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那么麻烦,江南吴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江去的,你且早日回来便是。”
“为了以防万一,母亲还是捎一封信为好。”
“罢了!”
对于儿子的举动,薛氏并不是太赞成,奈何是宝贝儿子要她做的事,她这位母亲也只要成全了。
“对了,去何地寻宝?可有眉目?”
“当然有眉目了,如今斩蛇剑、王莽头和双生子皆在我手中。精通阴阳风水,能占卜未知的秃秃僧也为我所用。据秃秃僧月夜看天象,那批宝藏必然在西南的群山之中。如今,只需把宝剑、头颅和人皆带到山中,选择一处极阴之地,用斩蛇剑刺穿二人的血脉,让血液染进王莽头颅中,定能占卜出宝藏在何处——”
司马贤说的津津有味,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宝藏。
薛氏的头脑比较清醒:“贤儿,我怎么觉得此事听着荒谬,果真能占卜出宝藏被藏在何处?”
“是真是假,总得试一试才知道。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我手上,就不用担心宝藏会被别人抢先一步盗走。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母亲还需替儿子保密,连父亲也不能告知。”
“哼,你那个父亲是没时间管你了。如今,我也懒得与他说话。既然你执意要那么做,我也不拦着。还是那句话,早去早回,寻不得也没关系,你如今还兼任着武库令,若擅离职守,挨了皇帝陛下的责罚,你父亲的颜面也不好看。唉,宝藏若是那么好寻得,只是怕早已出了世。”
薛氏只关心儿子的安危,至于宝藏那则是次要的。
“呵呵,宝藏易得?那就不稀罕了。儿子最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母亲放心,如今皇帝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连上朝也能免就免了。皇后病怏怏的,时日无多。太子又傻乎乎的,不堪大任。太子妃纵然有野心,她也终究是个女人。至于杨骏和贾充那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们就是我们司马家的两条狗。用则让其乱吠,不用则烹骨煮肉。现如今众位王爷虎视眈眈着皇位,我看这将来,等皇帝薨了,我大晋难免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祸乱交替之际,要想匡扶社稷、重振朝纲,那都需要钱财,否则谁会听你的?”
司马贤是个有野心的人。
“嘘嘘,休要胡言。这些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
薛氏不由得看了看外面,她现在才知道儿子的野心原来这么大。
“好好好,我不说了。母亲不要紧张,儿子告退。”
司马贤信心十足。
“等等,你要是真得了宝藏,现在也别运回京城来。到时候,怕也只能麻烦你舅父了。”
薛氏是个谨慎的人。
“母亲说的是。不过,即便找到了宝藏的藏身之处,儿子也没打算就此把宝藏取出来。到时候,让其他知情的人都消失。待将来,再去把宝藏取出来也不迟。”
“嗯,我儿顾虑的周全。”
薛氏很满意。
忽然,一个下人在门外慌张地喊道:“不好了,世子,严校尉带人闯进咱们府中来了。外头还有大批中尉府的人,像是把咱们王府给包围了。”
☆、097
第97章 097
司马贤冷笑:“好你个严询,你这是找死。胆敢擅闯我吴孝王府,藐视王法,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哼哼,待本世子亲手抓住你,咱们到皇帝面前评评理,我看这一回皇帝还有什么理由再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子包庇你?”
“我听说这个姓严的在太子府也敢胡作非为。大约是嚣张惯了,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哼哼,岂不知我这吴孝王府可是不是太子府,他那身好皮囊在我府上是行不通。既然他犯了大不敬之罪,那这一回一定不能放过他。”
薛氏冷笑,话语中有几分嘲笑某个女人的意思。
“我早就看不惯这个姓严的了。”
司马贤心中的怒火全部迁移在拳头上,关节被揉的咔咔响。
“贤儿,为娘支持你。纵然皇帝信任他,但他终究是个外姓臣子。敢在咱们司马家的人面前嚣张,那就是找死。这一回不让他丢官罢职,甚至丢掉小命,都有损我王府的威严。”
“母亲大人,您且放心,坐听好消息,且看儿子去如何教训那个杂碎!”
