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宠坏了公子哥儿的毛病。
“......”祁衍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沈问歌,“你把府内的下人都叫去哪儿了?”
“我明日须得回趟沈家,多派了几个人替我收拾东西去了。”
沈问歌在桌前坐了下来:“怎么?我嫁过来,当了你祁衍的夫人,连使唤下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罢,她拎起茶壶,准备自己倒水喝。
祁衍却一把压住了她握在壶把上面的手,沈问歌只觉得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手上。
她试着挣脱,却没想到祁衍力气很大,她根本挣不开。
“你要回门?”祁衍问道。
说这话时,他不自觉的弯下腰向他靠近。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祁衍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问歌觉得祁衍这话问的还是有几分认真的。
“因为我想家了,现在就要回去。”
在沈问歌的挣脱之下,祁衍终于松开了手。
“我就这般登不上大雅之堂,夫人连回门都不屑于告诉我一声?”祁衍也自知无趣,将手收回,不自然的在桌上敲击着。
“你这副样子,我同沈家怎么交代,我嫁了个病秧子,还是,整日游手好闲的,还需家法的混子?”
沈问歌这话,句句都戳在了祁衍的肺管子上。
祁衍怎么可能忍得住。
“好。”祁衍踉跄着,去拿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的穿在自己的身上。
“我现在就去望月楼,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回来的。”
“别想了。”沈问歌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乏了,今日已经同祁衍生了太多的气,真的是不想再和他纠缠。
“秦月在花魁赛那天已经跟了其他人,你去望月楼,找不到她的。”沈问歌是算计好的,不可能让祁衍钻了空子。
“那走着瞧。”祁衍伸手去打开门,依旧步子不稳得,消失在黑夜中。
沈问歌才不怕他去。
她反而是吃定了他肯定会去,所以才有持无恐。
如果不是祁衍这般跳着逼她一把,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打通他哥,买下那栋望月楼。
沈问歌终是觉得累,躺在床上,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一轮明月。
今日应当是月中,月亮格外的圆。
怕是过几日,她在家中团聚的时候,某人已经和相好再也见不到了。
啧。
沈问歌入睡时,唇角还带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章节会加快速度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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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腰牌
次日,清晨。
祁衍府邸外,一辆马车装满了东西。
“夫人何时回?”王管家看着马车上的东西有些担忧,这......这已经远超出回门所要带的东西啊。
“过几日便回。”沈问歌神色如常,其实心里已经打了小算盘,“不要忘了我交代给你们的事。”
“夫人说过的话,自然是不敢忘的。”王管家带头说。
“不敢忘的。”后面跟来的几个下人跟着道。
沈问歌很满意这个氛围,倒是不知道祁衍回来看到府内的下人会做什么反应。
她在几道注视目光中,上了马车。
她的心情极好,不由得哼起小调,毕竟一会儿便能看到父兄和母亲,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王管家,一定照看好府内。”沈问歌还不忘掀开帘子嘱托。
“是。”
在得到王管家的肯定回答后,锦书示意马夫,可以走了。
沈问歌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辙向前行时的有节奏的声响,发现自己一颗心,竟是静不下来。
失而复得,大概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感受。
沈家一切安康。
沈家大宅位于京城西南,府外门面十分气派堂皇,两个威风凌凌的护宅神兽立于门口,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沈府两个字,苍劲有力,是先帝亲自提的笔,赏赐给沈家的。
这里的一切处处流露着京中大户的气息。
回门这个是早就决定的安排。沈府内外,早得到了消息,下人们站成一排,在门口迎接她。
领头的,一位略显清瘦但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是沈家的当家主母,也是沈问歌的母亲江眉。
她身侧立着一位衣着精致的公子,毫无姿态可言,垫着脚,翘首以盼,不是别人,是沈问歌的亲哥哥,沈家的二少爷,沈钦。
当马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沈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娘,那可是妹妹的马车?”
“是了。”江氏定眼瞧去,那马车的车夫可还是他们家跟着沈问歌陪嫁过去的。
当马车在沈府门口站定,车上帘子被掀开,未曾有人下来,沈钦是个耐不住的,刚要上去看怎么回事,就看见马车内有人露了头,笑吟吟的沈问歌露出来个脸。
“二哥!娘!”
其实她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他们。
几乎是跳着下了马车,一道红色的身影,就这样孩气的扑进沈家主母江眉的怀里。
江氏也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沈问歌头上的发髻。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的沈问歌,竟已是将柔软的头发梳成了妇人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沈钦左顾右盼,问道:“妹夫怎么没回来?”
沈问歌根本顾不得二哥在说些什么,其实一看见母亲,便抑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一直落下来。
沈钦瞧见这一幕,只觉得妹妹被那纨绔欺负,心里实打实的不忿。
平日里全府当成宝贝供着的妹妹,嫁过去不过几日,回来竟是这般模样,这可还得了!
沈钦恼了:“可是祁衍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二哥。”沈问歌本来酝酿好的情绪被他一下子搞得哭笑不得,“我没被欺负!”
“唉,”江氏比起沈钦知道的多些,没有多说什么,想着自家女儿的性子,招呼着一众人回府,“外边冷,回屋再说。”
沈府的内院还是老样子,穿过曲折游廊后,便可看着前院有个湖,湖中立着个湖心亭,岸边翠柳抽芽。
隔着清湖,还能看着旁边的假山。房檐上的瓦砾都要闪着光。
处处透露着两个字,那就是有钱。
“祁衍到底为什么没同你一起回来?”他二哥沈钦是个停不住嘴的,她还未坐下,开始问她的近况。
“沈钦!”江眉装作佯怒道。
听得母亲的话,沈钦才老实了。
“过的可还好?祁衍可曾欺负你?”江眉就坐在这个最让她挂心的小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
“不曾。”沈问歌扯了个笑。
她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做下来同母亲说话了。
“怎么妹妹嫁了人还这么爱掉眼泪。”沈钦在一旁嘟嘟囔囔。
“娘,你看二哥真的是!”沈问歌彻底被二哥逗笑,抓着母亲的手撒娇。
“我可曾管得住他,一会儿你大哥回来他自然是老实了。”
“大哥呢?”沈问歌看向周围,不止是大哥,父亲也没有踪影。
“和你爹去巡铺子,晌午定是要回来吃饭的。”江氏说话很是温柔,细看之下,沈问歌和江氏眼眉有五六分相似,眸光流转间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温柔。
“钦儿,去交代厨房再加几个你妹妹爱吃的菜,务必告诉他们仔细些。”
“妹妹回家排场够真的够大。”沈钦离开时还不忘打趣她,嘴上这样说着,但也没停下脚下的步子。
沈钦离开后,江氏屏退了屋内的下人,看着沈问歌的脸,“现下屋内只有我们两个人,心里有什么,便说也无妨。”
沈问歌笑笑,“我过的挺好的,真的。”
“你瞒得了其他人,瞒不了我的。”江眉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没有听过坊间的闲话,祁衍可是又去青楼了?”
“娘。”沈问歌想找个话题岔过去,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她根本骗不过自己母亲的这双眼,只得讪讪道,“是。”
“作孽啊。”江眉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拭眼角的泪,“当初我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你的父亲始终坚持,最后才应下来。”
“祁衍人挺好的,就是混些。”沈问歌将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语气十分坚定:“不过,祁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江氏脸色怔愣住,准备的长篇大论,一句也说不出口,她不知道沈问歌怎么嫁过去两天,便换了心思。