说出自己的猜测。
没办法啊,她娘亲和兄长都这样了,她必须站起来做主心骨。
“绣莹说的有道理,夫人的身体要紧,我看我还是赶紧去请郎中过来看看吧。然后再从长计议,请夫人且放宽心,世伯父不会有事的。”
胡士举忙着去请郎中去了。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了?”
银杏给赵氏喂了一些水,她从心底愿意把这位赵氏夫人当作娘亲一样对待。
“好多了。”
赵氏这会儿缓过一些精神来了,脸上的面纱也扯掉了,没有外人,也不必时时遮遮掩掩
“绣莹啊,你要不去太子府门前张望张望?看看你阿爹——”
“我现在就去,兄长,你别只顾着哭哭啼啼抹眼泪,和银杏姊姊在家好生照看着娘,我去去就回。”
孙绣莹有些慌张,说她不担心她阿爹的安危是假的。
跑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因为她刚刚一听见娘亲晕倒了,就没顾得上穿鞋。这会儿再冲回房间找鞋子,却踪迹不见,真是越慌乱越出错。
见小巴跟在身后摇尾巴,她弯腰问:“喂,小巴,你看见我的鞋子没有?”
小巴汪汪叫两声,眨眨狗眼,一脸无辜。
罢了罢了,跟一个小动物说话,那不是对牛弹琴嘛。以前住在山里的时候,孙绣莹经常在山间跑,她娘亲倒是会经常给她做鞋子。
自从进了京城,娘亲的忧郁情绪严重了一些,近来即便是做针线活也是为了胡家兄妹做的。唉,孙绣莹叹气,她也不知道她娘亲是天生忧郁性格的人,还是对生活现状不太满意。
孙绣莹正在站在门口想主意,这会儿,孙佩玖抱着手哭丧着脸从正房内走了出来。
孙绣莹忙问:“孙佩玖,你怎么出来了?”
“娘亲躺床上休息了,我在边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出来看看胡郎请郎中回来了没有?”
“男儿应该中气十足,方能担当起家庭的重任,别让我失望哦。”
孙绣莹走过去,伸手拍拍孙佩玖的肩头。她忽然有了主意,脚上没鞋子,无法出门,也顾不得许多了。
“兄长,借你鞋子一穿。回来便还给你。”
“哎哎——”
孙佩玖只来得及哎哎两声,就被推跌坐在地上,脚上的鞋子也被扒了去。
到底是男女有别,孙佩玖的脚比孙绣莹的脚要大一些。孙绣莹穿上鞋子站起来,走了两步。嗯,千层底黑布帮船鞋,一般男人日常穿的鞋。不是太合脚,她心中着急,也只能将就着穿了。
“你为何要穿我的鞋?”
孙佩玖不解。
“我的鞋子一时找不着了,借用一下,就不谢了。”
孙绣莹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孙绣莹从没去过太子府,不认得路。怎么办?好办!问路,一问一个准,城中人都知道太子府在哪儿。问了几次路,穿过了几条街,磕磕碰碰总算到了目的地。其间还掉了几次鞋,因此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太子府不是一般的府邸,那可是宫殿。宫殿式的房子不仅高大雄伟,而且各个方面也都建造的很精致。
巍峨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排高大的侍卫。
普通人到这,都得汗毛竖起,孙绣莹也不例外。她试探着上前问道:“壮士,打扰了,家父在贵府中做录事,昨夜未归,我来打探一下消息,不知道我阿爹是否还在府中?”
“你有腰牌吗?”
侍卫甲面无表情地问。
“我没有,但是家父有。”
孙绣莹知道有腰牌的存在,无奈她阿爹平时把腰牌看的比老命还重要,在家从来不拿出来。
“那你不能进,也不可在府门前逗留,请立刻走开。”
侍卫甲晃晃手中的环首刀和盾牌,那意思是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扎成筛子。
孙绣莹的眼睛盯着刀,身体稍微倾斜了一下,她又试探着问:“壮士能否帮个忙,找府内的人问一下,家父是否还在里头?”
“你,快走!”
侍卫甲、乙丝毫没有人性,一个上头用盾牌一推,一个底下一脚——
结果孙绣莹惨了,摔出去一溜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