司马贤气势汹汹地出了门,直接奔外面而去。
任何人都休想在他司马贤的一亩三分地上讨得便宜,即便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也不例外。
走到半道,司马贤发现下人所言不虚,严询的确是来了。
严询只带了两个随从,一身孝服,脸上没有一丝和善的气息。似乎,他不觉得擅闯王府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对视了一会,司马贤气乐了:“严大人莫不是近来又高升了?”
“此话怎讲?”
“如此目中无人,带人擅自闯进我王府,要不是高升了,又当作何解释?”
话中都是讥讽的味道,面对这样的强硬对手,司马贤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兴奋。
“下官不经人通禀便带人进来了,的确有失礼之处。但事出有因,下官一是关心爱妻的安危,二是担心国宝有失,这才擅自闯了进来。”
严询审视着司马贤,他知道这位世子素来不是善茬,却没想到司马贤自降身份去当武库令就是为了监守自盗。
司马贤沉下脸:“严大人的爱妻乃是本世子妹妹,她在我府上万无一失。至于你所说的国宝,严大人似乎走错了地方,你该带着你的人和中尉府的人去该去的地方捉拿盗贼去。”
“那世子给下官指一条明路,盗贼为何人?下官该到何处缉拿盗贼啊?”
严询冷笑。
“我说严询,你别仗着皇帝宠信你,你就不懂尊卑、目中无人。罢了,本世子今天大度。你若是能打败我,你想干什么自便,我绝不会拦着。相反的,哼哼——”
司马贤又是一阵冷笑,他把手指关节揉着吱吱响,心中不服气,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败过下风。
“与世子动手,得召中尉府的人进来见证,免得到时候严某背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昔日你我又不是没有动过手?今天严大人怎么谨慎了起来?呵呵,今天你要是打败了本世子,你不仅可以带走孙家兄妹,而且你今天在这座王府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往后,我这吴孝王府的大门对你严大人敞开着,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也不必通报。”
司马贤十分嚣张,冷笑渐渐变狞笑。他今天若是打败了严询,那他就成了京城第一武术高手了。
“中尉府的人现在就在外面,请他们进来见证一下你我之间的比试,若是世子殿下您把我打趴在地,他们也能替您扬名天下不是?”
“既然严校尉是有备而来,那就请吧。”
司马贤轻蔑道。
严询一个眼神,他身后的人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群兵卒试探着走了过来。李中尉作为进退两难的人,进来便开始观察两位“主子”的眼神,对于他来说,这两位都得罪不起。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进这座王府,害怕被怒火殃及。
“下官见过世子。”
李中尉权衡了一下,他硬着头皮,先迈步上前拜见司马贤。
“免礼!本世子真心规劝严大人,往后多向李大人学学。这人呐,不管官位有多高,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断然不能轻薄无礼。否则,遇上本世子这么大度的人还好说,若是遇到其他循规蹈矩的人,你这般无礼,岂能有你的好处?”
仗着身份蔑视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一回,司马贤格外得意。
“武库中小吏来报,说武库失窃了。下官也带人去看了,的确少了几样不算太贵重的东西。奈何是前朝留下来的物件,又惊动了皇帝,下官这才随严大人出来追贼拿脏。严大人说那盗贼入了贵王府,下官害怕歹人伤了王府的人,这才敢斗胆带人前来。有冒犯世子之处,还望世子恕罪。那盗贼若是果真入了王府,如不擒拿——”
“住口!”
司马贤打断了李中尉的话,他从鼻孔里哼出两道冷气:“李中尉,按理说,在官场上,你是本世子的上差,与本世子说话不必这么战战兢兢才是。但是,你此番口称盗贼入了我府上,有何证据?难道只凭严大人的一面之词?你可知污蔑王亲贵族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