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不错地盯着外头,一旦发现追上来了,她还得玩命地跑。
这一回,没上一回那么幸运,她无意中跑的偏离了街市,没什么行人可以用来掩护。跑到什么时候能彻底甩掉司马衷,孙绣莹心中也没底。
忽然,她身后的大门打开了,并且伸出了一只手——
在孙绣莹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被人拽进了门内。
☆、069
第69章 069
“救——”
救命声还没喊出口,孙绣莹的嘴巴就被人用手指给压住了。
脸前,是一双带着戏谑神色的眼眸,看着很熟悉。而且,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也不陌生。
猛然推开了眼前的人,这个轻浮的人现了原形,孙绣莹怒目横眉道:“你——”
她刚想质问严询,却突然发现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有些熟悉,原来是严家的老宅子。刚才,她太过惊慌,躲进门楼处,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嘘嘘——”
严询用手指了指门外。
这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和司马衷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声。
“小,小娘子,你,你跑不了了。”
孙绣莹趴在门缝上,透过门缝往外看。司马衷带着人正从门前路过,也许是实在跑不动了,他艰难地迈出最后一步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坐到了地上。
下人甲立刻上前替他擦汗:“太子殿下,您不能坐地上,您先起来,小的趴地上给你当坐垫可好?”
“不好不好,坐你身上,还不如坐地上凉快!”
司马衷直摇头。
“快点,你们都过来,扬起袖子,给太子殿下遮挡住阳光。还有,你们几个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把殿下的车驾给请来?”
下人甲是个小管事,他说话还挺管用。
“诺!”
有下人回去了。
司马衷坐在人工搭起来的凉棚下,他还觉得挺美。
“殿下,您是不是该回府了?”
下人甲试探着问。
“回去?可是还没抓住仙女小娘子呢?”
司马衷有些不甘心,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深呼吸了一口气:“待我修炼一下,再去抓人也不迟。哈!哈!哈!”
下人们见怪不怪,门缝后面的孙绣莹差点笑出了内伤。微微蹲着的站姿,腿也有些酸了,她站直了身躯,却一脑袋撞上了坚硬的肉壁。
她刚刚看的有些入神,竟然差点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喘气的存在。
严询被撞了一下,像没事人一样:“你可知亵渎咱们大晋未来皇帝的圣颜,是何等罪过?”
“万变不离死罪呗!怎么?严大人想拿我立功?别忘了,你和我可是一同窥视了,是不是也是同罪啊?”
孙绣莹回头,歪着脑袋往院子里面看看,这宅子空荡荡的。嘿,这严询还真是一个有怪癖的人,有家不回,偏偏喜欢一个人猫在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老宅子里。
“啊?不对啊,不久之前才在街上遇见的他,怎么这会儿他又在这里了?”
“能与小娘子共同赴死,我会很高兴的。可是本大人现在还不想死,又怎么忍心让你去死呢?否则,我也不会救你!”
“你这算是真情表露吗?为何面有寒色,让人看不到一丝真心呢?却又阴魂不散,适才在街上才遇见,这会儿又遇见了,你是不是跟踪我?”
孙绣莹伸手勾住严询的脖子,仔细的审视着他。这是个孤僻的?冷漠的?无情的?冷血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教能教育这样的人?不断有词语冒进她脑海中,不过,没有一个是温暖的。
在她脑海中闪现出严母那张脸时,她就释然。不过也就释然了两秒钟,两秒钟过后,孙绣莹又有了新的纠结。有着同样类型的母亲的秦国音为什么就不似严询这般性格?
这难道就是一个人天生的本性?
眼前的人儿,眼珠乱转,心里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严询毫不客气地伸手揽住了孙绣莹的腰——
“你干什么?”
似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一时间,孙绣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相视,气氛渐渐有些不同,在孙绣莹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她立刻推开了严询,跳到了两米之外:“嗯哼,那个,等外面的人走了,我也就走了。权当你我今天没见过。还有,以后不许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或许是冥冥之中,你我缘分太深了。”
严询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今天确实没有故意跟踪孙绣莹,一切都是无意间的巧合。
进宫聆听过皇帝的吩咐,出了宫,只想找一个地方让自己暂时清净一会儿,没想到这个女人送上门来了。
“呵呵,我曾经说过,希望不复相见。看来是老天故意捉弄我。哎呀,即便你是真心爱慕本姑娘,还请大人你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我出去了,严大人你千万莫跟着我。”
孙绣莹故意大言不惭,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惹他不高兴。
“你就这么喜欢做翻脸无情的事?”
严询并不生气,他继续盯着孙绣莹。
“哼哼,随便你怎么想。”
孙绣莹刚把脑袋探到门缝处,她想看看外头人走了没有。只看了一眼,她立刻低呼了一声“妈呀”,转身拔腿就往里跑。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里面有人吗?有人的话快快滚出来接驾!”
这声音倒是粗气十足,不愧是太子府里的下人!
严询整了整衣襟,打开了门——
司马衷已经被人搀扶着朝这边走来了,他已经走不动了。
原来,派去请车驾的人久去不回,把堂堂一国的太子晾晒在大街上,实在有损皇家威严。
下人甲的脑袋瓜子比较灵活,一看边上有一家还算不错的民宅,随后建议太子移驾到民宅休息一下。
有人打了前站,跑到门口先喊了刚刚那么一嗓子。
“哎呦,啧啧,这个仙子太顽皮了,累的本殿下腰酸背痛,浑身是汗,也没抓住她。”
司马衷一边走,一边还很惋惜。
“殿下,您甭总惦记着这事。这仙子要是轻易能让您给抓住了,那她还是仙子吗?古人云,仙者——,咦?那不是严校尉吗?”
下人甲的眼神还挺好。
“哎呀,果真是严校尉,早知道这是你家,本殿下就不必在大太阳底下坐了许久了。”
见着严询,司马衷这会儿脑袋也不迷糊了。
大约是因为刚刚出了一身臭汗的缘故,他感觉口渴了。
“拜见太子殿下,不知道殿下前来,下官没有迎接,失礼了!”
严询倒身跪拜,行大礼。
“请起,请起,本殿下也不是特意前来你家的。而是因为捉迷藏,对,与一位仙女小娘子捉迷藏,她把我领到这附近,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严大人。”
司马衷上前拉起严询,左看看右看看,他还挺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严询是个冷僻的人,唯有司马衷觉得他亲切可依。
“这是下官家已经废弃的宅子,家母和下人们都已经不在这住了。您请到里边上坐,下官给您煮茶去。”
“严”字从脸上隐去,“和颜悦色”袭上俊脸,严询倒也可以变成和蔼可亲的人。
“不忙不忙,我现在就想喝点冷水。嗯,你家有井没有?”
司马衷提起衣襟,抖了抖,让凉风钻进衣裳里,他好凉快一些。
“有!”
富贵人家,谁家没有井?严询家也不例外,他家的水井在后院。
“不必拘谨,领我前去!我到井边喝点凉水解渴。”
抛开智商不谈,司马衷还算是个和善的人。
“殿下,请!”
严询在前面领路,把司马衷一行人往后院领。
他家的水井,现在宅子里几乎不住人了,用的少了些。但是,井水还是清澈甘甜的。有下人先尝了打上来的水:
“嗯,好水!校尉大人,您家应该有金器或者茶碗吧?你总不能让咱们殿下直接用水瓢喝水吧?”
“有有有,是我虑事不周,我这就是去取去。”
严询转身要走。
“哎,何须那么麻烦?不必去了。”
司马衷伸手拉住了严询。
“殿下,您不是说想喝凉水?这会儿是不是又想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